第22章 第二十二章初次上门
可是路知非是一个未知数，未定义变量是编程里的可怕失误，会导致报错，同样在经济学里未知的风险参数是经济模型的可怕影响。
而且，他觉得自己并不喜欢路知非，起码不是很强烈的喜欢。只不过每次靠近路知非，他就会特别放松，总想再靠近一点，再亲近一点……
路知非又等了一会儿，看着江楠辰纠结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道，“其实你不想说可以不说的。”
路知非猜测他是想说什么道歉的话，但这事也算是自己挑起的，不能怪江楠辰。再说这次总算让自己明确了生理取向，彻底死了心。
有人说，绝对的直男是绝对不可能愿意做下面的那一个，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不能接受。
他刚才说的话不知道哪里刺激到了江楠辰，江楠辰紧握的拳头松开了，倏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他。
“路知非，我们在一起好吗？”
路知非，我们在一起好吗，不是因为我喜欢你，也不是因为你喜欢我，只是因为我们是同类，让我们在一起互相取暖，对抗这个世界的不理解和恶意。
他省下了后面一大堆话，因为看见路知非的表情瞬间石化了，顿时有些后悔，但是话已经出口，箭已经离弦。
他想站起来，落荒而逃，但他从没当过逃兵，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好啊。”两个字极轻极快地从路知非口中飞出来。
路知非怕他反悔一般，赶紧在合同上按下手印，“好啊，我们在一起呗。”
江楠辰愣了好半天，才回答出一个，“好。”
然后两个人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种感觉很糟糕，身体比意识更熟悉对方，就像把人劈成了两半，脑子说发乎情止乎礼，但是身体又忍不住。
食髓知味，人欲无穷。
“这，这是你同学家，那我们是不是要打扫一下。”江楠辰站了起来，再不找点事情做，他又想把路知非扑到了。
就刚才一句“好啊”，就让他心头的血仿佛燃烧了起来，烧得五脏六腑都疼。
“哦，好。”路知非抓抓头发。
“你，你别动了，我来吧。“
路知非愕然，“我比你大。”
“你六月的，我十月的，咱们同一年。”
路知非憋了一句话，四个月已经很大了，再一想好像也没有，只好悻悻然地，“那我去洗澡了。”
洗澡这个字好像又成为一个屏蔽词，他看见江楠辰的耳朵根都红了起来。
“那个，浴室没有通热水。”
“啊？”路知非不信，走进洗手间看了一眼，失笑道，“你没开气阀……”
外面的人不吭声了，体贴地走过来把浴室门关上了。
路知非摇摇头，把新衣服脱下来放在一边，拉上玻璃门，打开了开关。
温热的水从上方洒落，从睫毛上流下去，顺着脸颊滑落下巴，他在淋蓬头下一动不动，由着水从身上淋下去，水雾遮住了所有视线，热气流把他的意识包围起来。
直到呼吸不过来，他才抹掉脸上的水珠，头一偏，避开了水流，一只手扶着瓷砖，大口大口地喘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江楠辰怎么就说了那句话，他怎么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什么叫在一起？
脑子里乱得像一团毛线球，小猫爪子还在不停地挠，越来越乱。
直到热水器因为水压不足发出警告声，提醒他洗得够久了，门外也停下一个身影，敲了敲门，“路知非，你没事吧。”
“没，我洗好了，马上。”他慌忙抓起毛巾，关掉了热水器。
走出浴室，拿着毛巾装作擦头发的样子，拼命掩盖内心的慌张，语气轻松地，“那我回学校了，你可以住我同学这里的，这房子空着。”
他直觉江楠辰这么骄傲的人，肯定会拒绝，没想到他猜错了，江楠辰给出了另外一个提议。
“那个，你回学校有事吗？”
“我本来想去听一个讲座，但时间估计赶不上了。”
“那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路知非手里的毛巾掉在了地上，头发滴滴答答地滴着水，他没找到吹风机。
“我……”脑子里想了半天，好像现在是暑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啊，我是说，你之前不是说想去实习，我师兄今天联系我了，那个，我把资料放在我租的房子里，离这里不算太远，啊，我也不是说让你去我那里，我就是……”
江楠辰差一点咬了舌头，怎么说话语无伦次的。
路知非看了一眼房间，干净的程度不比他收拾的差，尤其是地面上的瓷砖，明亮的毫无痕迹，卧室的床铺也重新整理过了，平整的床单上连一条皱褶都没有。
江楠辰要是杀人犯，犯罪现场肯定也会清理得这么干净。
“哦，好啊。”路知非弯下腰，捡起毛巾，“你家有吹风机吗？”
“有！”像军训里被教官点名，不自觉地起了调子。
路知非忽然很想发笑，等他意识到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嘴角咧开老大，赶紧敛起，“好的，走吧。”
锁上门，钥匙归于原处。等他们离开小区，打上车，又在路上行驶了十五分钟，下车的时候，路知非的湿头发已经快干透了。
这一片小区比较新，大多是七层带电梯的小高层，这里离t大的西南门很近，江楠辰是一个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交通上的人。
t大的本科宿舍是六人间，同学的生活作息不同步，他不想去适应别人也不想让别人适应他，就干脆搬出来住了。
带着路知非在小花园里穿行，闻见了一楼窗户里飘出的菜香，一边悄悄问着，“你还饿吗？我屋里只有泡面。”
风把他身上的气味送到了路知非的鼻子里，路知非第一次知道混着汗液的体味能这么好闻。
吸吸鼻子，“我不饿。”低声道，恰好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尴尬地，“你吃饭了么？”
江楠辰看着他瘦削的侧脸，“我吃素，家里没有肉，你有什么想吃的，我叫外卖。”
“你吃素？”路知非略惊讶地，往他身边凑了凑，快要碰上肩膀。
“唔，我家信教的，我小时候吃鱼，但我又过敏，后来慢慢就都不吃肉了。”
“那鸡蛋你吃不吃？”路知非好奇地问。
“蛋，我是吃的，虽然有些素食主义者是不吃的。”江楠辰耐心地解释，没留意到两人的头都快挨在了一起。
路知非心想，江楠辰还真是和他生活圈子里的人不太一样，信教，还吃素。但是做那件事的时候，江楠辰下口咬得那么重，会不会是因为想吃肉？
脸倏地红了起来，自己想的都是什么和什么啊，赶紧离罪魁祸首远一点。
蓦然间，江楠辰感受到路知非的气息离自己远去，低头抽抽鼻子，脸色变了变，默默地走进楼道。
电梯正好停在一楼，门打开，江楠辰让路知非先进，保持了一步距离跟在后面，按下了七楼，门缓缓合上。
两个人紧靠着电梯站得笔直，装作互相不认识，各自专心地盯着广告。
数字一个一个跳动着，路知非蓦然回过神，自己到他家来是干什么来的？
叮——电梯到了七楼，江楠辰伸手挡住门，让他先出，路知非忽然体会到了受宠若惊的感觉，更加紧张起来。
楼道里灯光明亮，这栋楼一层四户，住户的门分布在四个角落，江楠辰的屋子靠东，出电梯就左拐。
这条路江楠辰每天都走，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得特别厉害，开门时手指都在发抖，“请进，”一派绅士模样站在门口，请客人先进。
路知非不知道，两年了，他是第一个踏进gcj社长家的社员。
这房子一室一厅，东南朝向，房间里的家具都是白色的，木地板上摆了几盆绿叶植物，花架旁边的墙上有一扇落地窗。
走进来闻见了薄荷叶子的淡淡清香，路知非绷到发烫的神经终于冷却下来。
“啊，你先坐，我去煮面。”江楠辰把钥匙放在玄关的柜子上，一闪钻进厨房。
路知非站了一会儿，打量了一下房间，自己在沙发上坐下，面前的白色茶几上放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个小型投影仪。
抬头看了一眼，本应放电视的位置是一面空墙，正好对着投影仪。
整个房子里充满了江楠辰的味道，干干净净，冷冷清清。
过了一会儿，鸡蛋和葱油的味道从厨房里飘了出来，江楠辰端着两碗面放在餐桌上，带着几分慌张地说，“啊，那个，你先吃面，我去冲个凉，很快就好。”
也不等路知非回答，直接跨进了浴室，反手把门关上了。
路知非心想，看样子江楠辰应该没有存着什么不良企图把他带回家来，哪有杀人前还煮面的，太客气了。
浴室门后，江楠辰连连叹气，自己和其他人单独在一个密闭空间就会心神不宁的老毛病，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缓和。
他想着从那间陌生的房子换到自己熟悉的环境，应该会有所好转，没想到并没有那么容易。
等洗完澡换了干净衣服出来，见桌上的两碗面都没有动，路知非低头看着什么，看清他手中拿着的正是招聘资料，顿时松了口气。
“对，这就是实习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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