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来了
李睿的嚣张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李娴雅更是简直恨不得冲上来打他。李老爷子也没想到这个儿子会嚣张跋扈到了这样的地步，不住冷笑：“我还没死呢，你就想要对付我的孙女，谁给你这样的胆子！”
“你爸。”李睿笑眯眯地说。
“你、你说什么？”
“忘了提醒你，这房子也是爷爷的遗产，你说我是让你们交点租金继续住下去的好，还是让你们离开这里的好？”
李老爷子没想到李睿居然会步步紧逼，气得血压升高，不住喘气。李成见状急忙递给李老爷子治疗心脏病的药物，他猛地吃下，眼睛赤红：“逆子，你真的要气死我吗！”
李睿纹丝不动：“一切法律上见吧，老爷子。”
他的语气是那样嘲讽，似乎一点不顾及李老爷子会不会死在他面前，狠心程度简直出乎了顾安宁的意料。她想，李睿的玩世不恭似乎只是一个面具，他的狠辣似乎并不亚于……那个男人。
而她是他的女儿。现在，他们父女齐心协力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逆子、逆子……”
李老爷子被气得只会重复这句话，而李睿一直在那保持着怡然自得的笑容。他们没想到，周欣岚居然会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第一时间通知医生把李老爷子带下去治疗，然后柔声说：“叔叔，爷爷的身体不好，你不要气他。真的有什么争执，我们可以解决，你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她的话句句在理，可惜遇到了李睿。他根本没看这个被誉为“最完美女性”的周欣岚一眼，一把搂住顾安宁：“宁宁，走了。”
“好。”
顾安宁和李睿一起离开了李家大院，而李睿一直沉默地开车，没有说话，顾安宁也不敢打扰。车子开到了湖边停下，李睿打开车窗，默默地吸着烟。后来，他终于说：“宁宁，刚才让你害怕了吧。”
“没有，我哪里会怕。”顾安宁嘴硬。
“我的妈妈，你的奶奶——是一个特别单纯善良的女人，所以才会被丈夫欺骗，把所有钱都给了他却落得抑郁而死的下场。呵，我还记得那家伙总是不回家，可妈妈从来不会介意。那一年，他终于主动回家，还做了家务，妈妈背着他哭了。她想把她做了很久的衣服给他，没想到他打开门，带来了一个比我还大的男孩……再后来，妈妈就生了病，他也毫不收敛，继续在外面鬼混。如果不是爷爷力保我，说我要是没了，他的产业都捐献给慈善机构，估计我活不过成年吧。可是，我还是长大了，我遇到了和妈妈很像的那个人……宁宁，谢谢你一直在我的身边，你是我的珍宝。”
李睿的手温柔地触碰顾安宁的面颊，而这一次顾安宁没有闪躲。她轻声说：“安心她也很善良，对吗？”
“当然。”
“那她……到底为什么会做小三？”她艰涩地说，终于问出了心中隐藏已久的问题。
李睿神色不变：“宁宁，你到底还是问了。你真的相信那家伙的话，或者说，他就真的那么相信他的母亲？如果我说，安心确实和那个男人恋爱过，但当她知道了他隐瞒着她和富家千金结婚，想离开他的时候却被囚禁，最后终于摆脱了他和我在一起，你又会怎么样？”
顾安宁愣住了：“真相是这样？”
李睿摸着她的头：“安心已经死了，真相是什么……也没有那么重要。她需要的，不是被大家理解，而是被大家遗忘。”
所以，你才会那么久不回来，才会刻意不提起她，才会假装自己每天都很快乐？
李睿，你到底爱她有多深？
顾安宁看了他许久，终于说：“你是想告诉我，顾子朝很可能一直以来恨错了人，这事儿和我妈，也和我没什么关系，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顾玉森？”
“他啊，只是想找一个支撑自己下去的力量吧。有时候，仇恨比感情更容易让人充满希望的活下去。正如同我，也如同你。”
“李睿……”
顾安宁看着李睿深邃的眼眸，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而李睿笑了：“是不是太深奥了，听不懂？”
顾安宁：……
看到顾安宁情不自禁鼓起来的包子脸，李睿捏了捏：“你啊，别皱眉，小姑娘家家的就该每天开开心心。宁宁，你已经见到我的样子了，这条路真的不好走。复仇就是一把双刃剑，复仇过后，你有的不会是快感，只会是空虚。”
“可你还是选择了这条路。”顾安宁皱眉。
李睿爽快地说：“是，我还是选了，就算预见了结局，我还是会迈向地狱。可我真的不希望你也这样。一切交给我，好吗？”
李睿的目光是那样慈爱，顾安宁眼中一酸，但还是轻微摇头。李睿的声音轻不可闻：“你还真是我的女儿——好吧，我不会再劝，一切随你。我们现在已经和李家撕破脸，我想他们会在订婚晚宴上有所防备，不过我还是搞的定。顾家的小子，就等着我们来报复吧。”
……
顾安宁不知道李睿到底是如何交涉，只管出现在他们的订婚宴上。她打听到周欣岚会穿着雪白的小礼服，手捧粉色的玫瑰，心中暗暗嘲笑在订婚仪式上任何豪门千金都俗气地可怕，却从没想过这白色可是死亡的颜色。她和李睿凭借抢来的请柬到了婚礼现场，饶是做足了准备，但在看到那个男人的瞬间，她的呼吸还是停滞了。
顾子朝，又见面了。
岁月似乎很眷顾这个人渣，那么多年不见，他倒是一如既往的模样。他好像比以前更瘦了一些，面容清俊，黑色的礼服、胸口的红色玫瑰，都没有给他增添多少喜气。那么喧嚣的场景，他就这样淡漠站着，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就算身边站着一个漂亮的女人也无法掩盖他的无动于衷。可是，就算他面无表情，就足够让周欣岚高兴。她终于能和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在一起了。
“子朝，我好幸福。”她在他耳边，轻声说。
“恩。”
顾子朝只是发出了一个音符，但周欣岚好像得到了肯定一样，脸红得吓人，眼睛亮的惊人。在音乐中，她挽着顾子朝一起朝着舞台走去。在大家都鼓掌，期待他们亲吻，周欣岚也闭上眼睛的时候，顾安宁朝他们走了过去。
顾安宁穿上黑色大露背的小礼服，后背大片的雪白肌肤滑若凝脂，黑色的藤蔓纹身更是为她平添了几分妩媚与妖娆。精心打理的卷发慵懒地披散在肩头，烟灰色的眼影使眼睛越发深邃，而正红色的口红为她打造了诱人的双唇。她就好像是童话里的黑天鹅，在这样的夜色里悄悄绽放出了翅膀。她的脸上挂着最甜美的笑容，看着顾子朝：“恭喜。”
“你怎么来了！”
周欣岚没想到这两个和李家势不两立的人还敢出现，一下子愣住，而更让她害怕的是顾子朝的反应。在她心中一向是和神一样稳重内敛的顾子朝，居然定定看着来人，浑身僵硬。就在她以为顾子朝是不是出什么事情的时候，他的声音仿佛不属于他：“宁宁？”
“顾先生，恭喜。”
顾安宁对顾子朝微微一笑，抑制住把他生吞活剥的冲动，然后扭头就往外走去。她走得飞快，而顾子朝一直呆呆看着她。过了很久，他才说：“这不是梦境。”
“子朝……”周欣岚害怕地看着他。
“宁宁，我知道那人是你。”
顾子朝的声音是那样轻，而他的神情是周欣岚前所未见的疯狂！她眼看着顾子朝就要从顾安宁离开的地方冲去，急忙拦住了他。她放下身段，轻声说：“子朝，今天是我们的订婚仪式，有什么事情以后说好吗？”
顾子朝根本不理会她，把她猛地推开，继续往门前走。周欣岚的额头重重撞到了一边的花厅的柱子上，可她感觉不到疼痛。她的声音是那么凄婉：“子朝，今天是我们订婚！子朝！”
“一切都取消。”顾子朝终于回头。
全场哗然。李老爷子猛地戳拐杖：“顾家小子，你想好在说话！你知道得罪我们家的后果！”
“呵。”
顾子朝只是冷漠一笑，继续往前走，而李老爷子示意保镖们拦住他。顾子朝招招见血，把他们通通打倒在地，一下子不见了踪影。周欣岚下意识跪倒，喃喃自语：“她回来了……我就知道是她……为什么我没杀了她，为什么！我好蠢！”
眼泪顺着她的面颊滚落，而全场寂静地可怕，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她忘却了往日的长袖善舞，只是呜呜哭着，但听到了一个阴冷的声音：“丫头，你别哭，我们家的仇人，不会活很久。”
“大伯……”她含泪看着李成。
李成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已经在他们的车里做了手脚，他们死定了。”
“你……”
周欣岚诧异地睁大了眼睛，然后保持了缄默。李成微笑：“得罪我们的，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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