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6章 只争大道

那被佛光包裹着的青年正是萧沉！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半分魔修的模样，身上没有丝毫魔气，口中还在不断念诵着经文，十足像个虔诚的僧人！
“元痴，你将少主超度了？”旁边的一位天尊惊呼道。
“什么超度，那叫度化！”元痴没好气地说道，但他马上就意识到不对劲，“我也没想着度化少主啊，以佛山镇压，是为了让少主的魔功能够更强，而非让他弃魔修佛！”
元痴从来不认为佛比魔更强，二者都是修行的力量，强弱看的是武修个人。至于引渡他人皈依佛门，元痴可没这样的兴趣。
他取名为“痴”，不是因为他痴迷佛学，而是因为他痴迷武道。他感兴趣的，是佛门里的诸多玄妙神通。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将萧沉度化呢？
众人也清楚元痴的性格，听他这么说，自然深信不疑，可眼前这一幕，该怎么解释？
“善哉善哉。”
修炼室里传来四个字，众天尊石化在原地，他们的少主该不会要去出家了吧？
此时的修炼室内，佛光炽盛，金色的佛山镇在萧沉上空，他的躯体之上似有佛门古字闪耀，他如同带发修行的高僧，背对着诸天尊，却给人以宝相庄严之感。
“少主的天赋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元痴天尊心惊，他甚至觉得萧沉对佛法的领悟已经入门了！
可就在这时，整座修炼室内的佛光竟在颤动，不止是佛光，还有萧沉，以及他上空镇压的佛山，所有和佛门有关的力量，都在震颤！
轰！
只一刹那，佛光化作血光，佛门古字化作魔道符印，宝相庄严的带发僧人，瞬间成为了一代魔枭，滚滚魔气冲天而起，那尊镇在萧沉上空的佛山，都彻底被改变，化为了一座魔山！
至于萧沉识海上空的佛山，更是早就崩溃了，唯有一尊魔王虚影镇守在那，而那魔王的相貌，则和萧沉一般无二！
轰咔！
上空的魔山爆裂，萧沉四周魔意纵横，他如睥睨天下的魔主，风采盖世，狂霸无边！
“少主的魔功突破了！”
从萧沉的身上，众人感受到了一股强横的魔意，那本不该出自一名天位境的青年，纵然是许多成名多年的魔尊，对魔之道意的领悟，恐怕都还不如萧沉！
“他在借我留下的佛山领悟，几乎要和佛山相融，细细感悟佛山的力量，从而发觉自身的不足，打破桎梏！”元痴天尊很快明白了萧沉的意图，内心仍旧感到震撼，竟然真的有人能做到！
数息时间后，修炼室内恢复如常，萧沉的身影漫步走出，对着元痴天尊道谢。
“少主不必言谢，观少主修行，对我也有不小的触动。”元痴天尊凝声说道，这话不是他客气，而是他真的有了诸多想法，认为有机会更进一步！
“确实让我等大开眼界。”另一位天尊感慨道。
“诸位前辈取笑了。”萧沉微微欠身。
“不是取笑，而是我等以确实有了不同的修行思路。随着年纪和境界提升，我们的修行思路和认知往往会固化了，正需要像少主这样有想法，并且大胆的年轻武修，帮助我们打破原有的认知。”
白袍老者淡淡笑道，不打破原有的认知，如何能够摆脱境界的束缚？
萧沉虽然没有直接教他们什么，但他的修行方式，却让诸天尊都有了许多新的想法。
“可以了，抓紧时间，我们也该将各自的修炼心得传授给少主了。”最年老的天尊最先走出，看向萧沉，“我会将自身的部分记忆直接传递给少主，让少主更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说罢，一道道灵光从他的眉心绽放而出，径直没入了萧沉的脑袋里。
顷刻间，萧沉的眼前仿佛就有古老的画面出现，不仅有声音，而且隐约还有气味，这都存在于那位天尊的记忆里，此刻再现于萧沉眼前！
这的确是最古老的天尊，他修行的年代，可以追溯到数万年前，甚至超过了一般天尊的寿元。
当然，他常年在祖地里沉睡，寿元流逝的速度会变缓，也能让他的寿命更长些。
萧沉看到了他修行之时的一些关键节点，比如凝聚命桥、开辟玄府，还有铸造命轮。
“四系道意！”萧沉注意到，这位老天尊，在开辟命轮的时候，融入了四系道意，而且，有两系都跨入了第二重。
“对道意的领悟越深刻，命轮就越强。”老天尊的声音适时响起，提点萧沉。
“即使在踏入命轮境的时候成为了超凡至尊，也不见得能够一直保持下去，如若你对道意的领悟停滞不前，凝聚的命轮只会越来越弱，甚至，出现残缺。到那时，会跌落下原有的品阶。”
“武道修行，是与天争。百年光阴，才是上苍原本赋予人的寿命。但武者，不甘百年，向天借命，与天相合，是为天位境。但即使如此，武者还是不满足，向道借命。你与道的融合越深，能够获得的寿元就越充沛。”
“因此，若你对道的领悟停滞了，也就意味着你的寿元走向了尽头。但许多人，因为有着足够的资源，在道的领悟没有提升的情况下，就先凝聚命轮，这有悖大道，命轮的品阶也就会随之降低。”
最年老的天尊缓缓讲解着，这样的情形，其实很常见。可以说，大部分的至尊，都是如此。
萧沉不住点头，在老天尊说话时，他看到了老天尊凝聚命轮五转时的情形。
老天尊原本的命轮是玄品，放在九域都是顶尖的存在，可却因为急于求成，强行凝聚第五转，导致命轮的品阶下降。
“我是否可以理解为，若对道意的领悟不够，宁愿不凝聚命轮？”萧沉问道。
“对！想要成为皇者，就要有这样的气魄！”年老的天尊双眸灿灿，“可惜，我明白这个道理的时间太晚了，而且，和我同代相争的人，先一步踏入了命轮五转，我的心态受了影响，迫切想要入五转，这才落了下乘。”
“你别看我们这些老家伙，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了数万年也没长进，在我们年轻的时候，我们也一骑绝尘，将同族乃至同域的天骄甩在后面。可到了命轮境，修行速度就慢了下来，对道意的领悟更是艰难，百年、千年，都不见得能有长进。”
“我是先将一系道意领悟至天道层次，迈入的天尊境界，再经过数万年的积累，慢慢将其他三系道意也都实现蜕变。但我希望，少主在晋入天尊的时候，是多系道意都成就了。这样的天尊，足以傲视同境，也才更有冲击皇境的机会。”
“总之，对于有志皇者的天骄而言，领悟道意，比提升一境更重要。”
“我明白了。”萧沉郑重点头，“不争一境之快慢，只争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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