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华盛顿到东京要十八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不用来睡觉，真的是种浪费。
本来还想再进行一下试探的蜜妮安靠在椅背上就立刻打起了哈欠。
工作什么的再议啦。飞机上杀人不现实，毕竟一个个排查乘客，说不定就把带枪的她列为重点关照对象了呢。
不如睡觉。
不一定会完全睡着，但是打个盹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蜜妮安问空姐要了毛毯，闭上眼舒舒服服地养起神。
赤井秀一同样也养精蓄锐。等回到东京，他不光要躲着组织的眼目，同时要保护自己的家人以及……他应该去保护的人，还要继续追查组织。
这十八个小时是他最后的休息时间。
等座位靠窗的蜜妮安迷迷糊糊地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原本坐在旁边的赤井秀一不见了，座位上只剩下毛毯。
她瞬间清醒，探头去找人。
不远处，人群围绕着卫生间的方向，空姐们站在最外围，用着歉意的表情对想要过去的每个人说着对不起。
而黑色长发的男人正在里面，与另一个剃寸头，叼着牙签的男人讲话。
蜜妮安起身过去，以“是长发男子的朋友”这种借口被空姐放行。
“怎么了？”
蜜妮安拉了拉赤井秀一的袖子。
“卫生间不能用了吗？”
她好奇地探头看向男人身后。
卫生间里一个男人仰天倒在马桶上，脖颈大动脉像是被利器刮破，明显死于流血过多。镜子上、墙壁上都有喷射状的血液，还是暗红色，说明死亡时间并不久。
赤井秀一伸手把蜜妮安拽过来。
“别看了。”
他问。
“不害怕吗？”
“还好。”蜜妮安耸肩，“死亡也是一种人体艺术，我以前刚入行的时候也会帮别人拍遗照。”
她笑了笑给自己找补。
“当然，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嗯，有点壮观。”
让她一瞬间装出特别惊讶的表情还是算了，演得不好会被这个fbi怀疑，不如不演。
“是吗。”
赤井秀一没说清楚自己是信了还是不信。
“对了，你的照相机借一下。”
他指了指身边的寸头男人。
“他是日本警察，可以处理这件事。但是没有设备拍摄照片取证。”
男人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对蜜妮安看。
“我叫伊达航，警察。这是我的证件。”
他道。
“感谢你们的配合。”
蜜妮安点了点头，忽然咦了一声。
“已经到日本的管辖区了吗？”
她睡了几个小时啊。
“还在海面上。”
赤井秀一解释道。
“但飞机上只有日本的警察。”
蜜妮安目光含笑地看他。
赤井秀一坦荡让看。
好吧，这人没有跟对方说自己是fbi探员……她也没必要找这个麻烦。
“等一会儿吧，我去拿设备。”
蜜妮安转身离开。
“我马上回来。”
她拿下了自己的行李，余光瞟见赤井秀一的背包，毫不犹豫地拉开它的拉链，将便携式窃听定位器贴在了夹缝内侧。
此时不做，更待何时？
她拎着自己的照相机回到人群里，递给伊达航。
“我换过内存卡了。”
蜜妮安非常贴心，当然，这是建立对自己有利的前提下。
“到时候把内存卡带走就可以。”
以免到时候对方不小心翻到前面的照片，看出什么。
她上一次拍照，可是以艾达的身份，拿这部机子拍摄了jj拿出来的案子照片。
为什么不跟包一起扔掉呢？
当然是因为摄影机很贵啊！
伊达航对她道谢，蜜妮安笑着说没关系。
她的视线扫过人群，落在了在跟空姐用英文交谈的一位白人身上。
当然，她不认识对方，但是她认识对方腰包上插着的那支笔。
笔杆处刻着一只瓢虫，这是一个独特的标识，是里世界一个很出名的杀手“画家coi”的签名。而这支笔自然也不是普通的笔，打开机关，这就是一把可以畅通无阻的凶器。
蜜妮安抓着墙壁往伊达航那边探脑袋，在卫生间里上下打量，最后在卫生间的发现了一只可怜见的、已经死去的瓢虫。
它可能是被人群无意间踩死的，代替了本应当嚣张的签名。
赤井秀一问她：“怎么了？”
难道发现了什么？
“没有。”蜜妮安歪头问，“你推理出来凶手了吗？”
“暂时没有头绪。”
这才刚开始，谁都做不到一瞬间找到凶手。赤井秀一摇了摇头。
“不过，应该是熟人作案。”
蜜妮安歪了歪头。
“现场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说明是一击致命。死者的身形、体格以及按照他同行者描述的性格，不会是无法反抗的类型。现场跟垃圾堆里也没有找到跟迷药有关的物品，只有擦拭血迹后留下的手帕跟纸巾。”
赤井秀一双手插进口袋，看向卫生间的把手。
“卫生间是从内开的，说明凶手与死者之间起码是对方跟他呆在同一个地方还能和平交谈的关系。”
蜜妮安突兀地问了一个别的话题：“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赤井秀一看了她一眼：“也就比你早醒五分钟吧。”
加上她拿摄影机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十五分钟，他已经取证推理到这个地步了吗？
推理能力极强啊，不愧是fbi学校能拿到“优异”评价的探员。
蜜妮安鼓了鼓掌：“那锁定犯人岂不是轻而易举。”
赤井秀一摇了摇头。
“未必。与他同行的有三个人，而现场并没有找到凶器。”
伊达航闻声道：“飞机上的东西已经让空姐去检查过了，没有染血的利器。”
后舱也确认过没有陌生人去过乘务员的休息室。
赤井秀一道：“看来机场安检不够严格。”
还有人能带危险物品上飞机。
“因为刀片之类的，偶尔也会成为生活必需品嘛。”
蜜妮安眨了眨眼。
“比如在飞机上看书，结果发现书页黏在了一起的时候。”
她从自己衣领里勾出项链，冰凉的翠玉左右摁住逆向旋转，圆形的平安扣立刻被分成了两部分，一半是刀片，一半是刀鞘。
蜜妮安对着伊达航嘘了一声。
“不要举报我啊。”
她将平安扣又重新扣好，放进自己的衣服内。
伊达航目瞪口呆：“女人的首饰这么复杂的吗？”
赤井秀一也惊讶了一下。
他也第一次知道项链这种东西还能装机关，尤其是这块玉看着还挺通透的。
“这是我奶奶送给我的东西。”
蜜妮安随口就来。
“她怕我女孩子一个人到处跑不安全，专门给我买的。”
当然，这是谎言。
孤儿蜜妮安连父母都没有，怎么会有奶奶呢。
提示给的差不多了，蜜妮安打了个哈欠。
“我回去再睡一会儿，希望我不要做噩梦。”
她双手合十许了个愿，转身回自己的座位。
再度醒来的时候，蜜妮安还是被吵醒的。coi心高气傲，拒绝被捕，用自己的画笔自杀了。
因为这件事发生在机舱，引起了乘客们的混乱，乘务员哄了很久才把大家哄平静。
但是蜜妮安是睡不着了。
“做噩梦了吗？”
赤井秀一端了一杯咖啡回到自己座位上。
他看蜜妮安极度不高兴的表情，猜测应当是没睡好的原因，于是把自己的咖啡递给了她，自己则重新喊空姐要一杯。
蜜妮安也不跟他客气，接过温热的咖啡咕噜噜喝干净。
“差不多吧。”
被噩梦惊醒跟被吵醒结果都一样，就是没睡好。
“破案了？”
她明知故问。
凶器都提示到这个份上了，这还查不到coi身上，那真的就是太蠢了。
“嗯。”
既然知道她是做了噩梦，那也没必要再提案子。赤井秀一自认为偶尔还是很体贴的。
“没想到居然是□□。”
杀手埋伏在死者身边，在最后给了他死亡的机票。作为死者的偶像与要好的朋友，一切却都是谎言。
“不过最后没有问出雇主是谁。”赤井秀一认为这是一个遗憾，“接下来的调查就交给伊达警官了。”
蜜妮安把杯子放到小桌板上。
“已经很好了。”
她像是害怕一样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原来真的有□□这种事啊？好可怕……”
coi的死对蜜妮安不会造成任何影响，相反，coi这种嚣张地会在犯罪地留下签名的杀手跟蜜妮安这种喜欢隐藏自身的杀手，可以说是合不来的类型。
雇主？最常见的就是富有的仇敌。会选用coi的，可能是英国、法国的富豪吧，毕竟coi本人其实是出名的法国画家。
“放心吧，这类事情发生在普通人身边的概率很小。”
赤井秀一心想，仅限于普通人。
“不用担心。”
“对了。”他想起什么，“还要多谢你的项链。”
不然谁都猜不到那支画笔便是凶器。
“有帮上忙吗？”蜜妮安脑袋一歪，“太好了！”
当然是故意的！
coi本人可能都不知道，蜜妮安某一个身份曾经是他的任务目标。那时候蜜妮安还小，吃了一个大亏，现在……coi的命已经说明了正常旧怨最后的结局。
因为是私人恩怨才帮你的哦。
想不到吧，f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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