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原来不是初遇是重逢
比武大会过去了好些时日，麦初秋一战成名：天下第六。拜访他的门客多了起来，不少人要向他请教切磋，从前那种安静牧牛的日子一去不返。
这天，刚过正午，麦初秋正懒洋洋地躺在草垛上，嘴里叼着一根草，手中编着一根草绳，这是难得少有的清闲时光。
“初秋哥哥！”
听声音就知道是温罗裙了。
少女三蹦两跳，也爬上这座草垛，并肩坐在麦初秋的身旁。
“初秋哥哥，那场比试，你没出全力吧？”
“出了全力。与人比试不出全力让别人听到，岂不落得傲慢无礼的名声？”
“哈哈，初秋哥哥什么时候在意旁人怎么说了。况且你只出了单手，还没有使用神鞭，这都是有目共睹的。若是加上武器和法力，前面那几位说不定都不是你的对手！初秋哥哥若是全力一搏，肯定是天下第一！”
“这倒是夸张了。那位白须真仙看着法力很强，实则外强中虚，未必是我对手。但是其他几位，实力不容小觑，我未必打得过。”
“我不管！初秋哥哥就是最厉害的！”
听了温罗裙的夸赞，麦初秋只是一笑而过：“哦对了，你的武功进步很大，是这些年有练习吗？”
“恩，不瞒你说初秋哥哥，自从那次在牧场差点被人侵犯，我就意识到有一技之长，能够傍身有多重要。最起码在关键时刻能够保护自己，于是就开始习武了。我练的是御水之术，这花草树木只有在有水的地方才能生长，而只要有水，我就能从水中汲取法力为自己所用，水越多，我的法力就越强。我还会凝水术，凝来的水可以饮用。”
“你看！”顷刻间，温罗裙的掌心凝出两个个水珠，少女自己吞下一颗，把另一颗给了麦初秋。
麦初秋仔细端详那颗水珠，送入口中，只觉得沁人心脾，水珠清凉，十分解渴。
“原来如此。厉害。”
“初秋哥哥刚刚是在夸我吗？”
“当然。”
“哈哈哈哈。”
“咕咕咕————”
“那是？信鸽？”
一只雪白的信鸽从远处向他二人飞来，在头顶盘旋几圈后落在麦初秋的左手。鸽子腿上用红绳绑着一个竹筒，里面有一卷纸条。
“初秋哥哥，这是你的信鸽？你何时还养了鸽子？”
“不是我的。”
麦初秋展开信条，上面写着：“嘉王朝看似鼎盛实则□□，为救百姓于水火，还请到氓山大兴印刷厂一叙。”
“玄香墨。”
“那是什么？”
“是氓山大兴厂独有的一种印刷墨，而这字条正是由玄香墨印刷的。”
“初秋哥哥，这可是谋逆啊！你可知是谁给你传的信？他叫你去又是要与你说什么？”
“一概不知。看来我必须亲自去一趟。”
“初秋哥哥，带上我，我很能干，不会拖你后腿的！”
麦初秋犹豫片刻，温罗裙善用御水之术，而印刷厂里全是宣纸，极其怕水，若是对方来者不善，起了冲突，也能让印刷厂损失不少。
“也好，你回家收拾行李，明早辰时，我去你家接你。”
“好。诶初秋哥哥知道我家在哪？”
“你忘了我是麦帮人，麦帮消息四通八达，在琮岭甚至是整个地域的消息都有灰色地带的眼线。你既然是琮岭人，知道你家在哪对我来说不难吧？”
“也也对。”
告别了温罗裙，麦初秋回到帮中收拾行囊，恰巧被麦涤撞见：“少主！你这是要去哪？你自己？不跟麦帮主说一声？”
麦涤是麦初秋的管家，年过花甲了，头发有些许斑白，精神和体力却都很好。从小看着麦初秋长大，虽没有血缘关系，但关系甚密，麦涤虽然年纪不小，却仍似个老顽童，活泼得很，二人可以算是忘年之交。前段时间麦涤进山采草药，这回来刚把药筐放下，就撞上麦初秋要出远门。
麦初秋把事情一五一十跟麦涤说了，麦涤思量了一会儿，道：“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没必要惊动帮主，不妨先把事情调查清楚再回来禀告。”
“所见略同。”
“管家，你帮我把行李，牛车，干粮都准备好，水就不必了。”
“这出远门不带水怕是”
“我自有办法。明天你就知道了。”
仙秏牛拉着车出发了。这是一辆普通的牛车，轮子也有些破损，里面干净整洁，两面和后面均有窗户，用黑色布帘遮挡住，前面是门，也有帘子。车内左右各有一排座位，每排能坐两个人，座位下面放着行李。
麦初秋戴着面具，坐在车内，管家在牛车门前的木台上坐着牵着牛绳。
“管家，你也进来吧，这牛有灵气，知道该往哪走。不会乱跑，更不会撞人。”
“也好。”
管家钻进车里，坐在麦初秋的对面。
“诶？这是哪？不是去氓山吗？”
“先接个人。”
只见温罗裙一改往日的少女装扮，身着白色紧身的便衣裙，腰束的紧，宽松的衣袖也改成了紧袖口，穿的是结实耐磨的弹性厚底鞋，背上背着一个小包裹。
“这身行头怎么样，初秋哥哥？”
“不错，轻装上阵。”
麦初秋从车里出来，伸手拉她上车，谁知温罗裙刚踏上牛车，还没坐稳，牛车猛地一斜，那只破旧的轮子竟有裂开的趋势。
“这可不是因为我太重了”
“自然不是，是车旧了。”麦初秋望向管家：“去氓山路途遥远，这么看来，管家，你说我们需不需要去京城换一辆结实的马车？”
“都听少主的。”
车里麦初秋和温罗裙坐在一侧，；管家坐在另一侧，时不时地打量他二人。麦初秋只觉得管家大惊小怪，不以为意。温罗裙却是怕被看穿心事一样，躲避管家的目光。破牛车晃晃悠悠，麦初秋很快睡着了。
“麦哥醒醒，到了。”
麦初秋睁眼，车外已经是繁华的京城了。他们所处的位置正是马肆牛肆，买卖牛马和车辆的地方，十分喧闹。隔壁街道则是贩卖小工艺品、书籍、诗画的文艺商业区。
刚买好了马车，还没给仙秏牛套上，仙秏牛突然变得兴奋，原地蹦跳，眼里闪烁着蓝光，躁动起来。
“初秋哥哥，它怎么了？”
“它好像闻到什么味道，或者是看见了什么，仙秏牛一向沉稳通灵，人多的地方更会保持安静，避免伤人，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哎难道”
“管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为何叹气？”
还未等到管家回答，小孩儿、偷钱、逃跑、马鸣、马肆老板大叫。周围乱作一团糟。
“不好！”还未等麦初秋反应，仙秏牛已经冲到离小孩儿几步之遥的地方，他就是会飞也无法及时阻止了。
一个白衣身影竟然撑住了仙秏牛的牛角！麦初秋这才甩开神鞭，和那人一起勒止仙秏牛。那人蹲下和小孩讲话。麦初秋觉得蹊跷。这仙秏牛的法力他心中有数，若是真的发狂，绝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制服。只有一种解释，它并不想撞伤那个白衣少年。
麦初秋突然闻到一股扑鼻的香气，有点像桂花，却比桂花更清澈。这股香气似乎是从那位白衣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人发带上居然还镶着金子，麦初秋想起来，是他，之前在琮岭见过的。眉眼明亮，薄唇带笑。麦初秋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终是觉得不妥冒犯，急忙止住自己，转手拎起了那小孩儿。
当他提出要请自己吃饭时，本不想去，可那白衣少年似乎对他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让他难以拒绝。他原本想叫管家和温罗裙一起，谁知他二人早已在另一个酒家点好了菜，等他来了一起吃。于是麦初秋便让他二人吃完饭后在原地等他。看管家的神情，似乎不太想自己与那人接触。但麦初秋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己竟跟着白琼到了那凤求凰饭店。
饭桌上太子十分热情，可麦初秋始终魂不守舍，那股子桂花香仍萦绕在他的鼻尖。麦初秋嗅觉惊人的敏锐，确实可以闻见不同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确切的说是他们灵魂的味道。有的人是香的，有的人是臭的，有的人闻到的是欲望，有的人闻到的是奉献，大多数人则是各种味道掺杂起来，极为复杂的。可这位太子身上的味道，竟然那么单纯单一，他无法用以往的经验描述出来，见到这位太子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
太子点了桂花酒，麦初秋想，也许他身上的桂花香只是因为他爱喝桂花酒吧。
他毕竟是太子，是君，而自己即使是未来的麦帮帮主，即使他知道嘉王朝为了边境稳定不会与琮岭翻脸，他也只是臣。不宜多问。
酒足饭饱，白琼向麦初秋告别，他挥舞着手臂，脸上的笑意明媚灿烂，麦初秋头也不回地离去，生怕自己一停下，一回头就忘记了自己本来的行程，跟着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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