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生死

蛇女此时心中极为担忧。
  恐此人族将她与血猿的对话泄于玉清门，致使之前所有布局皆前功尽弃。
  故必灭其口，以防万一。
  “我不会杀你，之前你听到了什么？”蛇女一边问话，一边慢慢四处寻觅。
  此地虽漆黑一片，但其身为妖族，感官尤为敏锐。
  若静心感知，一丈之内的生命迹象，犹可察觉。
  白夜蛰伏于凹陷之处，心跳加速，竭力自持，屏息凝神，唯恐气息外泄，为蛇女所觉。
  “倘若你守口如瓶，不泄露机密，我便赠你上品法宝。”
  “亦或是你跟着我，一个月之后放你离去，期间绝不伤你性命，且带你去猿头山秘境寻宝，如何？”
  “你有什么条件，直言无妨，我们一切都好商量。”
  蛇女不断的诱惑着，虽然对方未必真能有所回应，但是通过不断游说，只要对方略有异动，便可被她捕捉到匿藏方位。
  ……
  白夜岂会应声，局势已相当清楚，无论蛇女言辞如何天花乱坠，他亦不会暴露自己。
  蛇女束手无策，遂开始发誓。
  誓言愈来愈重，直至最后，竟以神魂发誓。
  “你出来，我以神魂为誓，绝不伤你性命，如何？”此时，只要能稳住人族，一切皆可商议。
  假如此誓言为真，白夜自可安然。
  当然，即便为真，白夜也不会暴露，他尚不知神魂发誓之意义，此时正大口吞服近日来所炼的凝魂丹，以增神魂强度。
  此举亦能稍微恢复些许神魂之力。
  忽而，白夜忆起前些日子交易所得的黝黑珠子。
  当初得到珠子之后，除八卦炉略有反应外，再无其他变化，尝试许久，甚至拿着珠子修炼，亦无甚效果。
  唯独没有吃。
  此时顾不得那么多了，万一是吃的呢，遂一口吞下，试其效用。
  吞下此珠后，
  异变果生。
  运转七情仙法之际，腹内隐隐有一股气随灵气流转，奇异之力滋生。
  当功法运转灵气至脑部时，一丝精纯的神魂之力缓缓滋养神识之海。
  白夜心中一动，果然与神魂有关，昔日的诳语竟然有几分准确。
  此丝丝神魂之力虽吸收缓慢，但纯度极高，令人惊叹。
  仅过数十息，便觉神魂恢复了三成左右。
  若完全恢复，面对蛇女一妖，他便有一定把握如放风筝般一路逃至雪泉镇。
  只要抵达雪泉镇，自然安全无忧。
  然而，就在此时，蛇女已逼近至他三丈左右的距离。
  白夜心知不能再待下去了。
  当机立断。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箭步冲出，向洞外疾驰而去。
  洞内昏暗无光，白夜突然发动，蛇女猝不及防。
  待至白夜冲出冰洞，彼此已相距八丈之遥。
  一人一妖，
  再度演绎追逐之戏。
  此次因白夜已恢复了不少神魂，加之那神秘的珠子一直在持续提供纯净的神魂被其吸收。
  一炷香时间过去，
  白夜与蛇女之间始终维持着时近时远的距离。
  但是，尽管有那神秘珠子提供的神魂之力，然而，白夜逐渐还是感受到神魂开始出现匮乏，有些力不从心。
  此时，
  距雪泉镇已不足三十里。
  蛇女心知这个范围内不能一直以妖族形态示人，随时可能碰到其他人族。
  心中急切万分。
  念及猿头山周围其他很多灵山被玉清门围剿。
  想到诸多妖兽被残杀。
  思及辛苦筹谋，如今便要功亏一篑。
  又想到临来雪泉镇时，老祖对她的期盼。
  以及还在猿头山的亲人族群。
  ……
  遂于距离白夜尚有四丈之刻，
  突发尖锐嘶叫，
  她不惜疯狂燃烧精血，以秘法催动妖气，猛然向前击出。
  身为三阶妖兽，蛇女缺乏远程攻击，妖气离体仅有两丈之远。
  但此刻，蛇女激发秘法，不惜损伤本源，燃烧部分精血，使得攻击距离倍增。
  若非被逼至绝境，妖兽绝不会轻易采取如此极端的举动。
  因为如此燃烧精血，必然会对日后的修行之路造成不可逆的损伤，甚至再无寸进。
  但，
  为了猿头山，
  蛇女毅然选择了这条路。
  白夜背后骤现璀璨光芒，犹如惊雷划破天际，震撼人心。
  此乃蛇女之秘法攻击，妖气凝聚成光束，携毁天灭地之威，直取白夜后背要害。
  尽管蛇女只是三阶妖兽，但这一击却是她燃烧精血的秘法所发，威力骤然提升了不下两倍。
  这瞬间爆发的攻击力，已然不下于血猿内丹的那一记重击。
  白夜顿觉无法抗拒的巨力穿透身体而过，其力之强，仿佛将他整个身体都撕裂开来。
  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他浑身的每个细胞、神经皆若抽搐般扭曲，那种痛楚，如烈火焚烧，又似寒冰冻结。
  一声凄厉惨叫响彻天际。
  白夜的身体在空中被击飞数丈，摔落于地。
  鲜血喷涌而出，犹如破碎之红霞。

  大量的生机与力量，瞬间被抽离。
  正因蛇女与其距离达四丈极限，此击威力已削弱良多，否则，足以直接要了他的命。
  白夜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苍白如冰雪覆盖之地。
  而他眼中冰冷依旧，摇摇晃晃爬起，勉强站稳。
  不屈与顽强之力，好似自白夜全身涌出，犹如火山爆发，磅礴无比。
  他凭最后一丝意志，勉强支撑身体，转身面对蛇女。
  深邃的双眸，爆射出若岩浆般的暗红色之光，欲撕裂空间。
  双手紧握玄铁剑，遥指蛇女，用尽全身力气，无声斩出。
  此剑，
  白夜倾尽所有，将剩余神魂之力，意志，乃至九头鸟之力，皆化为红光，融入剑中。
  剑光璀璨，犹如流星划破夜空。
  挥剑之后，白夜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完全被抽空，重重摔倒在地，昏迷不醒。
  然而，
  此时，
  戏剧性的一幕出现。
  蛇女被击中后，
  身形再无丝毫动静，神情开始变得茫然起来，两眼逐渐涣散迷离。
  停顿数息后。
  突然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困惑与迷茫。
  “我是谁？”
  “我在这里作甚？”
  “娘亲，你在何处？”
  她突然转身踉跄的向北走去，两眼空洞，边行边呼唤娘亲，声音中充满了无助与渴望。
  蛇女因施展秘法，燃烧大量精元，一击虽猛却未能斩杀白夜，反使自己陷入极度虚弱之境况。
  而白夜倾其剩余神魂之力，强行融入九头鸟之力，挥出致命一剑。
  此剑虽未能斩杀蛇女，却重创其神魂。
  或许，
  命运的天平在这一刻真的有所倾斜。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
  蛇女竟于此关键时刻，因神魂受损，导致出了问题。
  其失忆了！
  乃暂时失忆？
  或是永久失忆？
  暂且无人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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