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昨天下午和伏黑甚尔，还好吧？”

        把她从横滨买的伴手礼和两份报告给交上去的时候，夜蛾正道接过来没先查看，反倒是对清水秋奈的情况关怀地问道。

        清水秋奈已经接连收到每一个见过她的人的慰问，就连五条悟那种有点没心没肺的性格都说了她几句，虽然中心内容是要她变强清水秋奈不由得怀疑她看上去是有多糟糕，“有硝子的「反转术式」，相当于没受伤，我觉得挺好的，至于和那个人的对战，也算是长了点教训。”

        夜蛾正道点头，安慰她道：“伏黑甚尔可以说是百年难遇的存在，输给他你没必要沮丧。”

        “我知道，只是觉得自己即使身为咒术师也不能忽视体术锻炼，不然完全是被对方压着打，根本没有出手反击的机会。”清水秋奈对昨天的战斗总结道。

        看见自己的学生不仅没有因为受到挫折灰心丧气，反而从失败中吸取经验教训考虑如何进步，夜蛾正道很是欣慰，他起初觉得清水秋奈性子难以捉摸，还想过带她进高专是否是一个正确的决定，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夜蛾正道已经对她比较放心了，觉得至少她不会走上歧路。

        他从身边堆积如山的玩偶咒骸中挑选出一个兔子样式的，“如果你想要精进体术的话，现阶段它做个陪练还是没问题的。”

        清水秋奈拿着高度大概只有30cm左右的玩偶，好奇地问道：“这就是老师制作的「咒骸」吗？”

        “不错，你注入咒力它就会活动，这只性格稳定，动作偏向于轻盈灵活的类型，是比较适合你的战斗方式，秋奈你也可以跟着它学一些攻击套路。”夜蛾正道手上还在继续戳着毛毡玩偶，严肃得说道。

        清水秋奈早已习惯自家班任和他的硬汉外貌极度不符的少女爱好，不，也不能说是少女吧她看着手上长得只能用“丑萌”来委婉形容的兔子，说道：“多谢您，我会好好使用的。”

        夜蛾正道指指眼睛下方的位置，“劳逸结合，不要学硝子那样作息颠倒。”

        “我没有啊？”清水秋奈摸了摸她的眼角，这才想到她回宿舍之后一直在查横滨和东京两地关于收养的资料，根本没睡觉，估计有了黑眼圈，夜蛾老师想必也是因为看到了才担心她压力太大，她的兔子玩偶放到身旁，正色道：“这是因为别的事情，具体说来我还要找您帮忙。”

        “什么事情？”夜蛾正道见她表情严肃，于是收起还没做完的半成品，等着听她有什么困扰。

        清水秋奈便跟老师讲了芥川兄妹的事情，问夜蛾正道能不能帮忙办理户口的事情，如果不行她就另找别的办法，总之肯定不可能把两个孩子丢在那不管的。

        “嗯。办户口好说，只是据我了解横滨当地政府现在对人口管控相当严格，他们俩的户口只怕还是要在本地登记，更不用说其中一个还是异能者。”夜蛾正道明白事情经过后说道。

        清水秋奈问道：“那也就是不能直接登记在我的户口簿上了吗？”

        “不错，”夜蛾正道向她解释，“先前还好说，横滨在战争中消耗了大量人口，直到现在也在不断流失，所以管控就越发严格，你这次去应该有看到进出口的守卫吧，想要走正常途径直接带走两个小孩基本是不可能的。”

        “那登记之后能带他们来东京上学吗？”以她在横滨的所见所闻，清水秋奈觉得至少近几年之内横滨并不是个能让孩子安全成长的地方。

        “这倒没问题，可以先让小孩的监护权限转到我名下，等你成年之后再转交给你。”夜蛾正道肯定地说，“对了，你说那个叫芥川龙之介的孩子是没登记在案的异能力者，那这次，你打算给他登记上吗？”他又问道。

        清水秋奈向夜蛾正道的方向前倾身体，“原来这是可以选择的吗？”

        “当然不可以！”夜蛾正道嗓音洪亮，一脸正色。

        清水秋奈老师被突然提高的声音吓得又缩回去，不由得在心里反思自己想要隐瞒的心态，却又听夜蛾正道压低声音说道：“不过现在那边情况特殊，如果那孩子先前没登记过，我联系一下，也不会有人特地来查。”

        “那老师你刚刚还吓我！”清水秋奈抱怨道，她明白夜蛾正道是指横滨战后从上到下都比较混乱，还处于争权夺势排挤政敌的状况，对异能者的管控自然也就没那么严格。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着先不做登记，等他长大后看他自己的意愿吧。”清水秋奈主要考虑道一旦芥川龙之介异能力者的身份被发现，横滨那边极有可能不会放他走，更有甚者会利用他的能力，让他加入什么秘密组织，小说电影里不是经常有这种情节吗，清水秋奈可不相信横滨政府里没有类似的机构。

        夜蛾正道沉吟，“虽然有你的担保，但我还是要亲自检验他们的心性的，而且——”他墨镜下的眼睛紧盯着清水秋奈，“既然你做出这个决定，那么这两个孩子就是你的责任，你要好好照顾他们长大，同理，如果他们做出什么伤害别人的事情也要由你来负责。”

        “这是当然。”清水秋奈认真保证道。

        因为夜蛾正道还有其他事情要忙，清水秋奈和他约好三天后在横滨见就告辞了，回去的路上看见五条悟和夏油杰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的那样，照常黏在一起，她稍微放下心来，顺手接了个因为地点在横滨且并不紧急而被搁置了一段时间的任务，刚好看小孩和赚钱两不误。

        虽然只分开一天，清水秋奈还是受到了花子和银的热烈欢迎，一人拉着她的一只手说了好一会儿话，清水秋奈得知花子不久也准备去上学，只是被她父亲安排到国外的贵族中学，要很久才能回横滨，连忙拿出买个他们的伴手礼——受夜蛾老师的启发，她买了三只小熊，两个小姑娘的要更可爱一点，穿着花裙子，给芥川龙之介准备的那只则是小西装陪领结，另外还有送给花子的铃兰手链（她从那幅画中看出花子的母亲应该很喜欢铃兰），和给银买的q版儿童口罩，银还有一点不好意思，被清水秋奈说了“我们将来就是一家人了”，才开心地收下。

        “龙之介你怎么站起来了？”清水秋奈正准备送礼物就看见芥川龙之正扶着桌子在艰难行走，上前一步直接把熊塞到他怀里，然后把他抱到床上检查伤口的情况。

        长期营养不良的瘦弱八岁小男孩的挣扎根本没被她当回事儿，何况芥川龙之介也没多真心想要挣脱，完全没用罗生门，基本上可以说是乖乖地任清水秋奈摆布。

        不知道是不是异能力者普遍恢复能力惊人，还是芥川龙之介是个例外，不过一天的功夫，他断裂的肋骨已经明显出现愈合的趋势，照这样下去，等到三天后把户口办好，清水秋奈也能直接带两人离开横滨了。

        想到这，清水秋奈便把她的打算跟两人都说了，如果他们有别的想法的话，还可以协调争取做到大家都满意的结果。

        她本以为芥川龙之介会犹豫，没想到他直接同意了，银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但在下将来还是打算回到这里的。”芥川龙之介大概是怕她失望，说话的声音有点小，神色却很坚定。

        清水秋奈失笑，“没问题哦，况且在户口上你们都还是横滨人，异能力者还是在横滨会比较自在吧。”

        她摸摸两人的头，“以后可要叫我‘姐姐’了，一起生活还请多多指教。”

        因为芥川龙之介说他们在擂钵街还有些东西要带走，清水秋奈便带着银去了一趟，两人都带着口罩和帽子，银熟门熟路地领着她在小巷里穿梭。

        “我和哥哥住的地方比较偏。”

        小姑娘还是很内向，清水秋奈在心里想着性格不是问题，换个环境也许自然就好了。

        芥川兄妹住在靠近擂钵街外围的一栋废弃楼房后面看上去像是临时搭建的窝棚里，她们走进的时候里面有几个小孩子在翻找着什么，都快要把这个临时窝点拆了，嘴里还骂骂咧咧说着脏话，银的身体瞬间绷紧，上去就要跟他们理论。

        清水秋奈把银拦下，虽然同样是小孩，她对眼前这几个却没什么好感，他们一看就是欺软怕硬的惯偷，对付这种人讲道理是没用的，她把脚边一个破旧的椅子踹到墙壁上，“轰”地一声，里面的人才发现有人来，瞬间戒备，见是两个女人，不屑地说道：“这是我们「羊」的地盘！你们要干什么。”

        “他胡说！我从来没在这附近听过「羊」。”银生气地说道。

        清水秋奈发现小姑娘在被踩到线的时候性格还是很强硬的，这点不错，她才开口，“是不是你们自己心里有数。”

        “我管你们！去死吧！”眼见话谈不拢，一个小孩抄刀就要砍向银。

        哪怕觉得两个女人都没什么威胁，他还是会优先攻击更弱的那一个。

        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即使擂钵街生存环境恶劣这样也过了，清水秋奈也是真的有些生气，她把银护在身后，劈手夺下那把小刀，然后拎着那孩子的领子直接扔回去。

        对面像是他同伴的那些人丝毫没有要接住他的意思，一个个看着他摔到地上便一哄而散，四处逃命去了。

        清水秋奈很怀疑根本没有「羊」这个组织，只怕是这群小孩随口说出来借以欺压更弱者的，不过她对此没兴趣，只是冷冷看着出手攻击银的小孩也一瘸一拐地跑了才领着银进去查看情况。

        这才发现角落里还蜷缩着一个橘色头发的小孩，也不知道是被那群人抛下还是流浪到这里的，清水秋奈看着他胳膊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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