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对立

夏油杰整个人都是懵的，跟在禅院甚尔身后似乎还没有理解他的话，什么叫“让它们野蛮生长”，万一它们又去攻击普通人怎么办？！

        刚把禅院甚尔当做偶像，想着以后要成为像禅院甚尔这样强大的、能够保护普通人的咒术师，可是下一秒禅院甚尔就狠狠击碎了他的想法，像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他现在还有一点发懵，不知所措地看着男人一步一步走出去。

        那个男人……他是真的没有打算去管那只咒灵。

        为什么？明明一击就可以击溃它们，明明这么强大……

        看着夏油杰脸上挂着三观崩塌的模样，谷花揉了揉脸，其实，她一开始遇到禅院甚尔的时候对他也非常崇拜。

        最后……往事不提也罢。

        “那个，禅院那家伙的话，你可以不用听的。”谷花结结巴巴道，但是禅院甚尔又没有说错，普通人管他什么事，如果他是个大善人的话也可以去消灭咒灵，但是这家伙分明就是一个屑啊！他怎么可能在乎除了金钱交易以外的家伙的命。

        谷花敢肯定，若不是姐姐是他的雇主，他可能当没有看见直接走人。

        这么想，其实雇佣禅院甚尔这家伙还不错，最起码他有职业道德。

        “不，他、他这么说肯定是他的道理……”一想到男人和咒灵战斗时强大的身姿和气势，夏油杰勉强地笑了笑，自我洗脑着，“但是普通人……”

        很显然，夏油杰给自己洗脑失败了。

        他失魂落魄地跟在大家的身后，眼神时不时落在身后的咒灵世界。

        禅院甚尔将浑身湿透的女人放在床上，谷花连忙找到毛巾小心翼翼地擦着她脸上的血水之类的，看着她紧皱的眉头，她伸出手轻轻抚平着。

        禅院甚尔靠在墙边看着谷花的动作，而江户川乱步帮利世把鞋子脱掉了，还帮她盖好被子，津岛修治则是帮利世擦着头发。

        三个小豆丁忙得团团转。

        夏油杰看了看忙碌的三人，又看着双臂环胸靠在墙边打着哈欠的禅院甚尔。

        夏油杰：“……”

        “现在咒术界已经落魄到需要小学生去解决咒灵了吗？上面的人终于疯了？”禅院甚尔挑眉看向夏油杰，嗤笑一声。

        夏油杰：“不是……我是在医院被卷起来的，你身上……没有咒力吧。”

        一开始被禅院甚尔的战斗折服，又被他过于屑的话打击到了，夏油杰这才发现，禅院甚尔身上没有咒力，就连谷花的身上时不时都会流动着咒力，禅院甚尔却一点咒力都看不到。

        由于夏油杰的术式是生得术式，可以操控吸收的咒灵，所以对咒力格外敏感。

        普通人也是有咒力的，但是他们不会使用咒力，所以身上的咒力会不自觉地外泄，导致自己的负面情绪产生了咒灵。

        但是眼前这个男人，他的身上没有一点咒力的痕迹，而夏油杰也回忆起了战斗时的部分细节，他一开始用棍子对付咒灵的时候，咒灵只是消散，并没有被“祓除”，直到他手上有了咒具之后，咒灵才会被他祓除。

        “是啊。”禅院甚尔浪洋洋的。

        夏油杰彻底混乱了，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他从来没有听老师说过有这么一号人，在他的认知里，能看到咒灵的人是有“天赋”的人，如果对方愿意发展自己的天赋，就会成为一名咒术师。

        作为有天赋的家伙，天生就得到了普通人一辈子也得不到的东西，理应保护看不到咒灵的、弱小的“普通人”。

        但是这家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我说，你对咒术师的理解究竟是什么样的？保护弱小人类不受咒灵伤害的英雄？还是打败魔王拯救公主的勇士？”说到这，禅院甚尔都忍不住笑了出声，满是戏谑，“你是不是少年漫看多了？”

        “你！”夏油杰咬牙怒目而视道，“保护普通人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

        “哇哦！真棒棒！”禅院甚尔装模作样地鼓掌道。

        “那群烂到根里的老家伙们看到你估计会乐开花呢……”禅院甚尔冷漠道，“送上门愿意被人当工具使用，我都不知道该说你蠢还是说你是个白痴了。”

        “你这家伙！”夏油杰对这家伙最后一点尊敬都要没有了。

        “你把咒术师当做什么了？”禅院甚尔冷不丁地问，看着夏油杰发愣的表情，他慢慢道：“咒术师可是刀尖上舔血的工作，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咒术师一直都很稀缺，岗位稀缺也就证明利润足够大，有的人为了钱成为咒术师，有的人为了名利成为咒术师，大家都有自己的原因。”

        “像你这种想法成为咒术师的……简直就是蠢货。你，咒术师，祓除咒灵，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这就是一个正常的交易，不然你在这个工作中一个被白嫖，你还干的下去？更何况这工作还是拿命去干，要知道咒术师的死亡率相当高的。”

        “就连勇士讨伐魔王的时候，国王都会给武器，当勇士露出每一个村庄的时候，村庄的村民都会送上物资。这个道理就连小孩子都知道，啊，忘了，你就是一个小孩子。”

        “但是咒具在咒术界的价格可是望尘莫及的，普通的咒术师能拥有一件趁手的咒具就要烧高香了，而那些强大的咒具也都在世家的手上。除了拔出咒灵的咒术师死亡很多以外，其中普通人被咒灵杀死的更多，难道你要为每一个被咒灵杀死的普通人哀悼？少把自己当拯救世界的英雄？少做这种小孩子的梦了，你就是上头那群人手中趁手的工具和牺牲品罢了。”

        “禅院！你说什么呢！”谷花怒气冲冲捂住夏油杰的耳朵，厉声道。

        禅院甚尔撇嘴，“大小姐……你不会也这么天真吧？”

        谷花的眼神飘忽不定道：“但是你也太……”

        “太残酷了？”他嗤笑一声，“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每年死亡的咒术师不计其数，等他长大后，也许就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夏油杰冲着谷花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道：“我没事的，他说得也有道理。”

        “但是尽管如此，我仍然认为我应该保护普通人，如果连有‘天赋’和‘能力’的我也选择袖手旁观的话……”剩余的话他没有说，只是低垂着眉，不知道该说什么。

        “夏油君，你这话好像在立flag……”谷花忍不住道，“就像漫画里的，每次说这个话的人总是会遇到那种……嗯……坏蛋。”

        夏油杰：“？？？”

        “就像水鬼，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总是会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像溺水的人往往会把过来救他的人也扯进海底。”谷花认真道，“你想保护普通人的心情我明白，但是在保护别人之前，首先要保护的应该是自己吧。”

        “就像那家伙说得，每年死亡的咒术师不计其数。一个有‘天赋’的咒术师就像一位音乐家一样，需要长时间的锻炼和教导才能成为‘咒术师’，但是在死亡面前，前面所有的努力都没有了，这样的话，那前面的努力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谷花不理解地问道，“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消灭更多的咒灵，帮助更多的人吧。而保护自己的唯一途径……”

        谷花顿了顿，“首先就是过强的实力。”

        夏油杰：“谢谢……”

        “不、不用谢，我只是觉得，你也太老好人了吧……？”谷花想到自己给了他一拳，他还追上来保护自己，忍不住捧住他的脸认真道：“咒术师只是你的身份或者工作，不要总觉得‘啊，因为我是咒术师，所以我要怎么样怎么样’。”

        她吐槽着，“就连警察遇到顽固不化的家伙也能强制执行，你也不要太好脾气了，这样以后绝对会吃亏的。”

        夏油杰：“不，我没有……”

        谷花却打断他的话继续絮絮叨叨，“虽然禅院那家伙是个笨蛋，但是你不应该背上包袱和枷锁，你已经把命放在天平上进行对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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