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做旧

芒果。
  这个女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想了想，他还是接起电话。
  “你好师哥，在忙吗？”
  电话那头传来风铃般的声音，很是悦耳。
  “在忙，有什么事？”赵方语调平淡，如实回答。
  “师哥你可真是大忙人，都不用上课的吗？”孟果略带撒娇的语调，让人耳根酥软。
  赵方的声音不自觉也柔和了些许的说道：“我不需要上课。”
  “哇，这样都行……”
  “对了师哥，今晚有空吗，能不能陪我吃个饭呀？”
  又是这个要求，赵方蓦然之间，忽然心生警兆。
  他也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仿佛从他脑海深处浮现，让他头皮一麻。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想了想，赵方回应道：“今天真没时间，这样吧，明晚六点，还在那个饭馆见。”
  约好之后，赵方挂断了电话。
  用力摇了摇头，仿佛要把刚刚脑海中那种不舒服的感觉甩出去。
  这种情况还是他第一次遇到，就像冥冥之中会发生什么。
  莫非那个芒果，真是冲着自己来的？
  图的什么呢，自己那几件宝贝？
  赵方眼底闪过一抹疑虑，努力回想当天见到芒果时的细节。
  这个姑娘莫名其妙的来到自己酒桌，好像很主动的和每个人都在互动。
  唯独自己当晚情绪不佳，她好像一直在观察自己！
  难道真的有问题？
  想到这里，赵方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现在自己包里的东西不少，每一件都是重宝。
  冰蚕丝琴弦、甲骨文、宋代五雷斩鬼法印、上古墨刃、以及新收的朱元璋造像卷轴。
  其他的贵重藏品和天材地宝，都还存放在别墅。
  这其中被外人知晓，并且最有可能惦记上的，就是甲骨文、五雷斩鬼法印、永乐大典以及秘色瓷方口瓶。
  因为这四样重宝，是自己在斗宝的时候展现过的。
  难道是冲着这几样东西来的？
  赵方轻叹口气，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想。
  明晚就去会会这个小丫头，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
  今天的古玩街道依旧热闹非凡，人流如潮。
  赵方索性慢下脚步，在鳞次栉比的小摊位上，闲逛起来。
  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目标。
  那是一尊镀金铜葫芦，只有拇指大小，但是做工精致，属于高档工艺品。
  讲了讲价，四百块钱拿下。
  土木金石。
  土可以就地取材。
  如今收到这个镀金葫芦，再寻找一件木器，就搞定了。
  没走出多远，他就看到了一家木雕摊位，花二百块钱买了个崖柏手把件。
  肥皂大小，打磨的很是光滑，表面覆满年轮样花纹。
  墨眼看去，顿时分辨出这个把件的原木树龄，绝对超过百岁。
  做法阵的阵脚足够了。
  沿途，他还买了些符纸和朱砂。
  时间还早，闲来无事索性继续逛了起来。
  在路过一家铜匠铺子的时候，赵方突发奇想。
  嘴角一扬，直接钻进了铺子里。
  “老板，仿制一枚铜印，能做吗？”
  老板是一个古稀老者，坐在老旧柜台后面，吧嗒嗒的抽着烟。
  给他帮工的中年人，应该是他的后辈，正在叮叮当当敲击着一个黄铜物件。
  老人伸出手，示意拿给他看。
  赵方直接从包里掏出了五雷斩鬼印，递了过去。
  老人眼力还是有的，浑浊的双目露出一抹精光，缓缓点了点头。
  “好些年没见过这样的老东西了，好啊。”
  “能做吗？”赵方笑问。
  “我儿来做，九分像，不负责做旧。”
  赵方笑了，“要是您老出手呢？”
  老人缓缓摇头，“老了，做不动了。”
  最终，赵方在一旁安静的坐下来，等待中年男人做工。
  先取等量青铜，切割出形状，高温煅烧黏合。
  而后便是细节的雕琢，出手精准果断，宛若在打造一件艺术品。
  赵方竟然看得出神了，就连天色变暗，都没有察觉。
  直到晚上八点多，终于，男人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子，长出一口气。
  一新一旧，两个五雷印交到赵方手中。
  重量，尺寸，纹案，完全一模一样。
  除了新做的这个五雷印，表面锃亮，手感也和真品天差地别。
  但这不重要，赵方有的是办法做旧。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生出一个恶趣味的想法。
  “铣刀我用一下。”
  铣刀，钨钢材质，铣削雕刻的电动工具。
  赵方也是第一次用，小心的接过来，然后在那枚新铜印上，点点画画了几下。
  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眼底闪过一抹古怪的笑意。
  支付给店家两千块，包含了加工费，还有几个瓶瓶罐罐的材料。
  从铜匠铺子出来，赵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赶紧找了个快餐店吃了晚饭。
  这才打了车，往水湾别墅区赶去。
  而就在他回到别墅门前的时候，凝起墨眼四下打量，忽然发现，周围不知道何时多出了几个摄像头。

  对于这些摄像头，赵方心里有些猜测。
  应该不是物业所为。
  他也不在意，这趟来将东西取走，自己以后来这边的次数会越来越少。
  要不是因为那株活神草，他今晚大可以在西府园林附近找一家宾馆住。
  回到别墅，赵方将两个铜印取出。
  然后拿着瓶瓶罐罐进了厨房。
  足足半个小时后，他端着平底锅走了出来。
  没有任何犹豫，就将那枚新制的铜印丢进锅里。
  嘶嘶嘶。
  一阵烟雾升腾，伴随一股呛人的硫磺味。
  好在窗户敞着，倒不至于让人无法忍受。
  他掐算好了时间，用钳子将铜印夹了出来，清水洗净。
  此刻，本来锃亮的铜印表面，出现了一层斑驳痕迹，光鲜不再。
  赵方嘴角翘起，然后在铜器表面涂抹上密制的粘合剂，又从一个瓶罐中倒出些霉绿色的粉末，倾洒在上面。
  剩下的时间，他开始比照着真品，慢慢用砂纸打磨起来。
  直到他手都发酸了，这才停下动作。
  这一刻，放在桌面的两枚铜印，赫然变得如出一辙！
  就连上面古旧苍老的气息，都仿了个七八分的相似。
  没想到这墨刀所传入脑海中的墨家修复之法，用来做旧也是如此强悍。
  想起墨家，下意识的，他摸出了束在腰间的墨刃。
  青黑色的剑身，宛若天赐之物，传来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或许是最近几天他调动记忆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握住墨刃的同时，赵方脑中洪流般的记忆，仿佛清明了许多，很多以往晦暗不明的讯息，也渐渐浮出水面。
  忽然赵方眼神一亮。
  其中一段记忆，引起了他的好奇。
  那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其中雕梁画柱，似墓非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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