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收取赌注
“还好赶上了。”看到安雪阳离去,苏羽澜自藏身处出来。
目送她于葱茏树木间时隐时现的背影,苏羽澜叹道,“真是又痴又傻。阿墨,其实我挺喜欢她的。”
郦、岚两国间的万水千山,走过了又返回,是多艰难。安雪阳这一去,千山行远,没有了来路,没有了归途。
綦墨自后面跟着出来,虽他说了不来,却拗不过强拉着他的苏羽澜。
綦墨伸出手摸了摸苏羽澜的头。
苏羽澜一笑,拉过綦墨,沉醉在他墨黑的眼里。
“我早说过的,从始至终,我所爱唯你而已。所以,我和安雪阳是不一样的。无论綦轲曾怎样对天凤,于我这个人,都是无所谓。”
说完,苏羽澜蹲到地上,拿出一把铲子,开始挖挖挖。
“你挖地干什么呢?”綦墨一脸不解。
这难道是要把自己的墓挖了,好让后人无墓可挖?
“你也快来帮忙啊。”
苏羽澜刨出一把泥,扯了一把綦墨的衣角。
“我曾经和安雪阳打过一个赌,她输了,她走之前自然要把赌注奉上。”
那是綦轲立后十数天前,苏羽澜乘坐的马车刚经过梁京城门,就被人拦下了。拦车的是个容貌昳丽的姑娘,她手上拿着一杆□□,枪头直指车帘。
苏羽澜丈二摸不到头脑地撩开车帘。这刚化名进京,咋就惹来了仇家。
“姑娘,你这是?”
“就是你要抢走綦轲?”
“诶,姑娘有话好好说啊。”
苏羽澜腰身一弯,把身后坐得老神在在的君如往身前一拉,躲过刺来的□□。
“别一上来就动刀动枪,让别人看见了误会,多不好。”
苏羽澜除轻功还算得上好,其它功夫都不堪一提。而逃命的轻功在这小小车厢里,掣肘不少。因而,被当作挡箭牌的君如,仅仅不满地瞪了苏羽澜一眼。
随即,君如一扬手中拂尘,轻松打开安雪阳刺来的□□,仙师范儿瞬间走起。
“安姑娘,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及时止损,方为上策啊!”
“你!”
面对德高望重的仙师,安雪阳纵是听不惯他的话,却也无法继续以□□和恶语相向。况且,此时还被识破了身份。
这一趟,她本就知道不会有结果。只是,不走这一趟,她心有不甘、情有不愿。
“安姑娘。”
苏羽澜在师父警告性的一瞥下,端正坐姿,笑得如最端庄的仕女。
“不如我们打个赌,就赌,綦轲爱你甚于天下,不,同等于天下吧,如何?”
“若你赢了,綦轲的皇后之位,总有一天我亲自送到你手上。若你输了……”
“怎样?”
苏羽澜指指她腰间挂着的木雕。
那木雕明显不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安雪阳听了苏羽澜的话却是一愣,之后更是一把握住木雕,显然很是宝贝。
苏羽澜也不说话,静静等她的决定。
“……好,我应你。但我绝不会输。”
然而,连苏羽澜都没想到的是,在那样的非常时期,郦国向岚国提出了和亲。苏羽澜在安雪阳和亲前一天,曾悄悄溜进安府,讨要赌注。
可那时,安雪阳并不认为自己输了。于是,赌约继续。
“啊,找到了!”
苏羽澜打开挖出的小包看了看,又小心地包好,揣进怀里。她眉眼弯弯,像是得了不得了的好宝贝。
綦墨不免好奇,“这是什么?”
“哦,綦轲雕的小木人儿。”苏羽澜随意地说完,拉着綦墨准备走。
嗯?怎么拉不动?
“阿墨,怎么啦?”
綦墨双唇抿了抿,心想,自己比三哥刻得好多了,嘴上却道,“没怎么。”
咦,阿墨好像不大高兴。
苏羽澜围着綦墨转了两圈,敲着脑袋想了想,“噗嗤”笑了。
“阿墨,你不会是吃醋了吧?不是吧,阿墨,你真的吃醋了?”
这下,綦墨肯走了,还走得飞快。
“你别乱想啊,这是綦轲雕的安雪阳,我是想用它坑綦轲的……”
“阿墨,你走慢点啊,我跟不上了。”
綦墨和笑盈盈的苏羽澜回府后,正看到李宁攸幽怨地祸害定王府的厨房。
“媳妇不给我做饭,那我就给媳妇做饭。”李宁攸口中念念有词。
“……”苏羽澜看着报废的两口大锅,面容扭曲。
“希望昭元妹子有个铁胃吧,不然能被你毒死十八回。”
“行了,先别做了,过来继续说说八卦。”
“不,爷心情不好,不想说了。爷现在就要做饭!”
“你这是要造反了,是吧?”
苏羽澜眉梢一挑,向外喊,“阿墨,去公主府把今儿早给他那盆雪羽花给我砸喽!”
“诶诶诶,等等、等等,姐们儿嘞,我错了,我错了。我马上就讲,您请听好了!”
原来,昨夜人醉宴散后,云舞殿的那位又闹出了新动静。
自安雪阳回来,云伽总觉得云舞殿笼着铺天盖地的逼人寒气。不慎染了风寒的云伽拿着定下来的选妃人选,面色不快。又从侍女口中听说了晚宴上的事儿,一张艳丽的脸气得发青。
照李宁攸有鼻子有眼的讲述,云伽当即让宫女为她重新梳妆,拿着帕子在眼睛上使劲揉了揉,直揉得一双美目我见犹怜,方去了皇帝寝宫。
接着就出大事了,云伽恰恰撞上了寝宫里的安雪阳与綦轲。
孤男寡女哦!
“这么巧?”
“可不就这么巧。”
李宁攸撇撇嘴,不以为意。
“也不知云妃是不是病糊涂了,当即大吵起来,这一宫的人又被闹了起来。”
“唉,陛下可真是大大丢了脸。不然,我媳妇儿也不会一大清早又进宫了。但要真说昨夜谁最得不偿失,还得是云妃。她刚闹完,皇帝就下旨,让夏家次女夏芝明日入宫了。”
苏羽澜听得一笑,指尖有节奏地点着桌面,“呀,这可真是有意思。阿墨,我再出去一趟,晚上晚点回。”
“快晌午了。”
“那一起去?顺便在品鲜楼吃个饭?”
“不了,我还有些公务。”綦墨看着她兴味的笑,默默摇了摇头。
“不是,阿苏,定王爷不去,我去啊!”
苏羽澜回头瞅着他,笑容灿烂得过分,“哦?你要去?”
“不,不,我不去了。”李宁攸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怂道。
“对了,昨夜太后先行离席,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苏羽澜边往外走边问。
“这我哪儿知道。不过,我听一个传菜宫女说,她看见一个身形很像太后的人去了冷宫。”
苏羽澜垂眸,不知想到了什么,抬眸便冲李宁攸道:“那你去问问我们宫里的小伙伴,探探太后的行踪。再顺便把我最近偷运进宫的人想个法子藏好,我怕他们被太后发现了。”
“啥?!你再说一遍?”
李宁攸难以置信,这人的胆子怎么能越来越大,大到能捅破天了。
“阿墨,你帮帮小攸,这事儿就拜托你们了。小攸,你那两盆花问綦墨啊。走了!”
“喂,你给我回来!”
李宁攸眼瞅着苏羽澜走远了,立马抓准时机挑拨离间。
“定王爷,您就这么随着她,日后可不好管呐!”
綦墨无语,回想着苏羽澜的交代,道:“你的琼花和山茶不想要了?”
“诶,别呀!”
“这两盆花,羽澜分别放到了伏荑十三州的,呃,好像是路最难走的豊州和凹州,她让你自己去拿就是了”
李宁攸:“……”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啊!”李宁攸甩着袖子,悲愤地大喊,“她个周扒皮,就惦记着我的钱呢!”
这下,轮到綦轲惊讶了,“呃,你怎么知道羽澜想让你出钱修豊州和凹州的路?”
“定王爷,你可得高兴自己没钱吧,不然,您被薅习惯了,也得跟我一样知道。”
“……”
身为王爷,没怎么觉得钱很重要,但还是有那么些身家的綦墨沉默了。
庆王府,苏羽澜敲开了庆王妃书房的窗户。
夏兰提着笔,看着熟练翻窗而入的女子,一时没了反应。墨汁顺着笔尖落下,在纸上晕染出一大块污迹。
“王妃,令妹明天就要进宫了,您现在瞧着也不着急呀。我白来了?”
夏兰搁下笔,净手,她似乎已经习惯苏羽澜的说话行事。
“姑娘若真什么都不说,才算白来。”
“呀,不愧是夏家出来的。”
夏兰拿着帕子,掩唇而笑,“姑娘有话就说吧。”
苏羽澜也跟着笑,直白道:“我就是看后宫最近都不热闹了,令妹进宫,大家或许能开心开心嘛。”
“后宫最近还不热闹?”夏兰身居宅院,也听说了昨夜宫里闹起来的事,不由反问出声。
“是啊,您看,这云妃还能找事,太后还能早退,可不是太闲得慌了吗?”
夏兰看着苏羽澜,叹了口气,“苏姑娘还请给透个底,搅和进您的事,芝儿可还能全身而退?”
“王妃爽快,我也爽快。之前我就承诺过,保令妹安全出宫。”
“明白告诉您,她搅和进我的事,顶多受一次教训,性命无忧。不搅和,反而就是个死字。云伽不会放过她的,只有云伽自身难保,令妹才有一线生机。”
夏兰飞速理清其中关系。
“今晚,庆王会出府一趟,他出去前,您不如劝谏劝谏。这交易用的东西,还是给真的好,免得伤了双方和气,得不偿失。”
“王爷……好,我知道了。”
这夏兰也是可怜,有个拎不清的妹妹就算了,还有个拎不清的丈夫。铁石心肠的苏羽澜看着都心软,忍不住关心叮嘱一句。
“对了,以后训妹妹还是回家训,宫里虽大,可也会吵着过路人啊!”
“……”
夏兰委屈,但不敢说:我也没想你打那儿过呀。
谈好了和庆王妃的买卖,易容后的苏羽澜踩着梁京居民的屋顶瓦,去了城郊破庙。
掏出从庆王府顺走的叫花鸡,她一边吃着,一边坐等綦塬来。
苏羽澜不担心綦塬不来,伏夷十三州的饵可不是白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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