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咒灵
1993年，秋。
今天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周末，林星一脸神圣地打开自己的小猪储蓄罐，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硬币撒在地板上，听着叮铃咣啷的声音露出了愉悦而满足的笑容。
点了点自己创业“万屋”以来这三个月的收入，林星神清气爽，大笔一挥，在自己的账本上写下历史性的一笔：1993814-19931114，经营万屋，累计收入18000日元。
真不错！平均每周有3笔进账！事业稳步前进！不愧是你啊林星！
林星美滋滋地从这36枚硬币中取出了10枚硬币，把剩下的26枚硬币恭送回小猪的肚子里——她打算今天拿这5000日元的巨款去吃一顿新鲜的应季蒙布朗！去自由之丘！吃最受好评的那家！就是这么硬气！
于是少女高高兴兴地换上秋季私服，揣上钱背上包兴高采烈地出门了。
然而。
“……”少女沉默地看着面前的拦路鬼。
有时候，林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点背。具体体现为，她人生第一次来到小资一条街吃点心，却被一个女子模样的咒灵堵住了路，林星敢发誓这是她见过最像人的一位咒灵，甚至它嘴里还在念叨着点心的名字，生怕别人不知道它的执念是和点心有关（也或者和女子有关）。
林星不太确定，于是盯着它看了一下数据。
“诶，居然是个特级咒灵吗？”林星因为惊讶而说出了声。堵在前面的咒灵闻声回头，一张脸姑且算得上清秀，狐疑地看着她。
林星：“……嗨？美女？”
这位特级咒灵的脸色还真变好看了一些。它飘过来，绕着林星飞了一圈，语气困惑地问：“你，人类，没有咒力？”
“是的，我没有。”林星也在观察它，“我就是个普通人。”
“好奇怪。”女子形态的咒灵人性化地摸了摸脑袋，“不应该？”
“这么说可能有点冒昧，”林星第一次碰见能正常交流的咒灵，而且还对它的女子形态有点滤镜，所以格外温柔有耐心：“我有特殊的能力，可以看到咒灵和它们身上的信息，所以我能看见你，也知道你是特级咒灵。”
“可是你，也不是‘六眼’。”对方好奇地凑过来看她的眼睛，“不是蓝色的，不过，也很好看。”
“谢谢你的肯定，我也觉得你很可爱。”林星对它露出一个笑容，像对待一位普通女生一样问它：“我能请你到人少一点的地方说会话吗？我可以请你吃点心。”如果献贡品的方法有用的话。
“！”咒灵的眼睛一亮，兴奋地绕着少女飞了两圈，冻得她打了个哆嗦，“真的吗！”
“真的，我们走吧？”
“嗯嗯！”
林星带着这只特级咒灵找到了一家比较冷清的甜品店，在他家的露天卡座坐下。
她问咒灵道：“我这次出来只带了5000日元，本来想吃蒙布朗的，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咒灵想了想，倒也和她一个想法：“蒙布朗，可以，想吃栗子。”
“好的，那我进去买，然后拿过来吃，你能在这里等我吗？”林星指了指放着背包的卡座，“我把包放在这里占位置，你可以帮我守着吗？”
女子形态的咒灵乖巧地点了点头，林星便放心地走进门店点单，很豪气地（卡着预算）把所有的栗子点心都点了一遍，托着盘子来到了户外的卡座。
老老实实地等她放下托盘坐下，咒灵这才跃跃欲试：“我可以，放开吃吗？”
“我留下一个蒙布朗，剩下的你可以都吃掉……”眼看它就要把托盘整个吞进去，林星赶紧伸手一拦：“但是！你这样是吃不进去的！我想个办法让你吃到！”
“哦。”咒灵不耐又委屈，“你来。”
“我想想啊……”林星回忆着小时候看过的书，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抬头看它：“话说，你有名字吗？”
“名字？”咒灵愣了一下，认真地思考了一会，摇摇头：“没有，我记得点心。”
“……行吧，那我随便试试。”林星把托盘摆在它的面前，双手合十，恭敬地对它说道：“我愿意将这些栗子点心上贡给你，希望你可以笑纳。”
咒灵不明觉厉地看着她。
林星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坐下来给她递了一个托盘上的蒙布朗：“你试试现在能吃到点心了吗？”
咒灵就着她的手把点心吃进嘴里，眼睛突然一亮，连带着冷意似乎也散了不少：“能！吃到了！是蒙布朗！”
看着仿佛像吃到美味的少女一样飘花花的咒灵，林星也松了口气，笑着拿起了自己的蒙布朗：“托盘上还有很多，都吃吃看吧？”
咒灵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温顺地像她一样坐（飘）到座位上，捧着一颗点心慢慢品尝。林星咽下一口，趁机问道：“我可以看看你身上的其他信息吗？”
见咒灵无所谓地点点头，林星便坦然盯着它看了——特级咒灵不愧是特级咒灵，虽然它并不是战力特化的类型，但它的情报似乎更新地很快，让本就对咒术界一知半解的林星大开眼界。
首先最新消息是自由之丘的甜品店新上了哪些甜品……啊这个跳过。关于咒术界的爆炸版面果然还是它刚才提到过的“六眼”，其真身是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的新生代咒术师，名为五条悟，天生遗传了五条家的祖传性状——一对全自动全天候360°接收外界信息的眼睛，真会烧脑的那种。
想想一个可爱的小男孩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被动接收着外界的信息……林星对比一下自己的经历，发自内心地觉得他非常可怜。哪怕“六眼”的确促使他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但在被迫痛苦和被迫成长中消耗掉的童年是无法追回的。更何况，整个咒术界都默认他是未来的“最强”，他的出生直接导致了咒灵能力上限的拔高……再牵扯一些陈旧的势力争斗，估计有不少人想要趁他年幼把他做掉。
所以一个无法决定自己出生的小孩子又做错了什么呢？林星把剩下的蒙布朗一口吃掉，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偶遇五条家的人，看能不能毛遂自荐一下为小孩子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虽然可行性很低，姑且还是试试吧。
无非就是多往咒灵堆里凑凑嘛，五条家总会派人出来执行任务的吧……？
林星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继续查看咒灵的数据。
唔……貌似特级咒灵之间有着微妙的感应，每当有特级咒灵或者咒胎诞生，同级别的咒灵都会有个模糊的概念，因此她也通过这只特级咒灵了解到了一部分其他特级咒灵的信息，比如目前的特级咒灵中，有个与火山有关的，还有个与森林有关的……好像这类源自人类对自然的恐惧的咒灵会格外强大，可能也与历史悠久有关？
划一下，这是个知识盲区，以后有机会找人问问吧。林星把问题丢进脑袋里，接着查看其它数据——什么诅咒师大都是堕落的咒术师啊，咒具的原材料大都是咒术师的尸骨啊什么的——这特么也太重口了吧？！她感觉自己的眼睛有被辣到，干脆一目十行看下去，还好剩下的都是些小道消息，没什么特别的了。
林星眨眨干涩的眼睛，这才发现面前的咒灵已经快把点心吃完了。看着一个咒灵难得散发着平和满足的气息，林星灵光一闪，想要做个实验。
于是她对面前的咒灵说道：“如果我每周都来给你上贡一顿点心，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好！”咒灵答应得非常干脆，“要做，什么？”
“我想要了解更多的关于咒术界的信息，但是我还要上学，也没有人脉，”少女双手合十，目露恳求，“难得遇见你这样貌美心善能沟通的特级咒灵，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
“……”女子形态的咒灵脸上出现了一瞬疑似害羞的神情，它矜持地点了点头，“可以。”
林星又补充道：“但是你毕竟是特级咒灵，如果被咒术师发现肯定会被祓除的吧……你介意我为你添加一点特殊功能吗？比如降低你的存在感？”
“？”咒灵好奇，“什么？”
“数据添加。”林星直接在它的数据库里加了一行新数据，“现在你的存在感已经被我降低啦，只要你不凑到咒术师的面前，是不会被他们注意到的哦。”
“真的？”咒灵飘起来看了看自己，“哦！咒力，被，关起来了。”
“是的，我把你的咒力藏起来了，这样你就可以想去哪里去哪里啦。”林星笑得格外灿烂，“你没有自己的名字，想要我为你取个名字吗？”
咒灵落在她面前，深红色的眼睛乖巧地看着她：“想。”
“我们在自由之丘相遇，一起吃了栗子点心……”少女灰金色的眼睛温和但狡黠地看着它，“叫你‘栗丘’，可以吗？”
“栗丘……”女子形态的咒灵重复了一遍，眼睛似乎变得灵动了一些，“可以，喜欢。”
“好~那么栗丘，我们就这么约好了哦。”林星虚虚握着它的手，做出握手的动作，“我每周日来自由之丘找你，请你吃点心，但你也要为我提供最新的咒术界的消息哦，可以的话重点留意一下五条家的信息，我想要见见五条悟。”
“嗯，我记住了。”栗丘点点头，“每个周日，最新消息，五条家。”
“栗丘真棒！”林星毫不吝啬自己的笑容，仗着自己脸好看肆无忌惮，“那我们下个周日再见啦~”
栗丘有些害羞地垂下眼睛，乖乖点头：“好的，下个周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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