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互相磨合
刚入行的时候,伯南也不太敢欺负蒋一阳,毕竟这小子举头三尺有他哥。后来所有人都知道这兄弟俩关系一般,他这才肆无忌惮的去捏软柿子。
但兔子急了也有咬人的时候。
这不——
休息时间还没结束,伯南就以状态不佳为由,坐上保姆车离开了。全程灰突突的,都没跟人打招呼。
众人心照不宣,这不就是“欺负老实人的下场?”
托伯南的福,整个下午都没人敢在背后议论“老实人”。大家就跟商量好了似的,各个离他远远的。尤其是2号,不光躲蒋夜霖,连胡鹏他也躲。
只有原冰炀偶尔会往这边看两眼。
但每次碰上蒋夜霖的视线,他又会把头转回去,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蒋夜霖也没再管。
揣摩出了这具身体的不足之后,他就开始勤加练习。
直到天色昏暗。
胡鹏趴在外墙上都快睡着了。
此时的场馆除了保洁阿姨和门口的保安之外,再无一个人影。这种时候身后传来平缓的脚步声,就让人觉得奇怪。
胡鹏忍着瞌睡回头。
就见金发碧眼的小帅哥缓缓走来,手上还拎着一双黑色冰鞋:“抱歉,我来晚了。”
路思年穿的比平常隆重一些。倒不是西装革履,而是抛开以往的休闲装,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衬衫,领口是复古盘扣的,正式里又透露出几分逸致。
外搭是一件藏蓝色开衫外套。这颜色一般人穿可能有点深沉,但他身材高挑,皮肤又白,就显的这人格外俊朗。尤其是那一头金发,蓝与金的撞色格外高级。
胡鹏顿时精神了:“你怎么来了?”
路思年笑了笑,看向蒋夜霖。
蒋夜霖正在冰面上滑行:“不晚,进来吧。”
胡鹏:?????
直到路思年滑到蒋夜霖身边,他才诧异道:“你俩什么时候搞一起哒?”
蒋夜霖看了他一眼。
路思年神色悠闲:“昨晚。”
胡鹏:“……”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蒋夜霖,似乎是在求证。
蒋夜霖言简意赅:“阳台捡的。”
捡来的那位笑着点了下头。
胡鹏:“……”
更不可置信了。
一开始蒋夜霖也不太信。他合理怀疑火葬那天,胡鹏趁他昏睡偷偷抱着骨灰找大师开了光。不然不至于这么“灵”。他不光捡了个搭档,还是个颇有经验的搭档。
用路思年的话来说:“车懂一点,滑冰也懂一点,技多不压身。我还会手机贴膜,哥你需要吗?”
蒋夜霖:“……”
倒也不必。
于是一个“运动废柴”和一个“半吊子”的双滑团伙就此成立。又于是,他们约好等晚上人都走光了之后互相磨合一下。
冰面上,路思年正在滑前葫芦步。
这是花样滑冰的基本步伐。
有经验的师父可以通过磨包来判断车手基本功是否扎实、压弯动作是否标准。同样,有经验的花滑运动员,也可以通过冰面上的“葫芦纹”辨别该选手是否具备一定功底。
很多人在初级阶段,两条腿重心不稳、受力不均匀,就导致画出来的葫芦一边大一边小,明显要“回炉重造”。但路思年脚下的葫芦纹很均匀,整体动作也很轻盈。
“基本功不错。”作为专业人士的蒋夜霖忍不住问:“滑多久了?”
两人并肩滑行。
路思年笑着:“我一出生我妈就带我滑冰。”
蒋夜霖:“妈妈也是运动员?”
路思年停了一会才说:“她喜欢的人是花滑运动员。”
“哦。”
两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热场,但胡鹏就莫名其妙觉得和谐。他吧唧两下嘴,像吃了什么羞珍美味,掏出手机给俩人拍了张照片。
拍着拍着,画面里的人越来越大……
他眼皮一翻,就见蒋夜霖居高临下站在他眼前。
“干干干嘛……”胡鹏把作案工具藏在身后。
蒋夜霖食指点着板墙,说:“帮我找首音乐。”
滑冰场外,停车场。
祁瀚炀刚停下摩托车,一辆黑色库里南就从他身旁行驶过去。车头灯晃了他一下。
“谁家少爷来体验生活,开这种车。”他摘下头盔,冲身后的人说:“快点,姥姥说你不回去就不开饭。就你是亲生的,别人都是抱来的。”
原冰炀长腿落地,从后座跨下来。
他将头盔扔进祁瀚炀怀里,冷冷道:“你是捡的。”
祁瀚炀:“……”
祁瀚炀:“你才捡的!”
家里老太太今天过八十大寿。
原冰炀早早就走了。
兄弟俩去给老人取了蛋糕,又陪同父母买了些食材。忙到现在他才想起来,有一份重要文件还没递交到总局办公室。只能折回来。
体育场是帝都地标性建筑,非不可抗力从不断电,那灯常年都是亮着的。原冰炀从后门进,直奔后台更衣室。
柜门打开。
他从里拿出一份名为《花滑联盟申请表》的文件。
看见那几个大字,他脑海中突然闪过蒋夜霖的脸。
就在即将关门的时候,他隐约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节奏感很强的音乐,似乎就在冰场那边。
这么晚,谁还在那。
与此同时。
蒋夜霖携手路思年,初次完成成套动作。
结束的时候,二人朝观众席方向微微低头,双腿交叠伫立在冰面上,做了个西方的绅士礼。
胡鹏被惊艳的忘了鼓掌。
愣了好一会儿才起身雀跃道:“你们俩真的是第一次?!”
蒋夜霖没说话。
路思年低低的笑了一声:“嗯,第一次。”
两人滑到边缘。
胡鹏给蒋夜霖递过去一瓶水,他探着头,用绝无第三人听见的声音问:“你什么时候弄的配乐和编舞?我怎么不知道?”
蒋夜霖:“月考之前。”
喔喔原来是月……
嗯?
月考???
胡鹏猛的仰头,差点把脖子掰断。
“还没用上我就死了。”蒋夜霖倒是挺淡定的:“那套编舞目前没人用,估计以后也没人用。”
这个胡鹏倒是知道。花滑运动员的成套动作,往往都是由专业编舞师根据极限、主题等各方面因素编排的。蒋夜霖用来参加总决赛的那套动作估计是没人能做了,修改难度不亚于重新再编一套。
奈何胡鹏没文化,满脸我操行天下。
他再次被大佬的实力所折服。
“还要练吗?”路思年换完鞋,转头发现他蒋哥还站在冰面上,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嗯。”蒋夜霖扔给他一瓶水。
路思年双手接住,扭了一下才发现盖子是开的。
呐,礼尚往来。
路思年低颌一笑:“谢谢。”
蒋夜霖长眉一扬:“客气。”
距离冰面不远处的位置有一架钢琴,是今天下午搬来的。据说是因为有艺人要在比赛当天,表演现场弹奏形式的花滑。
其实早在一九九几年、花样滑冰刚被纳入奥运项目的时候,就有这种配乐方式。因为那个年代播音设备不发达,都是在冰面上组建一支乐队。运动员在冰面上滑行,乐队则在一旁伴奏演唱。
时代演变到今天,这种方式已经被先进化设备取代。可能那名运动员是想复古一点吧,毕竟按照现代人的目光来看也算别出心裁。
“哥喜欢听什么?”路思年坐在钢琴前:“我会弹的不多,但你喜欢的我应该可以。”
路思年声音沉稳好听,又夹杂着少年感的清脆。再加上他冲蒋夜霖说话的时候永远温着声,就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仿佛要弹奏的曲子也万物复苏。
不过蒋夜霖没有特别喜欢的曲子。准确来说他就没有特别喜爱的人、事、物。
“随意。”他继续在冰面上滑行。
路思年若有所思,随后将双手放在钢琴键上。
前奏响起。
3262326232623262
蒋夜霖正在单足向前滑行,突然猛的转向后行,力道将冰面上的冰铲出些许碎屑。他看向路思年——路思年一双手长而有型,像是天生为钢琴而生。此刻,那灵活的指尖正在琴键上律动。
这首曲子……
是[flowerdance]
蒋夜霖空寂了片刻,然后慢慢在冰面上滑行,仿佛步入盛夏的树林,逐渐找到节奏。
侧蹬冰……
左右……
外刃绕圈滑行……
他开始配合着路思年的曲子做出步伐。
胡鹏趴在板墙上,两手支着脸颊。看着蒋夜霖突然一改方才的风格,走起了优雅、舒缓的路线。
他的身姿修长,每一个步伐都完美呼应上了路思年弹奏的节点。这曲调的前几秒有些小俏皮,但他做的干净利落,如同蜻蜓点水,一点都不维和。
燕式旋转……
伴随着路思年的曲调,蒋夜霖踩着冰刃在冰面上快速旋转,接着逐渐加速,接了一个面包圈。
灯光照亮了蒋夜霖的褐发,照亮了路思年的指尖,也照亮了胡鹏的眼睛。
曲调约1分35秒——节奏加快。
63236323632363236313631363136313
蒋夜霖做了个躬身转+提刀+贝尔曼。
后一字马站立式的那种。
原冰炀从后场出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他瞳孔微颤。
冰面上,那人整个沐浴在灯光里。
白炽灯从上到下投射,照在洁白的冰面上,形成呼应的自然光板。那人在冰上旋转的时候,脚下浮动着一片肉眼可见的小颗粒,像被细化飘洒在空中的钻石,星光熠熠。
他看不清那人的脸。
但轮廓、动作、速度,还有做贝尔曼时自信昂扬,
——都和蒋夜霖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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