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俩兔子上门
“见过岚国陛下、太后,各位大人。小女姓胡,名淑女,小字窈娘,乃郦国胡司徒之女。”窈娘上前盈盈一礼。
“因小女自幼爱舞,又闻岚国云伽皇妃美名,故求我国陛下在小女进宫服侍前,能来岚国求教云伽皇妃,以偿夙愿。方才,使臣言语不清,以致误会,还望各位海涵。”
“……”
綦轲并一众心思深沉的老臣,面色一沉。年轻些的官员则面面相觑,一时难以置信。
窈娘看着众人神情,心内亦是无语。当初,她乍闻自己顶替的这个身份时,可不也吓了一跳吗?
只能说,那郦皇真是个豁得出去的疯子。他这般处处激怒綦轲,让綦轲念起新仇旧恨,这不是在逼着岚国和郦国反目吗?
真不知道谢容华是怎么被猪油蒙了心,对这样一人死心塌地。
“陛下,胡姑娘是我国司徒之嫡女,又是我国未来皇妃,并未辱没贵国皇妃。还请陛下能通容一二,让姑娘得偿所愿。”
使者再次起身道。
“……胡姑娘身份贵重,先赐坐吧。只是,云妃确实身体欠佳,不如改日再议。”
“陛下,小女向来听闻郦国乃礼仪之邦,小女既已献舞,云妃娘娘却避而不见,莫不真是瞧我郦国不起?”
“胡姑娘!”
窈娘似乎看到綦轲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可他嘴上却极宽和地问,“胡姑娘待要如何?”
“小女并不要如何,只是想向云妃娘娘求教一二罢了。”
安雪阳抿了抿唇,她虽是个直肠子,却也看出眼前桩桩件件都透着蹊跷。她骤然起身,朝着窈娘道:“本宫倒也精通岚国之舞,不如本宫来指教你一二。”
说着,安雪阳便要往席间去。
窈娘一怔,忙摆手施礼,“岂敢劳动娘娘大驾,回去陛下怕是会责怪小女。”
旋即,她又朝綦轲一礼,道:“既然云妃娘娘不适,那小女便改日再求教吧。请陛下恩准小女暂且退下更衣。”
窈娘躬身而下,暗暗注意綦轲的神色。看来激怒綦轲这一环已成了,只等下一只兔子撞上来了。
“胡姑娘,你可是在等本王吗?”
窈娘娇滴滴地转过身,媚眼如丝。
“庆王爷可真是让人好等。”
庆王揽过窈娘的腰,嗅了一记美人香,“那还真是本王罪过了。”
“啊呃!”
忽然,窈娘发出破碎的惊叫,竟是庆王趁着二人说话、窈娘分神之际,紧紧扼住了窈娘的脖子。
“美人儿,你可要老实一点,不然……”綦塬靠近窈娘左耳,低笑了两声,这才放开窈娘。
窈娘捂着脖子强笑道,“咳咳,王爷过于谨慎了吧?”
“呵,岚、郦两国之间,可从没有过于谨慎。”
“既如此,王爷可别怪小女说话难听了,”窈娘福了福身。“王爷大概已经知道,小女生母出自岚国伏夷十三州。所以,小女此次除了为您带来郦国的支持,还为您,带来了伏夷十三州的口信。”
窈娘刻意顿了顿,注意到綦塬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
她接着道:“不过,我郦国希望,王爷完成宏图之后,两国能精诚合作,共图大业。此事关系重大,虽信重王爷,但也还需王爷予一件信物,我才好把郦国文书交予王爷。至于伏夷十三州,则与我郦国不谋而合……”
“不谋而合?你说我岚国守边之将臣与你郦国不谋而合?”綦塬眯起眼,看着窈娘。
窈娘笑了笑,浑不在意,“王爷莫非忘了,十二年前定疆王一脉之死?”
綦塬沉默,点点头,抿唇道:“好,本王答应了。郦国要何信物?本王印信?”
“王爷印信自不敢贪图。不过,身为先后嫡子的您,不会不知道三国各有一块凤佩,属于当朝皇后,是后位象征。岚国的凤佩自先后去世就丢失了,是在王爷手里吧。”
“王爷与先后母子情深,唯有那块凤佩能让我郦国安心。”
綦塬神色暗了暗,沉吟片刻道:“好,明日此时城郊破庙。”
“听王爷安排,那小女告辞了。”
窈娘轻轻笑着,心道:兔子撞上来了,脖子上还挂着她心心念念的凤佩。
宴会到了尾声,表面上宾主尽欢,各自散去。可暗里的硝烟大约已经根植于心,藏于幕后。
“这位姑娘请留步。”窈娘心中一顿一沉。
方才,她连瞄都不敢瞄一眼綦墨,这会儿听到他的声音哪敢停,一边后悔不该走这僻静之处,一边假装没听见溜之大吉。哪知念头刚起,手臂就被人捉了去。
“姑娘怕我?”
“哪、哪有,王爷英姿伟岸,小女爱慕还来不及……”
“嘘,”綦墨耳朵一动,将人带入怀中,捂住她的嘴,小声道,“别说话。”
窈娘欲哭无泪,不知今日是犯了什么太岁,竟连续两次被人制住。偏还都不能出手,真是憋屈极了。
綦墨正凝神听附近的动静,瞧见她那小样,松开捂住她嘴的手。
“有人来了。”
綦墨带着热气的吐息拂过苏羽澜的耳朵,她的脸一下子红了。偷听墙角的同时,忙感谢这天黑得及时,保住了她撩王的颜面。
“这是什么,画像?选妃的画像?我才知道你多了个宠妃,你就又要纳妃了?綦轲,当初你不愿把公主送出去,是因为她目睹了你弑兄,你心虚愧疚,对吗?”
女子步步紧逼。
“于是,你就舍下我。那现在,你能不能顾虑一下,你也曾对不起我,不要总这样伤我的心。”
綦轲?弑兄?啧,敢当面直呼皇帝姓名,还敢揭皇帝隐秘的女子,苏羽澜心里有数了。
“你不该跟来,若是郦国知道了……”
听到綦轲的声音里多有无奈,苏羽澜翘起嘴角讥诮一笑。
“不该?最不该的,不是我现在跟来,而是当初我就不该听你花言巧语去和亲!”
“雪阳,你冷静些。”
两人似乎发生了一些拉扯,衣物的摩擦声在这般静谧的夜晚格外清晰。
好一会儿,才又听到綦轲压低了声音道:“你走后,没有人能进我心里。”
苏羽澜朝天翻了个白眼,拉拉綦墨衣襟,眼神示意:没好戏看了,走啦。
綦墨没动,苏羽澜又拽了拽,还是没动。
苏羽澜奇怪地转头,低声道:“走啊。”
“不装了?”
“……”
苏羽澜抹了把脸,死撑到底,“王爷说什么装不装呢,小女可听不懂。”
“呵。”
綦墨笑了,甩开她还抓着他衣襟的手。眼看着綦墨就要衣带当风地走了,苏羽澜终于醒悟。
她一把抓住綦墨得衣角,憋出几许哭音,委屈巴巴地道:“呐,阿墨,你别走,我不装了。你回头看看我啊。”
“阿墨、阿墨,我腿麻了。”
綦墨回头,苏羽澜露出自己那张惹眼的脸,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让人心都要碎了。綦墨在心里叹了口气,认命地俯身抱起她,“走吧,皇兄他们都比我们走得早。”
“嘻嘻,嗯,你可抱稳了啊。”苏羽澜美滋滋地揽住綦墨的脖颈,顺从地伏在綦墨肩上。
綦墨的背结实宽阔,他背着她,走得很稳。月光温柔地为两人披上一层银纱,他们一步步向前,像是迈向传说中神仙眷侣的爱巢。
苏羽澜舒适得想睡了。可她揉了揉眼睛,手上用力,往綦墨身上贴得更紧了些,几乎用气声道,“阿墨,你别生我气,我真的不是故意让小攸给你下药的。”
綦墨“嗯”了一声,九曲十八拐的调子,明显不相信。
苏羽澜酝酿了一下,又乖又娇地道:“那药前两日才刚配好送来的,这不正好赶上这时候吗?”
“哦,那前两日为什么不用?”
“呃……”苏羽澜一梗,撒娇不能蒙混过关,那就比他更生气,让他无气可生。
“你说你,平时吧,被别人怎么欺负都不吭声,现在对着我多精明!”
綦墨抿抿嘴,单手稳住明明刚还委屈着、这会儿又莫名生起闷气的苏羽澜,空出一只手拍拍苏羽澜的背,心里酝酿一番,对她道:“你和他们不一样。我不关心别人做什么,但我怕你出事。”
说完,他侧头看看苏羽澜的脸色,又补充道,“我担心你,我想护着你。”
苏羽澜看着綦墨侧向一旁的头,摸摸自己发烫的脸。好吧好吧,她不生气了。
“羽澜,你要做什么,都可和我说。”
綦墨把苏羽澜往上托了托,走得快了些。
“不问因由,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情愿的。”
苏羽澜伏着身子,垂下头,青丝遮挡住她的神情。
她用一种奇怪的、没有着落的语气问綦墨,“阿墨,你就不怕我让你弑君弑父?或者,让你陪着我搅这天下不宁?”
綦墨没有回答。
这一刻,只有风声,在月色宁谧下,越显呼啸。
苏羽澜回过神来,脸色懊悔,忙要开口。
“羽澜,我父皇已经驾崩好久了。现在皇位上的是三皇兄,那应该叫弑君弑兄。”綦墨镇定自若,仿佛苏羽澜从没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啊,哦。”苏羽澜呆呆地点点头。
綦墨继续把苏羽澜往上托了托,绕过一处拐弯,一不小心又听了个墙角。
苏羽澜抬头看看天,难道今天黄历上写着宜说小话,宜蹲墙角?怎么走哪儿,都能遇到说悄悄话的。
只闻一个清亮的女声严厉斥责:“你在皇室宴会上做出这般娇淫妖冶之态,欲与谁看,夏家满门清誉你可放在心上?你现在立刻随我回去!”
“咦,这声音耳熟!不对,阿墨,刚才的重点是弑父还是弑兄的事儿吗?”
听呆的苏羽澜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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