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节：我可以帮你杀人

云落寒如今一拜认主，但都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李成杰可没有这的心思。

所以不等云落寒拜下，李成杰便一个闪身，闪到了云落寒的背后。他可不能如此荒唐的就受了云落寒的此拜。

“你真的是云落寒吗？江湖上传言的摘心浮屠手可不会如你这般啊。无一点侠士傲骨，你只能用自己的可怜来换取别人的同情吗？”李成杰字字如刀，一言一语都直直的插在云落寒的心中。

“呵呵！你以为…”云落寒冷笑了两声，他可是受不了如此的讥讽，可是他好好想了一下，若为了他的父母亲，为了他的妹妹，李成杰是他唯一的那根“救命稻草”了，再抓不住，他就是死了又有何颜面，去面对父母，去管教自己的妹妹！

“云落寒，对于你的遭遇，我很同情。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不好意思，我现在真的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追查几十年前的一场凶杀案。若是你想借我的手扳倒许言，为你身在许家掌控下的妹妹报仇的话，我还希望你能说点有用的东西。我的同情很多，我可以全部给你，如果你今夜来只是为了博取我的同情的话，那你可以走了。”李成杰其实从云落寒进门开始，他就觉得云落寒这个人很邋遢，虽然不至于让人讨厌他，可是第一眼看上去总是不喜的。

而且云落寒还是以这种方式进入了李成杰的房间，让李成杰本身就对云落寒有一些脾气。

“我能给你提供许家的消息！”云落寒现在慌了，他混迹江湖这么久，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只有有自己的价值，并且能为他人产生有利的影响，两个人才能走在一起。

“我可以自己查！”李成杰冷冷的回道。

“我…我可以帮你扳倒许言！”云落寒这句话说得极其的不自信，因为他对这件事根本没有一星半点的自信，如今说出来，好像只是为了和李成杰赌气一般，在向李成杰证明自己的价值！

“哦？是吗？先不说你能不能帮到我，扳倒许言对我来说我一人足矣，何需你来相帮？”李成杰此时的语气有些缓和，虽然不在冰冷，不过好像是因为云落寒刚才给他讲了一个不错的笑话的缘故！

“我…我…我可以帮你杀人！”云落寒也是被李成杰逼到了死角之中，他最最依仗的情报消息，在李成杰的眼中都变得那么的不值一提，那自己还有什么？

云落寒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答案！就是自己还有这一身的武艺，他可以成为李成杰的死士，帮他杀掉一切阻碍他道路的垃圾。

云落寒这句话说完，李成杰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以为自己终于让李成杰心动了。终于向李成杰证明了自己的价值，终于给了李成杰一个帮自己的理由！不过…

这种片刻的认同，都是云落寒自娱自乐罢了。

云落寒说完，“我可以为你杀人后。”

李成杰只是很无语！

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转而用更无情的声音说道，“出门右转，不送！”

这次李成杰并没有再有丝毫的怜悯，一句话便下了逐客令！云落寒的这句话，无形中触碰到了李成杰的底线，他心中所想的那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子。

李成杰的话传入云落寒的耳中，云落寒瞬间便心如死灰，心火全熄！不过他在李成杰的无情之中听到了些许的失落。

云落寒也来不及琢磨那道失落的情感是从何而来的，他起身便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他停下了脚步。

他深夜至此，说白了，他是准备用他知道的消息，给李成杰做一笔交易的。他本以为自己的消息的有足够的分量，可是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云落寒的心中带着无限的失落，和几丝彷徨停下了脚步。站在李成杰的房门门口。

他想到了那一晚，自己蹲在自己家的房门外，抚摸着家门的门槛，可是他却不敢再回到自己的家中，不敢再见到躺在血泊中的母亲…

云落寒突然觉得头痛欲裂，他强撑着冷笑了两声！

这雨夜头痛的毛病是吃那“太岁丹”所患的隐疾，虽然多了几年的寿命，可是每当雨夜来临，自己就无比饥渴的想吃到那血红的“太岁丹”，若是吃不到的话，就会头痛欲裂，生不如死…而此时，唯有鲜血才能帮助他缓解疼痛！

云落寒使劲的咬着牙关，不让自己疼的喊出声来。

李成杰看着云落寒的模样，有心上去搀扶一把，可是因为云落寒刚才的那句话，李成杰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男人略显苍老的背影！

云落寒蹲下身子，抚摸着眼前的那道门槛，他突然觉得头都不痛了，眼中有他父亲对他的鼓励，有他母亲对他的慈爱，有他妹妹对他那无邪的笑容！

云落寒鼻子一酸。他决定不再计较了！世上之事，哪里需要计较那么多！

“李成杰你听好了！许家在京都的妓院有三家，一名寻香坊，一名明月轩，最大的叫醉梦楼！京都三家生产出的“太岁丹”专供给在朝堂上的许家族人，应该是由许言一手掌控的！他或许还分了一些给依附于他的一些大臣，也是利诱，也是便于更加使他们易于掌控！三家妓院年产太岁丹近千，不过近几年，京都的需求好似是愈发的大了，锦城许家每三个月都会再往京都再送上数百枚太岁丹！走的是盐商的车队入京！”云落寒此时觉得头痛稍有缓解了。他目前该说的消息也都说的差不多了，他毕竟也得留点底牌。

云落寒起身静站了十息，没听到李成杰的挽留，仰天哈哈一笑。十分的潇洒的，迈开步伐，走出了李成杰的云闲院！

“哈哈哈…”

笑声确实爽朗，可是听着着实刺耳！

李成杰待云落寒走后，并没有着急关门。

而是也走到了房门前，慢慢的蹲下了身子。门槛上落有一层淡淡的薄灰，云落寒指尖划过的痕迹异常的明显。

李成杰按照那清晰的纹路也抚摸了一遍，  李成杰笑了。

一阵风吹来，正好带着几缕雨丝，洒落在了门槛之上。吹散了余灰，雨水点亮了划痕。赫然在门槛上浮现出四个大字“后会有期”！

李成杰抬头看着云落寒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慢慢的直起了身子，“后会有期”！李成杰轻语道。

虽然云落寒这个人本身不是很讨人喜欢，还有点让人嫌弃，但是他的遭遇实在是令人悲痛，同情。而且最后，在云落寒的笑声中，李成杰听到了“知音”的味道！

只是云落寒混迹在江湖中太久了，他不太相信，这世间还有绝对的无私者，绝对的为了公平者，绝对的不需要任何利益的交织，就可以倾力帮助他的人！

云落寒一度也厌恶这个斤斤计较只为利益的世界，但是他没有任何办法，他从没有想过去改变世界，也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他能做的只有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随波逐流。然后沉入海中漂泊…

直到今天，他才又重新见到了一位这样，他曾经以为只会活在正义故事中的人物。

虽然云落寒被拒绝了，但是他最后的笑声中，却是带上了几分洒脱之意。这才是为何声音刺耳，却让李成杰感觉到耳目一新的根源！

“云落寒，能帮你的人只有你自己，别人都帮不了你，所以要想为你的父母查清真相，为你的妹妹报仇雪恨，你只能必现在更加的努力…你知道的这些虽然不少，可是还是远远不够的！”李成杰虽然没有在口上说出来，但是他的心中是这么想的，他也希望云落寒能领悟到，然后去为之努力！绝不要放弃！

有些执着，是因为不懈，才便的如此的珍贵！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李成杰希望你永远清高，永远不要被世俗洗涤成一个俗人！希望你真的有机会实现你的报复和理想吧！当然，我也不会轻易服输的！谢谢你给了我希望，谢谢你重新点燃了我的动力，谢谢你让我觉得这尘世还是值得留恋的！”云落寒此时已经走出了缘府。趁着刚刚亮起的天色，他驻足回望缘府的大门，看向李成杰院子所在的方向，心中又燃烧起了执着的火苗。他不能如此平淡的死去，至少死后再见到父母妹妹，他应该除了愧疚自责还有其他的话可以说的出口！

……

从云落寒第一步迈进李成杰的房屋中，李成杰就能感受到云落寒身上那有些阴森的死气。他不喜的这样的一个人为何要如此糟践自己，为何要自暴自弃呢？

后来李成杰听了云落寒的故事！

也给云落寒搭了搭脉，李成杰心中才清楚了十之八九！

言语上的刺激，不过是为了激起一个热血男儿心中的傲气，和那种深埋在骨子里的倔强！

云落寒总是在思考他对别人是否有着足够的价值，可是他从没有想过他自己的价值，完完全全的是他自己的价值！他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李成杰也是在有意无意的提点着云落寒去找一个人生目标，价值不仅仅是别人对他需要，也是生活对他的需要，也是他对生活的需要！人只有清楚了自己的价值，或者想办法去实现自己的价值，才是好好活下去的最直接的动力。

李成杰听说过“摘心浮屠手”的名号，自然不想这样的一人就因此走上绝路，一段前尘旧恨，一案父母冤情，便缠拌了他半生时光！从他五岁后到现在，他不曾有一日放下。

说是重情重义，毫不为过，但是这样越活越不像自己，越活越不像是个人了…

李成杰今日的种种行为皆是出自于善心，皆是好意！

  不说破，是不想云落寒觉得是李成杰在可怜他！这是李成杰对于云落寒的一种尊敬！

（不知道大家觉不觉得，有些话直接说出来很没有意思，往往不是言不由衷，就是词不达意。但是有时候那话花里胡哨的说出来，有些人还就真的听不明白！人生的学问，真的是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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