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万只羊驼呼啸地奔过

　　
田淼淼给自己倒上酒，拿起酒杯，郑重地说道：“今日多谢诸位长辈的到来。如果没有诸位长辈在，恐怕今日可能我娘会一尸两命，而我和二妹妹，也定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可如今你们来了，给了我们浴火重生的机会。在这儿我代表我娘，我和我妹妹，还有我娘肚子里未出世的弟弟，敬你们一杯，多谢各位长辈。”
白氏听到田淼淼说的话，贝齿紧咬着嘴唇，苍白的脸上流过两道泪痕，然后眼泪就这样一直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田浅溪听了，也在一边偷偷地抹眼泪。
“使不得，使不得。田姑娘莫要这般客气，你还是少喝点。”莫里正劝着田淼淼，这丫头还小，可不能多喝。
“没事的，莫里正，今儿我开心，此事一了，我家往后的日子才能真正有个新的开始。总不能一直被田兴旺家欺着吧，那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田淼淼又给自己添些酒，然后又敬田有地和几位族老：“田兴旺那一家子，实在是混不吝的，往后指不定还需要各位长辈们的帮衬，尤其是五叔你的帮衬。淼淼知道，田兴旺也是你的长辈，有些时候你也不方便出面，但五叔还是义无反顾地站出来帮我们。”
“所以这第二杯酒，我是敬五叔和各位长辈们。如今我娘是双身子，很多事情，她也只能爱莫能助；二妹妹还小，胆子也不大，更是需要照顾；更重要的是，我家小弟还未出生，淼淼不希望他还没有看见到外面的世界，就已然发生什么不测。所以，请诸位长辈，即便是看在我那死去爹爹的面子上，也请各位长辈日后能够帮衬一二。在此，淼淼在这儿多谢各位了。”
“淼姐儿放心，即便是你不说，我和你五婶也会帮衬你们的，放心便是。”天有地激动地说。
“好！那淼淼就多谢五叔了。”
“放心吧，淼丫头，三叔祖很喜欢你的手艺，往后会时常来叨扰一番的。”
田青山也有些动容，他是看出来了，这淼丫头是在为后面铺路，想她小小年纪，已经开始打算往后的事情，也的确是个聪慧的。面对一个这样的孩子，他帮衬一下也无妨。
田淼淼感激地看向田青山：“多谢三叔祖。只要三叔祖不嫌弃，随时可以过来，淼淼一定会用心做好吃的孝敬您的。”
这三叔祖可是个德高望众之人，整个田家，川环崖上独数他最为年长了，有他坐阵，相信那田兴旺一家，定然不敢再来找她家的麻烦，这才是田淼淼最感激的地方。
“田姑娘，你的厨艺真的是没话说，这肉烧得也太好吃了，那汤也不错。没想到鱼汤不仅不腥，居然还能如此之鲜。”莫里正喝酒喝的红光满面的，忍不住夸着田淼淼。
田淼淼笑着给白氏盛了一碗鱼汤，这汤可是好东西，她往里面放了灵泉水的。
“里正爷爷就不要田姑娘田姑地叫了，听着怪别扭的，要不你就叫我淼淼吧。”田淼淼顺势嘴甜地叫爷爷，最好能巴结上这根大树，说不实以后得莫里正帮忙的。
“既然丫头你叫我声爷爷，那我还是叫你淼丫头吧。丫头呀，你这厨艺，要是拿出去，可是不得了的呀。”莫里正笑眯眯地看着田淼淼，也不知道这个丫头心里有什么打算呀。
“我的厨艺，还算可以吧。我想着过两天赶集，准备去集上把菜谱卖给县里的大酒楼。爷爷你看，如何？”田淼淼也不藏着掖着，把心里的打算说出来，正好让她娘也心里有个数。
“不如，淼丫头与我家合开个铺子，如何呀，往后也有个生计。”
莫里正心里明白，那人让他帮衬好田姑娘一家，又正好田姑娘的厨艺又不错，这不正好是个切入点嘛。若是真能达成共识，也算是把那件事给办成了。
谁料田淼淼接下来的话，让莫里正心下一顿。
“里正爷爷，不是淼淼不肯和你合作，只是若我真的答应下来了，那可是真真害了你们一家子了。里正爷爷你们一家，也就此再无安生日子了。”田淼淼笑着无奈地长叹一声。
“不错，就怕一旦让田兴旺一家知道你们合作的事情，就他们那一家无利不起早的劣根性，只怕是会去莫家大闹一场。”田青山替田淼淼说道，“倒是县里的酒楼，人家东家必是不缺钱，而且也有一定的人际关系，就算田兴旺去闹，人家东家有钱有关系的，田兴旺也不敢怎样。”
“其实田兴旺还只是其次，最怕的还是像田姚氏和田陈氏那样的妇儒。”田淼淼感激地看了一眼田青山，才道，“你想，她们会叫会闹，还会搬弄是非，不说到莫爷爷家去闹一通，到时再传一些流言蜚语出来，说莫爷爷之所以帮我们家，全是冲着田家祖传的菜谱去的。即便是没人真的信，可如果那些个有歪心思的，到时随口往外一传，那莫爷爷的一世英名，就要败坏在这些小人手里了。”
“没错！雪中送炭者少，落井下石者众。”田有地也赞成田淼淼的说法，“三人成虎呀！”
“流言止于智者，不是吗？”莫里正想的，却是那个人，肯定不会让事情往坏的方面发展的。
“莫爷爷说的也不错，可是，这世人智者，又有几何？”田淼淼摇头苦笑，“智者没几人，可是人云亦云者众。人云亦云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唯利是从者。你想，若是田姚氏见去莫家闹还是不成，她又会怎么做？会不会去店门口乱说一通？会不会请人去店里捣乱一番？莫爷爷也别说什么报官，只要派人在县衙门口守着，见官差出衙就先行通风报信，在官差到之前就离开，等官差一走，再继续……”
“莫爷爷，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更何况防不胜防。倒不如直接卖给有了根基的大酒楼，以此了事。”
莫里正被田淼淼说服了，只能摇头叹息：“唉，你说的有理。可是，你卖了菜谱，田兴旺再来找你们麻烦，怎么办？”
田淼淼见莫里正打消了合作的念头，反倒是关心起她家了，看来这个莫里正，是真心为了她家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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