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节：仙道争锋
此刻，李成杰的耳边隐约有无数厉鬼嘶嚎。后脊之处冷风习习，加上此处阴暗的光线之中还夹杂着几丝斑驳的血线。
“道宗，与本长老合作，你绝不吃亏，何必负隅顽抗？”
鬼长老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李成杰的视线之中，唯有那阴森的声音，从李成杰的头顶之上，缓缓的降落传下。
“鬼里鬼气……”
李成杰仙力运转，仔细的感受着这片天地任何一个微妙的变化。眼神愈发的凌厉，以神念沟通天子，狂风卷地，万千风子现在都是李成杰的眼线。
“出来！”
李成杰变拳为爪，暴喝一声，直接向前方一团空气扑去。
“呼！”
掌风呼啸，李成杰连抓三爪，别说是鬼长老，就是一丝丝鬼影都没有抓到。
“跑的挺快啊。”
李成杰站在原地，耸耸肩，抖了抖手，呢喃道。
“在本长老的鬼蜮之中，除了楼主，还无人能将本长老的本体逼出。”
鬼长老很是傲慢的说道。
“呵呵，你要是真的这么厉害，那请问，为什么朱雀厂的厂主不是你呢？”
李成杰眼神依旧犀利，并没有因为刚才的几次扑空就气馁，丧失斗志，他环绕四周，紧盯着任何一处细微的变化。
“想套本长老的话？”
鬼长老闻言，讥讽的说道。
“不过，告诉你也无妨。”
“若不是井厂主上次，提前施展了自己的星域，作弊违规，本长老入局便已经被困在他的井中，就凭他那雕虫小技，如何胜我？”
鬼长老狂笑着说道，似是对这次星宿之主的竞争已然势在必得，而在言语之中，鬼长老对朱雀厂的厂主并无丝毫敬畏之意，而有因天机楼的规矩，应是积怨已久。
“呵呵，那鬼长老如何确定，你不在本宗的域中？”
李成杰冷笑两声，说起来，鬼长老应是他见过的那些人中最‘狂妄自大’的人了。
“域？轮回剑域吗？”
鬼长老闻言，又是几声漫不经心的讥笑。
“剑者手中无剑，如何施得剑域？轮回虽强，不过意念了了……”
鬼长老冷哼一声，他似乎猜出了李成杰真实的意图。
“道宗，提醒你一句，拖延时间毫无意义。在本长老的鬼蜮之中，有无数鬼星之力的加持，拖的越久，你只会败的越惨。”
鬼长老说话间，也是展开了猛烈的攻势，决定先给李成杰一点苦头吃。
只见，在鬼长老的鬼蜮之中，忽有血月浮现而出，血光如海，波涛起伏间血光将李成杰笼罩其中。
而后，在鬼蜮之中，有无数骷髅似如花草一般自地上迅猛生长，有些营养不良的，刚生出一个骷髅头就‘夭折’了，不过即便‘夭折’，那不计其数的骷髅头在见到血光之后都是变得异常的兴奋。
“嗡嗡嗡。”
夭折的骷髅头用彼此的骨架震动着，似是打出了一种奇怪的拍子，用于彼此之间的交流。
“叮！”
一声清脆之后，整个鬼蜮之中突然就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李成杰警惕着看着那满地的骷髅头，李成杰发现，那些骷髅头的双眼之中似有血红色的光芒正在缓缓的凝聚。
“道宗，现在与本长老合作还来得及！”
“等那些骷髅，酝酿出自己的意识，道宗是死是伤，本长老也无法控制！”
鬼长老仿佛是为了彰显自己与李成杰合作的诚意，在说话之时，他显出了身形，就在李成杰身前五步用他以为充满诱惑的声音说道。
“聒噪！”
李成杰乘龙步伐踏出，瞬间即行至鬼长老的身前，依旧是掌比鹰爪横扫而过，直冲鬼长老的喉咙抓去。
“哼。”
只听鬼长老冷哼一声，看着李成杰的眼光忽然怜悯了几分，微微摇头，就在李成杰的手即将抓在鬼长老喉咙的时候，鬼长老只是微微偏头侧身，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看起来，很是轻易的便躲过了李成杰的攻击。”
李成杰再次扑空，狠狠握拳，手中的空气估计都要被李成杰捏碎了。
李成杰只觉后背一凉，再回头之时，地上的骷髅不断的开始悬浮而起，直冲他呼啸而来。
那些骷髅头之中，不仅仅在一双眼眶之中生出了猩红的血芒，更长出了两排参差不齐的血齿，使之看上去像极了狗嘴，而起更加狰狞了几分。
“简直太狗了！”
李成杰看着那些长着狗嘴的骷髅头，暗骂一声，飞起一腿，凌空横扫，便是将自己周围那一圈的骷髅头全部踢飞。
更有几个骷髅头的狗嘴之中都被李成杰踢掉了几颗狗牙。
“汪！”
那些骷髅见状，起身怒吼，声音极其的斑杂，但是最后听到李成杰的耳中，竟然汇集成了一声“狗吠”。
“还真是狗……”
“鬼长老，你这品味，着实独特啊！”
李成杰冷眼回眸，向静立在一旁看戏的鬼长老讽刺道。
其实有万千风子席卷在鬼蜮之中，想要找出鬼长老并非难事，难就难在，鬼长老真的有如鬼一般的身法，行踪毫无轨迹，有点想他在轮回剑域之中施展的瞬移之术一样，无法捕捉。
“现在，就算是李成杰施展自己的域，锁定了鬼长老，但只要他展开如自己一般的瞬移之术，除非能逼他正好和自己瞬移到同一位置，要不然李成杰还真的有些拿他不得！”
李成杰自然知道，在对手的域中，拖延时间是一个极其愚蠢的办法，但是，李成杰需要时间去思考，去观察。虽然愚蠢，但这却是不得不采用的一个办法。
“如此迂回之中，李成杰希望能寻到鬼长老或者这鬼蜮的破绽，才能破局。”
“那些骷髅即便数量繁多，但是要想凭万千‘恶狗’就想伤害威震天下的道宗，那也属实是“玩笑”了。”
“鬼长老自也知道，就凭那些骷髅头断然是无法伤害李成杰的。但是鬼长老的本意本也不是要伤害李成杰，而是想以此消耗，逼得李成杰妥协，与他合作。鬼长老对自己的鬼蜮，还是信心十足的！”
“故而，只要将李成杰长久的困在此处，等他意志消磨之时，再抛出诱饵，‘鱼儿’自然会咬钩，与他达成合作。他不仅仅能直接晋级决赛，还可让李成杰对其他的长老重拳出击。”
“如此，他才能稳坐钓鱼台！”
两个人的心中各有计较，“不谋而合”的是，他们都需要一段时间，去达成自己胜利的目的！
“道宗，本长老想与你合作的诚挚之意，想来就是一个瞎子，现在也能看出来了。真的，好好考虑考虑，你若是对本长老提出的条件不满意，你可加注加砝，本长老都跟的起啊！”
鬼长老再次显出身形，如闲庭散步一般，漫步说道。
“你若能凭真本事胜过本宗，本宗也不是输不起之人。”
“只不过，本宗厌烦那种弄虚作假的手段罢了。何事不能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李成杰当然知道鬼长老其心中诚意，刚才在鬼长老提及耿芙蓉的时候，李成杰确实有怒意升腾而起，但是当李成杰果断拒绝之后，鬼长老并没有再用耿芙蓉加之威胁，李成杰则怒意稍退。
“确实如鬼长老所言，现在合作共赢，互惠互利已经逐渐趋于主流，但是李成杰心中自有骄傲。他相信自己，也相信他的弟子耿芙蓉。即便有什么事情，还有他这个当师傅的在，轮得到外人插手？”
故而，即便鬼长老的提出的条件确实诱人，几乎算是“内定”，但是李成杰却丝毫不动心。
“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鬼长老闻言，也大概明白了李成杰心中的执着。
“道宗，你不觉得这几个字眼，和本长老的身份格格不入吗？”
鬼长老说话间声音略微有些复杂，到底是何意味，估计只有鬼长老自己心中清楚。不过在李成杰听闻之时却是一愣。
“哎，世事无常，命运总有奇妙的安排！”
李成杰呢喃一声之后，无有迟疑，不顾那些向他扑来的骷髅头，再次向鬼长老发起攻击。不过这次，李成杰并非用爪，而是直接用掌，向鬼长老拍去。李成杰只想试探一下鬼长老身法的轨迹。
“骷髅盾！”
不过这次可能是距离较远，鬼长老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鬼遁。
而是双手连挥，无数骷髅汇集，在鬼长老的身前，出现了一堵由骷髅堆积而成的墙。
李成杰身法不慢，此刻已然一掌轰击在了鬼长老的骷髅盾上。
然而此次，那些骷髅仿佛坚硬如铁一般，李成杰一掌拍上，并无半分碎裂之兆，反而愈发的凝视。
李成杰可以看到，那些成堆的骷髅头因承受了他一掌的功力，骷髅头之上那些脏乱的污渍全部被荡起，骷髅头骨变得十分的洁白明白，甚至还有几分反光，且那污渍荡入血光之中，血光开始变得浑浊。
“道宗，说到底，一切都是为了争仙！”
“相传，远古本就有仙。可为何如此强大的仙道会逐渐没落，到现在有些人甚至都认为，那仙就是一个传说，世上根本无仙。修行之人再强，任然是凡胎肉体，无法真正的成为那传说的“仙”？”
鬼长老站在骷髅所堆积的墙面之后，看着李成杰有恃无恐的说道。
“为何？”
李成杰也不着急，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这堵骷髅墙，沉声问道。
“因为，那些仙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开始互相残杀，美其名曰一同切磋共寻仙之上。在阴谋者的背后，一边设计屠戮，一边抹除仙的痕迹。”
“令仙道不存，神仙不复。一切都在暗地之中默默的进行着。”
“我们天机楼二十八长老，其实都是星宿转世，我们修仙之后各自都会激发，或是继承一些残存的记忆。”
“远古无所究，现如今仙道凋敝，你我都是身兼重任之人。我不求开辟自己的仙道，我只愿能光复原本的仙途。”
鬼长老轻声的说道，这是李成杰第一次从鬼长老的口中，听他说正常的人话，没有凄凄的阴风，没有鬼嚎的瘆人，完全是一个正常人的声音。
李成杰闻言，微微低头皱眉，他在思索着鬼长老所说的话。
“光明磊落，坦坦荡荡。李大人，你生来便处于阳光之中，即便经历黑夜，常在睡梦之中一觉了之。可如我们这般，生来便只能活在黑夜与阴暗的角落之中的人……”
“若有的选，那些褒义赞扬的词汇，谁不想全部用在自己的身上。”
“天道无情，仙道更甚天道。要不然争仙大会为何可独立国条律法之外，难道我们天机楼只是单纯的想要制造一场人间炼狱吗？”
“淘汰选拔的方式，除了生死之外，还有很多。但是争仙大会的规则是楼主定的。无人会反驳楼主，无人会质疑楼主，即便赛制如此，还是有上千人前仆后继的前来参加争仙，你可知道为何？”
鬼长老话锋一转，他感觉的道，李成杰是与他以及他认识的那些人完全不同的一个人。所以，才想和他多说一点。
“为何？”
李成杰听得着迷，此前他也有诸般的疑惑，现在好似跟着鬼长老所言，正在一一的解开。
“你知道我们楼主是谁吗？”
鬼长老好似很无聊一般，问了一个妇孺皆知的问题。
“天机子。”
李成杰话刚出口，便觉异样。抬头直视鬼长老，李成杰心有所感，鬼长老接下来所说，必是惊天之语！
“不错，天机楼的楼主是天机子，可天机子又是谁呢？”
“我刚才已然告诉过李大人，我们天机楼二十八长老，皆是星宿转世……”
鬼长老轻笑几声，缓缓说道。一字一句皆在李成杰的脑海之中炸开。而就在此时，李成杰也是发现，鬼长老在此时，已然不称呼他为道宗，而称呼他为“李大人”！
“我们楼主，天下人皆称之为天机子，但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天机子本名‘镜天’。我们二十八星宿都是被他亲自找到，而后教以修行。”
“每当有星宿长老死亡，楼主都会消失一段时间，而待其再回到天机楼之中的时候，不出意外，会领着一名婴儿……”
“我们楼主表面的实力，根本不及四位星宿之主，但因其神秘，以及那种莫名的压迫感，当我们走进之时，他的一言一行会让我们从心中彻底的臣服，那种感觉……”
“宛如天道一般的神秘，那股威压如可见全貌的苍穹一般……”
“所以我们楼主行事，完全不需要任何理由，也无需向任何人解释，他虽然不是皇帝，但他所言无人不尊，他所行无人会阻……”
鬼长老对着李成杰轻声的说着他们天机楼不能言的秘密。天机子的身份，也是皇室所要保护的最高机密。没有任何一条国家机密可以重过天机子的这层身份！
“为什么告诉我？”
李成杰微微皱眉，李成杰不是没有怀疑过这又是鬼长老所耍的手段，但是此事细细听来，实在匪夷所思。
“这些话，我并非对道宗所言。”
“而是对我钦佩的大理寺卿所言！”
鬼长老说话是，极其罕见的对李成杰微微行礼说道。
若是朱雀厂的人在这里，或是天机楼任何一名长老在这里，能看到鬼长老竟然对着一个人，认真的行礼说话，他们怕是眼珠子都要瞪的掉出来。
“大理寺卿……”
当李成杰听到鬼长老的话之时，心中的震撼，无人可以想象，估计就连天机子此时，都无法准确的揣度李成杰的心思。
“鬼长老，刚才听你一席话，我想冒昧的问一句，若鬼长老能成功当上星宿之主，能得到些什么？”
李成杰现在是真的有些好奇的问道。
“能由楼主亲自主持，为自身星宿洗礼，能得到的好处太多，但是对本长老而言，最重要的是，或能再多找回些残缺的记忆……”
鬼长老现在的语气很是放松，似是将这些话全部找人倾诉一番，整个人的压力骤减。呼出一口浊气，眼神都明亮了几分。
“鬼长老，你刚才说了那么多，不会还是希望本官和你合作共赢，互利互惠吧。”
李成杰突然，轻笑着说道。
“呵。”
鬼长老闻言，也是轻笑一声，微微摇头未有多言。
“那我们酣畅淋漓的战上一场如何？”
“如鬼长老所言，既然争仙大会的存在极为合理，那我们想要争仙，自然也要来一场仙道争锋！”
李成杰也不再藏着掖着，刚才李成杰并不是恐吓鬼长老，而是李成杰早有准备，其实鬼长老确实是在李成杰的域中。
“鬼长老，我早就说过，我是道宗，而非剑宗。即便无剑，也可施展剑域！”
李成杰已经与鬼长老将话说开，那现在除了一战，李成杰心中再无其他想法。
“以身为剑，以心驭意，以念通天！”
“轮回剑域，现！”
鬼长老一路跟踪，以及刚才发生的种种，李成杰知道今日必有一战，故而早就做好准备，此刻现出轮回剑域，鬼长老才惊然发现，原来自己的鬼蜮当真是在李成杰的剑域之中！
“哈哈哈！”
“道宗果然名不虚传！”
“要战，那便战吧，仙道争锋，鬼有何惧？”
鬼长老见状仰天狂笑，只是在他的笑声之中，他的鬼蜮猛然扩张至于李成杰剑域齐平之地，血月从之前的月牙，开始野蛮生长，逐渐变成了一轮血色的圆月。
只不过，再细细看去，你已然无法分辨，这到底是是“血月”，还是“血日”了。
血线逐渐明亮，愈发的璀璨，鬼长老所谓的鬼星，在此时颗颗浮现而出，那些骷髅也在此血光的照耀之下，如吃了催化剂一般，当真可谓“一口能从兔子吃成蛮牛”！
“嘶！”
李成杰倒吸一口冷气，这次不得不说，李成杰还真的是有些瞎了眼，小看了这鬼长老。
“正如，鬼长老所言，现在妄虚剑并不在李成杰的手中。虽然无剑李成杰依旧可以施展剑域，但若是如妄虚剑那种神兵而言，以身化剑，如何能与剑中藏有剑君政的妄虚剑所比……”
李成杰虽然有些失算，但是其眼神之中战意不减，反而愈发的高昂。“如此实力，方才配的上他刚才所说的那番话。”
“还要战吗？”
鬼长老神色冷漠，仿佛现在的他突然间换了一个人一把，声音冷漠至极，随着他开口说话，在他的鬼蜮之中，竟然有冰霜浮现。
“战来！”
李成杰仙力涌动，双手握拳，即便没有妄虚剑，想要胜他，绝非是看起来的那般容易。李成杰大喊道。
“既然是仙道争锋，本长老不会留情！”
鬼长老再度说道，此次冰霜凝结，为鬼蜮彻底凝上了一层冰凌，在鬼蜮之中还有片片血红色的雪花坠落。只是不知道，那雪花本身就是血红色，还是被那血月照耀所致。
“本宗亦然！”
李成杰冷哼一声，很是硬气的回道，而后右脚猛然跺下，那些覆盖在鬼蜮之中的冰冷全部破碎，无数冰屑溅起，滚滚寒气，自地面开始向上翻腾。
“人鬼殊途！”
下一秒，鬼长老直接消失在原地，而后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面骷髅墙即可崩散，化成漫天的骷髅头，向李成杰呼啸杀去。
值得一提的是，现在的那些骷髅头可不比从前，除了骨骼的粗壮之外，那原先的一嘴狗牙，也变得凶猛了许多。血齿森然，似乎还闪着血光。
李成杰不敢小觑，仙力涌动间，以仙力包裹铁拳，李成杰要正面硬刚一下那个骷髅头，看看现在的骷髅头，到底有何不同。
李成杰一拳而下，可那骷髅头却宛如虚无一般，就那样，直直的穿过李成杰的拳头，顺延着李成杰的肩膀直接张嘴“血盆大口”向李成杰的肩膀咬去。
“什么？”
李成杰一拳如打在了空气上一般，那些看似有形的骷髅头却是无法触摸。
再一瞬，那首当其冲的骷髅已经张嘴咬在了李成杰的肩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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