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狗吠三声?
“小生敢问先生贵姓?”
李成杰缓步走了过来,将许劲松手中的香接了过来,沉声问道。
“许劲松。”
许劲松微扬下颚,缓缓抬头,看着李成杰的双眼,轻声的说道。
“许劲松?倒有耳闻。”
李成杰闻言思索了一下,持香缓步向那香炉走去。
“许先生,小生不才,对着世间离奇怪诞之事都颇有兴趣。小生想请问这石子缚究竟是如何离世的?烦请解惑。”
解元郎李成杰,将他的香与许劲松的香合至一处,躬身上礼之后,缓缓回身走到了许劲松的身前很有礼貌的问道。
“关于石子缚仙逝的故事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你竟然不知?还是说,你是明知故问啊?”
许劲松坐在那蒲团之上,听闻李成杰这个问题,好似并不想为其解答。眉毛微挑,缓缓低头,双目一闭,不再看他。仿佛是故意而为之,用来吊李成杰胃口的。
“门外故事皆为谣传,神仙之死若是真若市井之言,倒是失了神仙风仪啊!”
李成杰也没有什么脾气,见许劲松那没好气的副模样,却也不见生气的怒色。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拱手作揖,继而沉声说道:
“劳烦许先生费神,小生之后,定有厚礼相谢!”
“哦?你这解元郎倒是有点意思,那你怎知我不会用市井之言敷衍与你啊。我可本就是市井之人。”
许劲松听着李成杰说要“厚礼相谢”,便是以“市井”之词,暗讽着回道。他也顺势调整了一下坐姿,右手的五个指头胡乱的捣鼓着,也不知道这是在算什么。
“石子缚,石神仙像前,我认为,你不敢说谎,也无需说谎。”
“而我只是上京赶考的一学子,即便是你告诉我真相,我也不会久留锦城,无人会知晓你我之言。况且在下人微言轻,比不得许家家大业大,就算是日后说出去了,无非是再多一个版本。”
“逝者如斯,成杰为求心安也不会乱嚼舌头。故而,许先生,大可放心。”
李成杰沉声说道,而后再次诚恳拜下。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何事?”
许劲松抬眼向门的方向看去,大声的问道。
“老爷,门外来了一群官爷,说是奉了当朝宰辅许言的命令,于今日必须来祠里上三炷香。可耽误不得啊。”
童子声中透着焦急,央求着说道。
许劲松抬眼看看李成杰,心生一计,嘿嘿一笑而后说道:
“就说,解元郎李成杰正在敬香,让他们稍后。许宰辅只说今日上香,可也没说在此刻上香。无需急于一时!”
许劲松心中一向对那些许言的“狗腿子”有些意见。往日没有合适的借口,今日可要好好的灭灭他的威风,让那些人,好好的等一等。
“也好教教他们做人的道理。即便做官,也不能欺压百姓,横行无忌。”
许劲松的心中如此的想着。
童子一听,也是有点懵逼了。
“难道那个书生就是解元郎李成杰?还是老爷随口拽的一个人名做挡箭牌啊。不过看着那个人的模样,倒是有些解元的气质。但愿他真的是李成杰吧。”
那小童,想到此处,心中一横,想着:
“也管不了那么多,谁叫咱家老爷也不知是怎的,就是和官兵看着不对付,谁的账都买,就是不买,官兵的账。”
也不知道,这些官兵是不是刻意与老爷为难,每次来上香,都是急吼吼的,还都打着许宰辅的名头。
“然而每次,老爷都不怎么搭理他们。那些官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为难不了老爷,就来为难我这个看门童子。真的是不知道怎么了。我一个小小童子,怎么每个月总有这么几天?”
童子每次一见官兵总是暗呼倒霉,倒霉透顶,简直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不过谁让人家是官爷呢,是自己得罪不起的“爷爷”。所有的苦都得自己默默承受,然后还要极力的挤出笑脸,来附喝他们……
“军爷,你们也听到了,老爷说,解元郎李成杰正在敬香,请你们稍后。求能不能高抬贵手,放了小的。”
那小童苦苦央求着说道。而后徐徐向那军爷的大手看去。只见那官兵正在使劲的捏着那小童瘦小的胳膊,正在“示威”中!
“解元郎?那李公子,我倒是有缘在巡查考场时见过一面,哼哼,我可告诉你,一会等那人出来,若是有人敢冒名顶替,我定叫你和你家老爷吃不了,兜着走!”
那官兵狠狠的瞪着那童子,听着那童子的央求之声,说话之间猛的将那小童甩到了一旁。以前他正愁合适的理由,现在若是能发现,那人是冒名顶替的,稍等一会也是值得的。
当然,若是其内真的是“解元郎李成杰”的话,这个面子给的也是不亏的。
要知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锦城之中的解元,几科下来,现在都是了不起的大官了。更像许言这等的“解元”,都已然官至宰辅了!
“解元郎,你也听到了,门外有狗狂吠,我那童子胆子甚小,尤其怕狗,看来你今日想听的故事,不能如你所愿了。赶快烧香祭拜,完后让他们进来祭拜。”
许劲松轻笑一声,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静待着李成杰祭拜。
李成杰听着许劲松那不咸不淡的声音,感觉味道怪怪的。只是听着他的话很是有趣,以李成杰的修为,刚才那些官兵是如何对待那小童的,李成杰也能猜出个七八。
故而听着许劲松现在如从的形容,倒是别有一番感觉。但是他并不准备就此放弃从许劲松的口中探知“石子缚离世的真相”。
不一会,二人推门而出。那带头的官兵迎面走去,甚是一副凶狠的模样。
不过,待那官兵看清楚了,推门而出的那个书生模样的少年,正是解元郎李成杰时,本来满脸的恶意立马隐于皮下。
瞬间调整了一下,便是露出一副如沐春风的表情,认真的行礼之后,笑着道:
“哈哈哈,原来真的是天才少年,我们的解元郎李成杰啊。失敬失敬!”
李成杰听着那官兵的恭维之话,以及他前后的表情形成的那强烈的反差,他心中略生厌恶。
“小生,一小小解元,如今无官无职,还在入仕的门前晃荡,可不敢当大人此言啊。”
李成杰有些讽刺的说道。不过那个官兵,可没这个脑子,他听着李成杰如此谦虚的话,却是笑意更盛。
“解元郎,您过谦了,锦城非是那小镇小村。锦城的解元郎,未来必定是前途无量啊。今日有缘遇见,不知巍某可否有幸请成杰贤弟,在春风楼小叙一二。”
那人笑着说道。希望能借此,和李成杰攀上些关系。
许劲松出来之后,先是去看了看自家的小童,而后也就被晾在了一边。根本无人搭理。
小童起初本不知里面人物的真假,他们出来前满是提心吊胆的。狠狠的捏了一把冷汗。
而现在看到那官爷一副舔狗的模样,小童倒是安心了许多,也生出了想要巴结巴结的心思。
想着,“谁的生活还没有个万一呢?万一,一不小心,就抱上大腿,飞黄腾达了呢!”
毕竟,刚才李成杰对他出手可谓是“十分的阔气”啊!
“巍大人,马上就要入京赶考了。我还是多留些时间温习课本吧!此次就算了。”
李成杰婉拒道。而后看了一眼许劲松,又看了一眼还想说些什么的那个官兵。李成杰继续开口说道:
“许相不是让巍大人前来祭拜石神仙吗?巍大人快去吧,办好了宰辅大人的事情要紧。”
而后李成杰也是“嘿嘿”一笑,紧接着说道:
“若是大人愿意,狗吠三声,来日你我有缘,自当再见。如若那日在下飞黄腾达,平步青云。大人自可凭这三声狗吠向我讨一个愿望。无有不准!”
李成杰冲着那个官兵,挑了挑眉毛,故作玄虚的说道。
来人名叫巍澜,这官职也不算低,正是锦城兵马司的司正,管一方兵马,保一方安宁。应是正五品的官职。
要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狗吠,别说传出去,就是手下的几个兄弟,都是肯定会笑话自己。
不过巍澜却是也不想白白失去一份机缘,毕竟解元郎李成杰亲口所述,而且巍澜感觉这李成杰十有八九日后很了不得。
他能做到锦城的兵马司司正,自然朝廷之中也是有些关系的。有些传言倒是也被他听了个正着。
传言啊,这解元郎最爱家中一狗,不过乡试前死掉了,便在乡试当日,遇人便叫人狗吠三声,叫的好听赏赐黄金十两。
还没等这司正大人纠结。他手下的人就开始“汪汪乱叫”起来。他们作为下属跟班,自然明白自家大人的心思。
纷纷转过身去,“汪汪汪”的乱叫起来。
见状,这可让司正大人下定了决心,而后沉声说道:
“好,既然解元郎喜欢听这狗吠之声,我今日便是赌了解元郎日后成就不凡。汪!汪!!汪!!!”
巍澜也是摒除了一切的杂念,真真切切的学狗,狂吠几声。
“司正大人,这是百两黄金拿去分给你的手下吧。快去上香吧,别误了许相的事情。”
李成杰倒也大方,抛出一袋黄金,转身走开。
这次司正也没有再挽留,毕竟这么多人在山上狗吠,还都穿着军装像什么样子,简直不成体统……
一群官兵,在山上祠堂前狗吠,这千古大观,可把旁边的两人逗乐了。也是狠狠的给那小童出了口恶气。
不过当那小童看到这李成杰扔出的那一沉甸甸的钱袋子的时候,童子的心里竟是升起了丝丝的失落。
他简直恨不得围着李成杰学狗“叫上一天”。若是能换的余生衣食无忧,这买卖,只赚不赔啊!
“许先生,我送您的见面礼,你可喜欢?”
李成杰也是呵呵一笑,而后来到许劲松的面前说道。
“这是解元郎送我的礼物?哈哈哈,我喜欢,甚好甚好。”
许劲松点着头,笑着说道。没想到这解元郎还是非常有趣的,甚合他的心意啊。
他看不惯这司正已久,奈何其“位高权重”,现在的他是“人微言轻”。在锦城之中,只能依靠着“许姓”来唬唬人。能保住自己不受欺负,却也一直拿他无可奈何。今日倒是解气。
“那,许先生,你可有时间,与我一同去那春风楼小叙?”
“成杰敬请。”
李成杰说话之时,神色真挚,还对着许劲松微微行礼,显然很是认真的邀请道。
“哈哈,好说好说,即是解元郎李公子盛情相邀,便是与你去吃一桌佳肴,喝几壶美酒,又有何妨。”
许劲松伸手,将李成杰扶起,笑着应承了下来。
“你先回府歇着吧。”
而后,许劲松又是摸出一袋银钱,扔给了那小童,轻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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