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魔法的具象
莫度的回信很简单，“注意安全，多锻炼。”言简意赅地表达了对舍拉的期望，并且摆明了不是什么大事的态度。
弗瑞没有回信，准确讲他都没看手机。
他正从价值上亿美金，但马上就他妈要变成废墟压死他的神盾局基地往外跑。始作俑者是一个穿着古怪皮衣的黑发男人，他从宇宙魔方开启的传送门里蹦出来，抢了宇宙魔方，弗瑞最爱的特工之一，还有一个科学家。
这些舍拉可不知道，她当弗瑞只是太忙了，忙着追杀九头蛇或者其他坏蛋，完全想不到有个神明正打算统治地球。
全球刮过的魔法季风好像过去就过去了，什么影响都没有，这两天舍拉安心照顾还没好利索的旺达。
旺达烧已经退了，但还是没力气，只想吃酸奶麦片和冰淇淋。像只小鸟一样窝在沙发上，等着舍拉给她带来各种好吃的。
舍拉美滋滋地照顾着旺达，想幸亏史蒂夫不在这，要不就算是病号也得吃健康餐。
“要不要来点橙汁，加半个苹果一勺蜂蜜……”
舍拉对旺达话没说完，就听见外面传来巨响和尖叫。她示意旺达在沙发上别动，自己去门口看下发生了什么。
本应是普通的一天，最多堵车严重一点，或者发生点口角争执，绝不应该是舍拉看见的这样。
外形可怖的怪物在街上大肆破坏，砖块和广告牌砸向地面，天上飞着更大更恐怖的怪物。随着建筑物坍塌激起的烟尘扑到舍拉脸上，空气中还带着一股恶心的味道，像是——不，那是舍拉在精神层面闻到的味道，硫磺、冷铁、酸液，惊恐崩溃的人群散发出压迫性的气味。
街上的人乱作一团，尖叫着逃跑，被砸伤，或者被怪物捉住然后……
就当那个人马上要被怪物用不知道是枪还是长矛的东西捅穿时，一道白影闪过，怪物抓着的倒霉路人被拎到舍拉家院子里，那个怪物被捆到了电线杆上。
“午安，罗德里格斯小姐~快银为你服务，请问你需要一点除虫服务吗？我是说这种又大又丑的。”
皮特罗笑嘻嘻地站在舍拉跟前，他回来的时机恰到好处，和电影里英雄出场一样。本来他跟着雷米在曼哈顿的地下赌场玩得开心，结果突然冒出来一堆奇形怪状的玩意来砸场子，他担心妹妹和舍拉就回来了。
舍拉听到皮特罗的话回过神来，开门看到这种情况，刚才被吓得楞在原地不敢动了。恐惧激发了她身体的本能，肾上腺素飙升让她心跳加快，更多的血液流向她的身体，方便随时逃命。
不，她不能跑，她应该做点什么……
现在她所在的地方可能是纽约最安全的地方了。街上路过的怪物跟没看见她的小屋一样直直走过，流弹和高空坠物都离她的院子远远的。
舍拉很快弄清了情况，纽约被袭击了，远超出警察能对付的那种。在军队或者其他什么人到达之前，城市中的人要在怪物手下自求多福了。
关起门，安全地躲在屋里，没人会怪她。但舍拉一刻也没这么想过，外面的世界比曾经任何时候都更危险，舍拉反而坚定地迈了出去。
像迎向山火的鹿，妄想阻拦灾难的降临。
她走向混乱和废墟，走向无助的人群……
“皮特罗，把人带到我院子里面。越多越好，告诉他们这里是安全的。”
舍拉说话时旺达走到她身后，看见外面的惨状捂住了嘴，舍拉安慰地握住旺达的手。舍拉犹豫要不要拜托旺达去帮帮街上的人，她知道旺达有多强大，也知道旺达现在不是最佳状态。而只要她开口，旺达一定会答应。
旺达没有说话，用行动证明了她的态度。她伸手控制住一个正在行凶的怪物挥手甩到天上，回头冲舍拉点了点头，“我和皮特罗一起，你保护好自己。”
红色的魔法和白色的影子在一片狼藉的布鲁克林布朗斯维尔街区闪过，舍拉的院子里很快就站满了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人。
“听着，你们可以理解为这片土地有魔法，那些丑八怪不会伤害到你们。不想死就别出去。”皮特罗说完看了舍拉一眼，凑到舍拉身边小声问，“你还好吗？这的陌生人是不是太多了？”
舍拉摇了摇头，事实上这还远远不够，在精神层面她还是能感知到附近的哀嚎和恸哭，悲剧正在发生，她的小院只是杯水车薪。
“去接更多人来我的房子里，随便哪里，你放房顶上都行，不要让任何人进地下室。优先伤员，找几个医生过来。”舍拉给了皮特罗一个拥抱，“你和旺达注意安全，不要勉强。”
说完舍拉从储藏室抓了一兜东西，转头跑向地下室，她有个计划。
她的家里从来没有这么拥挤过，人们看着那些怪物瞎了一样从门口经过，老实地挤在黑铁围栏之内。有的人在给家人朋友打电话，有的人试图拦下舍拉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更多人还没反应过来以为在做梦。
舍拉挤过人群，置身人群和往常一样让她恐慌紧张，但一种使命感压过了恐慌，她甩开拉住她的手把自己反锁到地下室里。
那些人也许会弄坏她的东西，发现这里有个女巫，也许事过之后就把她赶走，也许……
眼下，她只想尽全力救下更多的人，甚至来不及细想其中原因。
地下室中一片漆黑，舍拉打了个响指点燃用来照明的蜡烛才有了一点亮光。她要把魔法阵的范围扩大，最好能大到一个街区。这同时需要技巧和魔力，万幸她前一阵在旺达的提醒下研究过这个保护魔法。
她把足够燃烧九个小时的粗蜡烛放在魔法阵中间点燃，这个魔法阵本来就是用世界灵线交汇处的魔力运转的，现在她要让世界灵线透支，并为她改道。
接着她把从储藏室拿出的兜子跨到身上，里面是一捆干燥的橡树枝，这种树木对魔法的相性非常好，甚至本身带有魔法。树枝是她扩大魔法阵的定位器，以蜡烛为圆心，她要用橡木枝圈出一片安全区。
此时的蜡烛上燃着金色的火焰，只是看起来像火焰而已，那是魔法的具象。舍拉向那团金色火伸出手指，一缕火苗顺从地绕到她手指上。这就是技巧，她在用自己的精神和魔法共鸣。
现在她要走出去，把点燃的橡木枝插到尽量远的位置。
舍拉打开门，发现屋子里挤满了人，在她开门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你是谁？外面发生了什么？那是什么？”
“天啊，我的哥哥在皇后区，可以让他过来吗？”
“他受伤了，这里有医生吗！？”
各种声音在舍拉耳边响起，她想回答但张不开嘴，只能用点头表示“没关系，让别人赶紧过来避难。”和“医生在二楼”。也不知道别人是否明白，她奋力挣脱人群把波娜放出来。她的使魔，她留在房子里的眼睛。
鸟笼旁边的抽屉里放着那块祭献石，舍拉犹豫了一下，没有去碰。旺达、波娜、皮特罗、托尼、娜塔莎……现在的她有太多可以用来交换力量的所爱之物，但她不清楚自己是否能从交易中全身而退。
旺达一直在院外不远的地方用混沌魔法修复摇摇欲坠的建筑，同时接应皮特罗拉过来的人们。
皮特罗的拉人方式非常随便，随手揪两个人扔到舍拉家就走，有个人甚至还穿着睡衣，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这人真需要被救吗？除了人之外还有四只猫和一条狗。
这帮人大部分是住在附近的居民，和路过的上班族，怪物来袭时恰好倒霉地在街上。
巴基刚才在隔壁街区买水果，遭遇袭击后本来想立刻过来查看舍拉的安全，没想到路上被几只怪物缠上耽误了一会儿。他看见皮特罗了，那小子百忙之中揪着个初中生和他停下来打招呼。他当时正在和怪物玩摔跤，皮特罗只是“嗨”，然后捡走了他掉地上的苹果。
知道皮特罗和旺达在舍拉身边后巴基放心了一点，九头蛇派人袭击舍拉时史蒂夫从布洛克·朗姆洛手里救下了被麻醉的旺达，他逮回了马上就要逃跑的叶莲娜。他当然认识皮特罗和旺达。
到了舍拉院子里，和旺达简单了解了情况后，巴基开始组织救援活动。他早有预感舍拉会在危机发生时尽力救人，怯懦胆小的外壳下，那姑娘内心住着个天使。
“现在路上很危险，不要让你的家人朋友自己过来，就近避难。如果是独身的老弱病残，把情况、姓名、位置汇报给院子门口，穿着紫色卫衣的姑娘，她会按危急程度整理名单给快银。什么是快银？现在唯一有能力当安全速递的那个小子！”
那姑娘是个程序员，好像能用算法什么的优化皮特罗的救援效率。她刚计算出了四个街区之外应该有一辆校车被迫停在半路，皮特罗救了一帮初中生回来。同时还在社交平台上收集求助信息，整理筛选，指挥皮特罗救人。
“沙发和床位留给伤患，二楼有一个放射科医生和一个心理医生，只能做简单的外伤包扎。”
巴基也不知道皮特罗那小子怎么想的，很可能是冲进医院随手抓了两个离他最近的过来。
“拿点食物过来放到桌子上，那小子需要补充热量。别放无糖的！”
舍拉没办法和陌生人说话，不能指着她维持秩序。旺达和皮特罗俩人谁都没想过还要安抚人群情绪，他俩还是孩子，觉得把人码货一样堆在一起就万事大吉。
幸亏巴基来了，作为一个有领导能力的成年人。他还找了个一看就很热心的胖阿姨说明了舍拉的精神问题，让大家不要给舍拉找麻烦。还说清了这个屋子在女巫的保护之下，如果在场有对女巫有意见的人可以随时滚出去。
胖阿姨点了点头，“明白了，再加一条，谁敢弄坏屋里的东西就打断他狗爪子。我们布鲁克林人可不会恩将仇报，你放心吧。”
同样来自布鲁克林的巴基·巴恩斯并不是十分理解这七十年发生了什么，好像比他那时还要民风淳朴了。
就在巴基打算出去帮忙，和怪物打上一场时，人群摩西分海一样分出了一条路，舍拉走了出来。
她穿着除了有些旧之外没什么特别的牛仔裤和衬衫，肩上挎着一个亚麻色的袋子，平凡而普通。但她右手举在胸前，伸出手指指着前面的路，手指上绕着一团闪亮的火花，那火焰像跳动的金子一样亮，火花连着屋子里面拉出一条没有实体的金线。
她走得不快，好像每一步都有些吃力，随着她的步伐，那根金线不断延长。
“这是我家保护家庭成员的魔法，我需要把它延伸到更远的地方。只要我在，魔法保护范围内就不会被袭击。”
走过巴基身边时舍拉停下来说，她必须赶紧扩大保护范围。此时魔法阵保护范围内已经挤满了人。而那个程序员刚发现了一则求救，隔壁街区，一家养老院门口有怪物出没。
说话时她的语气中是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坚强，这让巴基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舍拉从地上站起来，伤痕累累的孩子变成温柔可靠的天使。
“我来保护你，天使小姐。”
巴基架起他路上从怪物那抢来的枪跟在舍拉身边走了出去，接着时候旺达站到了舍拉另一侧。
变种人，超级战士和女巫一起迈进硝烟，不远处几个怪物冲他们发出咆哮……
巴基，“别他妈碰汉堡店！”
旺达，“别他妈碰舍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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