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生x与x死
“我想委托你，在奇犽出门游历的时候保护他。”
“以揍敌客的名义？”
“以父亲的名义。”
“好哦。”
揍敌客家族血脉相连。
即使是足迹蔓延到世界的尽头，揍敌客家的人最终也会回到家族的怀抱。
对于揍敌客来说，这就像是树木扎根土壤，落叶回归大地，理所应当的事情。
这是诅咒，但也是馈赠。
多么自然而然的事情，即使放在普通人的世界里也是正常的。
席巴知道你想要什么了。
了解一个人的所求，可以知道一个人的欲望，从而了解一个人，甚至掌控一个人。
揍敌客想要掌控你。
“让奇犽跟着这样的人不是很危险吗？”
糜稽虽然不喜欢那个整天拽得不行的弟弟，但也不希望自家弟弟稀里糊涂死在外面。基裘的电子眼闪烁不停，但从始至终都在沉默，柯特跟在她的身边从未出声。
沉默代表赞同。
你像是在泥潭里游曳地鱼苗，在火花中飞舞的蝴蝶，在海面上飘摇的木筏。
死亡与存活的界限被你模糊不清。
你可能在谈笑间的下一秒死去，也可能即使地球爆炸，你也仍在废墟中活蹦乱跳，最后在活蹦乱跳中灭亡。
但无论是哪一种死亡，都是戛然而止，让人没有反应余地。
人都是会死的，世界上的每种生物都会迎来基因强制带来的终章。
是的，席巴认为【不死】并不是你的能力。
花园里枯萎的花朵，模糊不清的黑影、无法动弹像是被强制进入“绝”的猎物。
你从生理意义上来说确实达到死亡的门槛，而在你真正触碰它之前，你会把它人【生】的机会尽数掠夺。
所以糜稽觉得你很危险。
“之前的毒加到什么程度了？”席巴问道。
“贝尔车浓缩液加入到10克，比最开始的用量倒是大了一倍。”
揍敌客家的所有食物中的毒素都是由基裘负责安排，她很清楚手上经过的每一道“食物”的用量。
席巴得到答案，沉思着。
“刚开始来的时候直接“死”过一次，后面再接受同品种的毒素是吐血块，换了剂量更大的毒素后直接没有异常发生。”
“三天，抗毒几乎为0到现在的几乎免疫大部分毒素。”
“这么一听不是更危险了吗！”糜稽不理解为什么还要把你放下去。
“糜稽，柯特。现在有个前提：你们重伤痊愈或者死而复生。那么，之前设计你们的人，你们会放过他吗？”席巴忽视了二儿子的疑问，反而提出新的问题。
糜稽脱口而出：“当然不会放过啊！”他百分百确定自己会报复过去，嘛，不过想杀他的话可不容易。
柯特点头。对于他来说，照面就被放倒简直是奇耻大辱，他想要变强，然后把你的脑袋割下来当球踢，但父亲不会允许。
“但是她没动任何人，参与【全程】的揍敌客管家一个也没有死亡，甚至直面她的梧桐也只是轻伤。很神奇，不是吗。”
你的态度和你的能力是矛盾的集合体。
席巴在最后一次谈话中，强调的是：哪一个。
你的回答是：全部。
已知：你【死】之后会掠夺他人的【生】。
那么反过来，你【生】之后会夺取他人的【死】。
【生】与【死】是表象，你的能力应该是【掠夺】。
席巴对你能力发动的基本方式有了一个大致猜想，虽然具体细节还未能测试出来，但这就足够了。
“而且，在使用【掠夺】的时候，她有一个明显的指向，这可能是无意识，也可能是制约。”
“第一次的记录是在伊尔迷的那次暗杀任务。她【死】后，身上会分裂出一只触手，它的外形和柯特的描述能够对上。这只触手的原本目标是伊尔迷，但被斩断后她立马转换路径，换到了一位熟睡的无法反抗的普通人身上。后来糜稽调动揍敌客家内网都没有找到这个人。直到5年后偶然查出她在猎人协会那边任职。”
“第二次记录是在花园的毒杀。管家是确认呼吸暂停后才把她埋进土了，后面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这次被死亡的是花园植物。“
“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死】后的掠夺是有顺序的。“
危险能够带来机遇。
而当危险的制约被挖掘清楚后，剩下的便只有机遇。
“看样子同伴对你来说并不重要。”
“怎么会？我超看重同伴的。”少女点点头，像是在肯定自己的说法。
“但你的同伴会因为你而死。”
“不，我的同伴是因为你而死。你杀了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你的同伴因为你的弱小、你的无知、你的傲慢而死。”
“欸，这样啊。那没办法了，死了就死了吧。”绵长的叹气声似乎在宣告声音主人的妥协。
场面又逐渐恢复平静，而席巴没有继续说话，他在等待对方。
果然，高亢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会每年去他们的坟头祭奠，然后等过完头七，刷！。”视频中，细长而又苍白的手臂在空中比划，显示主人激动的心情：“我就去寻找他们！“
“他们死了，你再去寻找有什么用？”
“寻找他们的愿望、他们的同伴、他们的未来。”少女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更加兴奋地手舞足蹈。
席巴不明白，死人有什么未来，但他没有选择继续问下去。
“我以为你会选择杀掉害死他们的人。“
“不。“少女的手臂交叠，在胸前打出一个巨大的叉，继续说道：”凶手应该交由律法审判，这是规定！”
“你是秩序的拥护者？”
“没有秩序的世界是混乱的，是不美好的！这是真理。”
“我爱秩序！我爱世界！“少女说到这里，突然起身，双脚用力地在地毯上蹦跶，像是在抗议席巴的观点。
……
这段监控录像循环往复地在揍敌客家族会议上播放。
席巴可以确认，派你去保护奇犽，你百分百会完成任务。
在这一点上，揍敌客的家主并不担心，这是对自己决策的信任。
他想要知道的是，你究竟把自己限制到了什么程度。
秩序的概念太过宽泛，虽然他能够明白你口中说的都是真话，但同一种语言在不同人群中扮演的角色又不尽相同。
你说的秩序又属于哪一种？
席巴记得，在普通人的社会中，大部分人会接受道德与法治教育，什么是可以做的，什么是不可以做的。
能做到以上部分要求的，被称为普通人，能够把以上要求大部分完成的，被称为正义善良的普通人，而把以上要求全部做到的，则会被称为圣人。
你很显然在以及格线的水平要求自己。
当然，这种及格线的水准在揍敌客的杀手看来，已经算得上是仁慈。
谁教授你这份仁慈？
是猎人协会？不对，这种迹象在情报上来看很早就出现了。
那么就有可能在更加遥远的过去，连协会内部都不明白，或许有些人发现了但他们选择袖手旁观。
你被某个人、某些事情灌输了这种理念。
如此，可以解释得通，你的那份违和感从何而来。
与仁慈相对的是残暴。
与热情相对的是冷漠。
你真的太适合揍敌客了。
席巴做出这个决定。
天空竞技场。
得知你是被席巴派来监视自己后，奇犽一路上都没跟你说话。
他也赶不走你，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跑去和小杰聊天。
直到去登记前也没和你说一句话，还是小杰怕你难过跑来询问你的心情，然后得到一句完全没事的回答。
奇犽带着小杰去登记处报名，你独自躺在酒店房间发呆，偶尔翻起手机查询自己的账户余额。
假期都要打零工，好惨，但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小杰有些苦恼。
好朋友又心情低落了怎么办？
“奇犽，你之前来过天空竞技场吗？”
“当然了，我6岁的时候过来试炼啦。”
“哇，好厉害！你打上多少层了？”
“199层吧，后来不想打就回家了，放心，我们打上200层超级轻松啦。”
“真的吗！那我可要加油！”
小杰犹豫地说：“说起来，柳拜为什么不参加呢？我们要是能一起打上200层就好了！”
奇犽：“喂！小杰，你怎么说起她啊！”
“额哈哈哈，你还在生气吗？”小杰挠头。
“这不是生气的问题！这是我们中间出现叛徒的问题！真是的，没想到她竟然会被老爸派过来，我想玩的事情不都玩不了了吗。”奇犽鼓起脸颊，气呼呼地向小杰控诉。
“那我们邀请她一起怎么样，柳拜肯定不会阻止我们的！”
“才不带她！哼。”
第一场比赛结束的毫无悬念，小杰和奇犽顺利晋级。
想要趁着势头继续向高楼层发起冲击的两人抓紧机会继续挑战，最终停在60层。
直到天黑，酒店房门打开，你看到两人的影子。
“哟，打的怎么样？”你一个鲤鱼打挺，飞快把满床的零食袋子扫落在地。
小杰：“我们打上60楼了！”
“哦！不错嘛。”你继续收拾杂乱无章的房间。
“喂，你不会是一天都呆在这吧？”
你从垃圾堆里面探头：“对哦，肚子饿了嘛。”
“为什么我们在天空竞技场打了一天，你这么悠闲啊！”奇犽不满。
“你们没钱啊。”你扣掉嘴角的饼干屑，继续说道：“而且你们不是要挑战西索嘛，先多挨打适应适应。”
奇犽的眼角有些抽搐，不是说来保护他的吗，这么放心他出去挨揍？
“老爸不是雇佣你来保护我吗，你不能收钱不干事啊！”
你：“你这不是没事吗？怎么，需要代打吗？帮打200层哦！”
小杰当然不会答应：“不是的，我们今天遇到了奇怪的事情，想来问问你。”
“哦哦！你们今天遇到智喜了啊，嗯嗯，我知道了。”
奇犽不明白你怎么会知道天空竞技场的事情，难道你今偷偷出门看他们比赛？
“奇犽，你不爽我跟着你们？”
“哼。你”奇犽扭头，正准备挖苦你几句，话还卡在嘴边。
你生气了？
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眼神从你脸上出现，猩红的眼珠仿佛在血雾中酝酿杀意，它凝视着所有反抗它的人，好似下一秒就会暴起杀人。
小杰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柳拜怎么会生气呢？他想不明白。
“我非常~理解！可是你们现在连200层都碰不到欸，出门被人套麻袋揍了怎么办？”
你拍拍手，转眼恢复之前灿烂的笑容。
奇犽的冷汗直冒，熟悉的感觉再次席卷全身，但这次的压迫感与在竞技场的智喜相比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我们想学这个。柳拜！请教教我们！”小杰也感受到这种不正常，眼神坚定地望着你。
“不行。”
“为什么？”
两位小朋友首次收获秒拒大礼包一份，很不甘心。
“我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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