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同谋
谭莫庭走上前,释放灵力,随之身体周围燃起白色火焰,伸手握住剑柄,祟殒也发出白色火焰,只一瞬就弹开了他的手。
然后祟殒吸收了火焰,又恢复成原样,宋浔见状道:“莫庭,你现在想要炼剑还未到时候。”
站在后面观望的秦穆先只听得谭莫庭闷声道:“好。”
谭莫庭先迈出步子,留下的两人也只好跟着他离开,秦穆先本想过来打探一下他们摇越的内情,现在看来是晚来一步。
前面的人走得缓慢,后面的两人很快跟上,未料刚出了殿门,谭莫庭便直接倒向脚下的阶梯,秦穆先眼疾手快地缆住前倾的他,发现人是晕了过去。
“做什么不好?非去寻死。”
“不是,是哥他总说想要修重灵炼剑,娘才让他去碰祟殒,说是能承受下来就答应他修。”
重灵炼剑古来没几人能炼成,方才大殿里的祟殒已是千年以前的道人所炼,炼出的剑通体滚烫,温度与火焰无异,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敢把这剑光明正大地放在正殿,不想被重灵所伤,自然不会主动动它。
只是重灵炼剑向来有个奇怪的规矩,整个元荒大陆只能存在一把,不过也没人会去深究,修炼禁术重灵已是须心净天赋高,不是一般人能及。
所以谭莫庭是没承受得住,秦穆先拨开他的衣袖,果然发现了被灼伤的痕迹,沿至衣袖遮住的地方。
或许伤得更深,秦穆先将衣袖放下,他站在谭莫庭右边,想到刚才他被自己拽住,把人推给宋歧:“这应该快废了。”
“要是其他人不是没可能,我哥修成重灵,不至于,还能走出来,说不定哪天真能炼剑。”宋歧接过人,因为身高不够谭莫庭加上得下阶梯,扶起来有些吃力,“秦师弟……不是,秦穆先,帮我搀一下。”
“又不是我哥。”
“好歹人不辞辛劳的顾了你这么久……”
他话还未说完,脚下险些踩空,亏了秦穆先拉住谭莫庭的手臂才防止他们一起滚下底,却也是对他的第二次伤害。
秦穆先当是自己反应太快下意识的动作,把手移到他腰上,心里还估摸着他要是废了,没了这伤了自己两次的重灵也就少了份麻烦。
本以为谭莫庭被祟殒所伤,秦穆先能逍遥上好几天,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了他。
藏书阁聚了好些人,秦穆先却一眼就瞟到了那个半吊着一条手臂的谭莫庭,自前天把人送回去后他就没再管过谭莫庭,没想到现在他就能独自来藏书阁了。
不知是不是谭莫庭一直专注于手上的书,他没发现秦穆先,如此秦穆先也随手拿了本书走到角落,装作两人谁也不认识谁。
明月东升,藏书阁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最后只剩下秦穆先和谭莫庭耗着在,两人都时不时地观望对方,他本无心翻阅,不停地探头,然后看到一只缠着白绫的手臂出现在眼前。
“秦师弟,学了一天该回房休息了。”
“谭师弟伤得这么严重,才更应该回房休息。”
两人头一次互相推脱,但依旧对对方的话不为所动。
像是知道他的意图,谭莫庭直言:“你那天在门上动手脚是想进去吧,看在我强撑着受伤严重的身体专门跟着你的面上,进去后我们各办各的事。”
秦穆先才明白为何他也会在藏书阁里等这么久:“不会吧,你一个关系户想进去宋浔会不允许?”
“叫‘宋宗主’,真这么简单我也不至于搭上一只手。”就是想得到允许,他才会跟宋浔说想修重灵炼剑以此为由进藏书阁里阁,结果未成反倒被祟殒伤成这个样子,而炼剑的秘籍和方法其实他早就知晓。
秦穆先只能带上他一起,毕竟如果不从,他就可能把自己带去见宋浔。
两人来到里殿,秦穆先将玉佩放于门上,不等它有所反应,又引出两天前缠在门后的红线连在手上,感受门锁的变化,片刻后,玉佩红线收回,门便打开了。
谭莫庭开玩笑道:“你这法器还能这么用,不进宗门做这行也能养活自己了。”
哪一行显而易见。
“我做正经手艺的。”秦穆先开始寻找可能有记载压制道法的书,飞上书架顶端转了一圈找到唯一与之有关的也只是一本写如弥老先生说的压心魔的道术和法器,他看着手腕上的白绳,心想多是裴玠自行所创的法器,还未记入书里。
于是秦穆先落地走到谭莫庭那边,看到他拿着一本专编写隐脉的禁书:“你一个净脉对隐脉这么感兴趣?”
“对啊。”
秦穆先没在意,发现这边书架的奇怪之处:“这里的书架颜色怎么跟那边的不太一样。”
“不了解。”谭莫庭没抬头。
反正两人都不了解,秦穆先毫无顾虑地拿出里面的书,书夹得太紧他还使劲才将其拿出,结果书架开始晃动,在它垮塌之前还没忘把书架下的谭莫庭扯了出来。
谭莫庭手臂又被大力地拽住,记忆里上次被人拽的感觉又猛地冲上头脑,突如其来强烈的痛觉让他无意识地喊出一声“秦穆先”,随之而来的是书架倒塌的声音。
“快走。”谭莫庭立马止声,按着手臂冷静道,却发现自己的同伙早已消失,这是秦穆先目前唯一一次没有反对他。
宋浔他们赶到时藏书阁里殿的书倒塌在一堆,却空无一人,她看到宋歧一个人,突然想到原因,问:“谭莫庭呢?”
宋歧想到先前谭莫庭就说想进这里,没法包庇,老实回答:“没回房。”
而在之后又混入其中的秦穆先扼住覃访的手腕,眼神里带着威胁。
擅自进入藏书阁禁地,谭莫庭便被罚在思赎房闭门思过,连带着刺入骨中的九颗思赎钉。
宋歧将他扶到思赎房时,他的脸已经变得苍白:“你就非要修重灵炼剑?”
“我给你修出个道傀来。”谭莫庭有气无力,心里一直没停下对那个毫不犹豫丢下他的某人的咒骂。后又看到宋歧带着歉意的脸,道,“没骂你。”
而那些颜色同其他书架不同的原本是要拆掉重建的,需用规峫的木材,秦穆先细细盘算了下,主动提出前往规峫,走的前一天还不忘去看望正思过的某人。
思赎房里的谭莫庭思得最多的却是自己睡觉的姿势,他现在趴着手臂疼,躺着后背疼,一天维持的最久的姿势就是坐着,因此也没睡过一天好觉。
看到推门而入的人后立马道:“出去。”
秦穆先像往常一样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当时你自己不是也说了快走吗?”
“那现在我让你出去,没义气的东西。”
从话里听出他依旧在气头上,秦穆先没安慰过人,看他这样自己也恼了:“你那会儿喊那么大一声,最后也能查出是你了。”
“我巴不得把你也查出来,不是你碰到我的伤我才喊的吗?”
“我是为了救你才无意碰到的。”
“你不弄垮书架就不用救我。”
“你别跟着我进去更不会出事。”
“那我就会直接带你见宋宗主,现在思过的就该是你了。”
两人再一次争论起来,当事者却不知道自己此时同斤斤计较的小孩没什么两样,没有大吼大叫面红耳赤,却谁也不让着谁。
论着论着谭莫庭倒消了先前无处发泄的火气:“是我让你走的,就是你走得太快,下次让我有个反应时间。”
秦穆先也没继续跟他斗嘴,毕竟谭莫庭最后还是没有抖出他,他以前总是单独行事,遇到意外也都是他自己解决,所以暴露后也只想到自己要离开,没顾及还有一个人还留着在。
他一边回绝,一边放出红线:“下次别跟我一起。”
谭莫庭感觉到后背传来的酥麻,像是有东西伸入,再就是一阵刺痛:“你干什么?”
“别动。”秦穆先抽回红线,连带出思赎钉,“不取出来还偏要受着。”
“犯了错,罚自然要受着。”
秦穆先不想反驳他,红线绕到身后,将九根思赎钉全都刺入自己的身体:“是,犯错该罚,现在我够义气了。”
“哈哈哈哈……够了够了。”没想到他会这么做,谭莫庭大笑,目送他离开思赎房。
结果刚出去秦穆先就变了脸:“嘶,还真不是一般的疼。”
少了思赎钉的折磨,谭莫庭也好受了些,宋歧再来到思赎房送治疗重灵烧伤的药见他面色好转才放下心。
上药时碰到他的右肩,宋歧发现异样:“思赎钉取出来了?”
他只能承认:“嗯。”
“思赎钉刺入骨是不能取出的,直到处罚结束那天才会散在体内。”他们刚入宗门不久,还不知道思赎钉处刑是这种处法,宋歧告诉他,“母亲想到你进藏书阁是为重灵炼剑,那天握了祟殒,受的伤也算是惩罚,才用的这种钉,说你要不想受了自己会取出来。她是面相看起来严厉了点,内心是个细腻的人。”
“我明白。”谭莫庭轻轻拉上衣服,“你也顺便给秦穆先说说这个东西吧。”
“给他说?可他早几天就去规峫运造书架的木材了。”
谭莫庭作罢:“那算了。”
以他的性格根本就没想要取出思赎钉,想到秦穆先当时没有犹豫的把它扎进身体,谭莫庭认为他也可能会一直承受这惩罚了。
可他还是把秦穆先想得太实诚了,事实却是秦穆先回去晚上睡觉觉得太疼,第二天一早就取出思赎钉随处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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