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节：你还不出手
“苏家主，谈谈吧。”
李成杰持剑走到了苏翩然的面前，语气很是威胁的说道。
“李大人，本家主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苏翩然装傻道。
“少说废话，告诉本官，云落寒到锦城之后的事情。”
李成杰闻言，眼神一凛，蓦然举剑，剑尖正对着苏翩然的喉咙，冷冷的说道。
“云落寒？何许人也？”
苏翩然伸出双指，将李成杰的剑锋向一旁拨了拨，而后疑惑的说道。
“呵，苏家主，本官可没有多少耐心了。”
李成杰震剑，自妄虚剑之中散发出淡淡的紫氲，将苏翩然那肮脏的双手从妄虚剑上弹开。
“云落寒，本家主确未曾听闻。敢问与李大人是何关系？”
苏翩然吃痛，他抽回手之后，讪笑着说道。
“云落寒乃是我大理寺捕头。本官在察觉许家异样之后，曾派云落寒去锦城找过苏家主。后，他落入许程青的手中，被本官救回！”
李成杰深吸一口气，眼神微垂，峻声说道。
“既然已被李大人救回……”
苏翩然一脸无辜的继续推脱道。可李成杰明显不想再听苏翩然在这放屁浪费时间了。
李成杰挥臂抬剑，下一瞬，妄虚剑的剑芒大盛，苏翩然的衣衫之上层层破碎，同时，李成杰将他的剑也架在了苏翩然的脖子上。
“苏翩然，本官一再给你机会。”
“可你也太不识好歹了！”
李成杰怒从心生，他准备给苏翩然一点颜色。
“人善被狗欺。不外如是！”
李成杰挥剑之时，柳元同时拔剑。
“你还不出手！”
可谁知，苏翩然突然抽身暴退，同时大声喊道。与王法天之前所喊几乎一般无二。连语调都不差分毫。
“难道这山巅之上，还真的另有其人吗？”
李成杰并未贸然追击，李成杰和柳元闻言都向武亦凡所在的地方扫视去。可武亦凡并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可除了武亦凡，还有谁会是苏翩然的帮手呢？若苏翩然与王法天口中所喊皆是同一人，那在他们连番大战之下，那人还一直隐忍不发，且都没有被他与柳元探查到。
刚想到这里，李成杰便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此事实在诡异，那个人也是在令人忌惮。
“桀桀桀……”
忽然一道极为怪异的声音在此处响起。如风扫落叶的“簌簌”之声，但是那声音要比其更加的沙哑与沧桑。让人闻之，便如一群乌鸦在自己的头顶之上叫唤，心中更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呼！”
“再没有人可以束缚我。自由的感觉真好！”
忽然在李成杰的眼中闪过一道黑影，而后便是一道极其妖异的声音在李成杰以及众人的耳边响起。
李成杰能听到一声无比清楚的喘息之声，如被封印万世的恶魔挣脱了枷锁，破牢而出，重获新生的感觉。
李成杰能听到，柳元自然也能听到，在柳元的感知之中。光凭他的声音便可感觉到危险异常。
柳元迅速拔剑，与李成杰背对而立。两人互为对方身后的眼睛，也互为两人身后最坚实的后盾。
“何人装神弄鬼！”
柳元眼疾手快，他刚看到一道黑影自眼前掠过便是迅速挥剑，回以一记滔天剑芒，同时暴喝道。
“你虽然资质差了点，不过对于我来说，却是最安全的。”
忽然，在柳元的面前，出现了一张极其狰狞的面孔，柳元看着那人的双眼，如坠深渊一般。一阵来自灵魂之中的颤抖，让柳元的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
“谁？”
李成杰也听到了那道声音，但是他并没有转身，因为李成杰还需要提防着他眼前的苏翩然。
“小子，你很不简单。”
那道黑影听到了李成杰的声音，斗转而来，翻身来到了李成杰的面前。淡笑着说道。
“一道影子？”
李成杰刚才已经做好了准备，就在那道黑影翻身而来的时候，李成杰窥得全貌，原来，就真的只有“一道影子”。
“罗大人，此子今日必须死！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苏翩然听到罗摩的声音，苏翩然高呼着说道。
苏翩然根本不确定自己和罗摩之间的合作关系到底是否牢靠。苏翩然帮助罗摩坑杀王法天令他重获自由。苏翩然很清楚罗摩肯定要在此“夺舍重生”。
而，李成杰与柳元两人的资质，明眼人，一眼便可见高低。李成杰的天资，当世无人能比。即便作为李成杰的敌人，对这个事实也无法否认。
“桀桀。”
苏翩然说话之后，那道黑影直接一闪，将苏翩然笼罩其中。
“苏家主，本座确实与你有约定。不过，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本座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
罗摩森然的警告道。
“是，是。罗大人，是苏某多嘴了。”
苏翩然闻言，浑身一颤，立马躬身拘谨者说道。
“没礼貌。”
罗摩口中虽然如此说道，但是对于苏翩然认错的态度，罗摩还是十分满意的。
“罗大人？”
李成杰听着苏翩然与那道影子的对话，李成杰呢喃一声。
而此时的柳元身体僵直，在刚才与罗摩对视之时，柳元的灵魂似被完全的震慑住了，即便现在罗摩已经不在柳元的眼前，但是那种震撼的感觉，却扎入了柳元的心中。
那种感觉如梦魇一般，令柳元无法摆脱。深陷其中，任他如何挣扎，都是在不断的自缚，而无法冲出。导致，柳元他越陷越深。
“大哥？”
李成杰隐约察觉到了柳元的异常，因为李成杰感觉到，靠着自己后背的柳元，一直都在颤抖。
李成杰喊了一声，并未听到柳元的回应。心下一惊，李成杰撑着柳元身体，缓缓的回头向柳元看去。
“大哥！”
李成杰惊呼一声，立时转身。因为就在刚才扭头之时，李成杰看到了柳元苍白的面色。
扶着柳元转过来之后，看着柳元那完全失神，且极其空洞的双眼。李成杰有些慌了。
其实，李成杰很少经历那些“生离死别”，以及“大苦大悲”。
今日，张贯民身死，就这样死在了李成杰的身前。说实话，李成杰的内心是有些无法接受的。
现在又看到柳元的异状，李成杰在那一瞬间，他害怕极了。他害怕柳元会如同张贯民一般“死在自己的面前”……
“小子，告诉本座，你的名字。”
这时，那道影子飘然而至，他完全不在乎李成杰现在在干嘛，也不在意李成杰现在的心情如何，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且，态度很是强硬，语气之中，无由的就带着几分命令的味道。
“我大哥怎么了！”
李成杰闻言，蓦然抬头，冷冷的盯着罗摩那一双似长着牙齿一般的眼睛，震声问道。
面对，罗摩，李成杰毫无惧色。
“回答本座的问话！”
罗摩突然被李成杰顶撞，眼神冰冷，露出无穷杀意，向李成杰包围而去，同时罗摩再次说道。他要以此势，来威胁李成杰，让李成杰知道，忤逆他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要战便战！”
李成杰感受到，自罗摩身上向他滚滚席卷而来的杀意。他李成杰又不是被吓大的！
“想要他妥协，除非他愿意！否则，无人能强求！尤其是威胁！”
李成杰握紧妄虚剑，瞬间展开了轮回之域，将那道黑影笼罩在自己的轮回剑域之中。
虽然李成杰不知道，这道黑影到底是“何方神圣”。哦，不过，是“那里的妖魔鬼怪”。
但是，李成杰很清楚。轮回包容万物，不论那团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必在轮回之中。
只要将其绑入自己的轮回之域中，那么他便逃不掉！
“轮回的力量？”
“小子，你果然不简单。”
罗摩被李成杰的轮回剑域笼罩其中，并不慌张。反而是抱着欣赏的态度，淡淡的说道。
“不管你是个什么东西，都给本宗归入轮回之中！”
李成杰挥剑，以极快的速度在罗摩的影子之下画出了一圈圆，以图将罗摩束缚在那道轮回之中。
而，虽然说李成杰的速度极快，但是罗摩好似根本就没有闪躲的意思，任由李成杰施为。
罗摩就站在那里，看着李成杰在他的周身画出数道轮回。
“嗯，化繁为简。你这轮回倒是简单纯粹。”
李成杰收剑之时，罗摩悠然的点评道。
“轮回！”
李成杰只到眼前这道黑影十分异常，但是李成杰剑法不变，剑意依旧。轮回之力瞬间将那道黑影完全的覆盖。
忽而，轮回之力染上以曾仙芒，是李成杰以仙力加持。他倒是要看看这道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无惧他的轮回。
罗摩轻佻，可李成杰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这一击，李成杰动用了全部的轮回之力，以及对轮回最深层次的奥义。
轮回滚滚，如席卷了整个时光长河，逐渐的，那道影子被束缚，但是李成杰的眼中不见丝毫喜悦。
因为，那团影子，是被束缚在了一个人的体内。
李成杰看着那道影子，竟然在他的轮回之中，现出了人形。李成杰多少感觉有些错愕。若那道影子，生而为人，那他是如何以影子的形式存在的？
“我都快忘记了，原来我以前是长这个样子的……”
罗摩站在李成杰的轮回之中，享受着李成杰的轮回带给罗摩的一切。罗摩现在很痛，但是他在享受的这一切。
“人生一途，非高兴快乐与幸福才可享受。苦难折磨与坎坷，皆是风景。”
罗摩曾睥睨天下，辉煌至极。但是他同时也曾卑微如泥，棋差一招，便沦为别人的阶下囚，任尔折磨，任尔生死，任而摆布……
罗摩在李成杰的轮回之中，看到了自己以前活着的诸般痕迹。
他的意识被禁封，不久前他才挣脱。同时他也在慢慢的恢复着。
“许仙，下一个就是你！”
李成杰不知道在罗摩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忽然罗摩的一声咆哮之声，震的李成杰连退三步。罗摩声音之中对许仙的恨意，绝非伪装，李成杰听得极为的清楚。
同时，在李成杰的眼中，那本将那道黑影的束缚的人体，竟在剧烈的颤抖着，而后在体表之上裂开了道道肉眼可见的裂纹，再便是逐渐蔓延。
直到那裂缝蔓延至身体无法承受的地步，那本出现在李成杰的眼前的那个人轰然破碎。那道黑影重获自由。
“桀桀！”
“这世上，再无什么可以将我束缚。再无人可剥夺我的自由！”
那道黑影突然仰天大笑，他笑这天的愚昧，笑这地的憨厚，同时也笑李成杰的自不量力。
“这道黑影非天非地非神非人非鬼，亦非蠃非鳞非毛非羽非昆，不在五行，不存六道，不入十类之种，不染山水因缘。”
“他亦然跳出轮回……”
这时，剑君政的声音缓缓的传出。虽然政也不敢相信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存在。但是这时目前，政能给出最合理的解释。
若非如此，那道黑影在李成杰的轮回之中，必然会灰飞烟灭。即便那黑影强如天道，也不可能在轮回之下毫无变化。
如此轻描淡写的承受着李成杰的轮回之力，剑君政为之诧然。即便以剑君政的眼界，也实在不知道这个人是如何做到的！
“不在五行之中？逃在轮回之外？”
李成杰惊异着看着那道黑影，剑君政的话，同样令李成杰感到万分震撼。若真的如剑君政所言，那他眼前的这道黑影，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其实，你才是最好的人选。”
罗摩看着李成杰仔细的打量着，嘴中呢喃道。
可是，罗摩却不敢贸然对李成杰下手。因为罗摩相信自己的感觉，他在看到李成杰的第一眼起，便从李成杰的身上感觉到丝丝危险的气息。
可依照李成杰刚才施展轮回之力的表现看来，虽然轮回之力很强大，但却不足以对他产生任何威胁。那么这李成杰身上到底有什么，会带给他那样的感觉呢？
罗摩的意识刚刚复苏，之前又一直被王法天不断的压榨。他的修为十不存一。现在的罗摩根本不敢冒任何的风险，那怕一丝一毫，罗摩都会谨而再慎。
但，罗摩同样是贪婪的，有李成杰这么一个好苗子就站在他的面前，他看着柳元，竟对柳元提不起一点点的兴致。
甚至，罗摩还在想，他若是错过了李成杰，夺舍柳元，借此还魂重生。再将李成杰杀死，他会不会感到遗憾，活着不满……
罗摩很纠结的看着李成杰，可是罗摩刚才就站着不动，承受了李成杰全部的轮回之力，也不过如此……对他毫无威胁可言。
“什么人选？”
李成杰闻言，愣愣的反问道。同时，李成杰也绞尽脑汁的在想尽一切可能对付那黑影有效的手段。
可是，任由李成杰将自己所学全部榨干，都没有想出一招一式，能针对这个“五行之外，逃出轮回”的奇葩。
“夺舍。”
罗摩对李成杰毫无隐瞒，淡淡的说道。而且，罗摩好像还沉浸在那种纠结之中无法自拔。
不过，说来也是。在罗摩的眼中，在场众人无人能带给他任何的威胁，他根本不用小心翼翼的。
就像，蝼蚁即便知道了太阳每天日升月落的秘密，那他也就只能知道知道。蝼蚁就是蝼蚁，还能做什么呢？
除了眼巴巴的看着，连努力努力去改变的资格都不配拥有。
更别说，去阻挡或是改变之声。
现在，在罗摩的眼中，山巅之上的所有人，都如同蝼蚁一般。
罗摩什么都不担心，故而，他觉得自己有充分的时间可以去思考，也可以纠结。
至于，罗摩和苏翩然的约定。这完全看罗摩的心情，因为在罗摩从王法天的影子之中解脱的那一刻起，罗摩将掌握一切。
“夺舍……”
李成杰呢喃一句。若非李成杰博闻强记，他一定很难理解这两个字的意思。
但是，李成杰却明白罗摩的意思，因为李成杰知道，在“夺舍之后，常常跟着的，是重生……”
李成杰曾了解过，若一个的人魂，或者念足够的强大，确实可以在身死之后，通过秘法“夺舍重生”。但那秘法根本无可究，这词语，李成杰原先不过以为只是传说之中的神迹罢了。
可现在，当李成杰亲耳听到这个词语的时候。李成杰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而且，还是从眼前的这道黑影嘴中听来，李成杰的手心蓦然冒出了点点虚汗。
实在这一切，太不真实。那道黑影，颠覆了李成杰对这个世界的理解。
李成杰耳边，忽然就响起了天机子那日对他所说的话，“仙就是仙，人就是人。仙凡有别，犹如蚍蜉与树。”
“或许，之前真的是李成杰将这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
看起来的水到渠成，只是无知的乐观。
李成杰握紧妄虚剑，他紧守心神。不再胡思乱想，一切的一切的，都要先应付了眼前的危机，再去思考。
李成杰握剑，恢复了以往的镇定。他没有擅动，在这种情况下，敌不动，我不动，就算是比较好的局面了。
罗摩在众人的眼中只是一道黑影，故而无人能看到罗摩的抓耳挠腮。也无人能体会罗摩现在的心情，他真的纠结万分。但是他不得不谨慎谨慎，再谨慎。
……
风吹叶落，簌簌之声不绝于耳。
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非是时空静止，而是所有人都沉浸其中。
忽然，柳元动了。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响，打破了太行山巅那个微妙的“平衡”。
所有人都被那声音震醒。
李成杰浑身一抖，持剑正对那道黑影。
而李成杰剑锋所指，那道黑影下意识的便躲出了数米远的距离。
这一幕，看起来极其的诡异。
柳元起身，重新握剑。苏翩然也冷冷的向李成杰和柳元看去。
苏翩然若有所感，此事若再拖下去，恐生变数。
苏翩然等不及了。
“罗大人，苏某拖住此子，请罗大人尽快夺舍还魂。共斩此撩。”
苏翩然说话间，直接奔着李成杰杀去。
而此时的罗摩还在那阵迷茫之中。现在的他不是纠结，而是迷茫。罗摩现在迷茫的是，为何在刚才，李成杰出剑之时，自己会下意识的闪躲。
而且，还是如此慌张的闪躲。只有罗摩自己知道，就在李成杰刚才挥剑指向他的时候，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
“难道，是那柄剑？”
罗摩双眼微眯，看着李成杰手里的那柄剑，罗摩细细的琢磨着。可是，在罗摩的印象之中，根本不知道“妄虚剑”。故而，罗摩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只能看的出，此剑不凡。但是，到底不凡在何处，他却看不出来。
“滚！”
李成杰此时，可没有心思与苏翩然争斗。
有罗摩这个大敌在前，李成杰无法分心。同时，李成杰还要保护住大哥柳元。
“雨过天晴云破 处，这般颜色做将 来。”
李成杰动用轮回之力，上来便是最强一击。
李成杰毫不墨迹，趁着现在那黑影还没有发威，李成杰必须解决掉苏翩然这个小麻烦。
就算解决不掉，至少也要让这个麻烦消停一会，不要在这碍手碍脚的。
“怎么可能？”
苏翩然最后发出一声惊呼，而后便喷血倒飞而出。
苏翩然当时在接柳元的那“阴阳乾坤剑”之时，便选择了退让。而当时，苏翩然退让的原因，有一半是因为柳元的剑，而另一半原因是为了坑杀王法天。
此时，李成杰同样也是一件。苏翩然不信邪，强接了李成杰一剑，却没想到，自己真的在李成杰的一剑之下重伤。
“别说什么拖住。”
“自己根本连与对方交手的资格都没有。”
苏翩然在被轰飞在空中的时候，彻底意识到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刚才自己还能仗着“幻翩然”之术，与李成杰周旋一二。但是自己根本无法伤得李成杰半分。
可现在看来，一旦自己起了此念，那么受伤的一定是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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