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上当受骗
楚至拢了拢衣襟,笑得有些混蛋:“真把命交给我了吗?”
淮林训微垂着长睫:“即使我没有退路也会选择把这一切交给你。”更何况我无时不刻都有一定的退路。
鬼界中人,与凡人的差别多多,淮林训并不担心自己为因为施法处失误而被活埋,从而导致死亡,是以他可以放心把一切交给楚至,双方都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楚至心里一抽:“说得轻轻巧巧,我要是选错了你就没命了。”
楚至随手指了一处,不偏不倚,就在马依琳先前碰过壁的地方。“那边?”
淮林训轻飘飘的走过去,毫无迟疑的抬手结印,随即身影在原处消失不见。
“遭了!”楚至叫道不好,他懊恼不已的一拳砸进手心,“我不会遁地术啊!”有这样的吗?
不多时,淮林训一身泥土从街头走来,擦了擦脸。
楚至瞪大了眼,其实他并不近视,只是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老眼昏花:“淮林训?!”
这声破音的呼唤让淮林训抬起了脑袋,闷闷的道:“嗯。”
“你这……”泥菩萨都不带这样什的吧?
淮林训甩了甩袖子,好脾气的笑着说:“我说咱们楚长老真是个宝贝啊,一指一个福地洞天。”
“……”楚至撇嘴。讽刺谁呢。
淮林训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他身旁,搂着人的肩膀哄着他走:“走,带你下去。”
楚至静静的看着淮林训把自己拉离距离方才莫约几尺的地方,又捂着自己的眼睛,带着自己一通乱走。
楚至这才明白自己方才指了个差点要人命的实心地:“……”我有病。
森冷和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混杂着的还有一股难闻的尘封味,灰尘倒是没有,就是有些闷。
眼前的手移开。
地底的环境没有那么明亮,正值黑夜,一条幽深的走廊两壁都有火把或是悬吊着的烛台,噼里啪啦的炸着小火花。
楚至差点抬头被没清理好的泥土撞到上半张脸,他的头向后靠了靠,还没开口说话,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他感觉自己的耳朵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烫烫的……还有些痒痒的,一双手捧着他的脸,阻止了他转头一探究竟的想法。淮林训的声音在极近的地方,几乎贴着他的耳朵擦过:“别动啊。”
楚至心跳漏了一拍。
“淮林训,你干什么呢?”
淮林训:“我笨,还是稍有些差错——嘘。”他的一只手不再碰着楚至的脸,而是挡在他嘴唇前,另一只手不知使了什么,将所有的亮光都遮挡住了。
楚至没有问东问西,安静的依着淮林训抵在嘴唇上的手指,冻如冰石的靠在他身上,岿然不动。
昏昏欲睡。
楚至感觉站了许久,腿有些麻,这空间太小甚至有些缺氧的感觉,头晕乎乎的导致他实在是倦意满满,活动活动腿的时候还不小心蹭到了淮林训站直的双腿,而且自己的左腿在他双腿之间。
意识到自己随便一动很有可能与对方发生太密切的肢体接触,楚至立马绷得比木头还木头。
也不知道淮林训要防备发现他们的人,走了没走,走远与否。
淮林训不以为然:“嗯。楚长老,您要出去了吗?”
楚至反问:“走了吗?”
“嗯,没来。”
楚至:“……”
他弯腰出了这个小空间,待到护着他头的淮林训出来后,不由分说的像长辈教训小辈一样,揪住了淮林训的耳朵。
他皮笑肉不笑的一字一顿:“所以,你方才的‘嘘’,是虚晃一招想做什么呢?”
淮林训笑了笑:“怕你唠叨嘛,毕竟那里面你我离得如此之近,要是这时候被你唠叨起来还得了了啊?”他笑得温柔款款,儒雅斯文,有一副世家公子的翩翩风范。
楚至也不跟他掰扯,松了手自顾自的在廊道里兜圈,但又不快,既不想惊动什么东西,也无意将淮林训落到太远的地方。
淮林训的眸光淡淡的在地下廊道里环顾着。
“楚至。”
楚至听见淮林训唤了他,于是便无奈似的止住脚步,侧颜回答道:“我在呢。”
淮林训招招手:“过来下。”
楚至蹙起眉头,又迅速反应,伸手敛平,一步一步的走过去,还有两三步不到,淮林训突然伸手将他拽了过去,捂着嘴按在泥土夯实的墙壁上。
楚至抿着薄唇,试图在岑寂的廊道里听到一些异样的声音,但却徒劳一般,毫无动静。
楚至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念头——又被戏耍了一道。
可淮林训的神情严肃,双肩都是绷紧的,似是随时打算攻击什么一样的狮子老虎,煞是危险。
楚至无语得眼皮一抽一抽的,见他眼底有若有若无的黑雾缠绕了半晌,又有黯淡的红光在黑雾中氤氲开来。
“淮,林,训。”
“……”岑寂的廊道,无言的安静。
良久。
“……我在。”他的嗓音沙哑又低沉,像是刚把什么东西从喉头压回到身体里、血液中。
“你又骗我?”
“可能吧。”
楚至被他气笑了,额头轻轻地在他鼻梁上撞了撞:“骗子。”
淮林训:“就当是我在骗你吧。”
虽然,我没有骗你。
你还无奈。楚至咬咬牙。
为了防止某人又继续作妖,楚至死死攥住了作妖人的手。“淮林训,你今天在惹我,我就把你按墙上削骨刮髓——信不信?”
这玩意有可信度吗?楚至无不心累,处处肌肉绞痛般的难受。真是够了这个鬼地方了,哪个脑子有病的在这种地方建地宫啊,难闻死了!我迟早把这地儿给他炸了!
“咳咳!”楚至咳的惊天动地,淮林训吓了个结结实实。
连忙把人拽到了自己跟前,明明自己是被攥住的、处于被动的那一方,却担心的询问起楚至来了,“鼻子不舒服。”
他捏了捏被楚至抬手虚挡着的鼻梁,“别怕。”
“嗯?”
我就咳嗽几声,觉得这味儿难闻。楚至满头问号团团转,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和“怕”之一字挂上勾了呢?
楚至吸了吸鼻子,推开淮林训禁锢自己的手,随口敷衍了一句:“知道了。”
“——不怕,不怕。”
两人在廊道里走着,随时保持着警惕。
廊道里灯光漫道,只是随着廊道左弯右绕的内部地形而流转变换着光影明暗,须臾间,竟然会有些不知今夕何夕。只是沉迷在这些热光中,流连反侧。
楚至一路上遇到不少岔路口,遇到一个就抛几片花瓣,活像仙女撒花一样。
不知道时九墨那家伙在外面有没有什么进展。楚至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时九墨倒是浑然不知,无所事事的在街市小巷里窜来窜去,比皮猴还皮猴。“虽然你很快,但是我不赖。”
“——不是想杀人放火吗?”时九墨的嘴角上扬,笑容阴恻恻的,透出一股子腾腾而起的杀气,“不如你与我比比,看看你与我哪方能夺魁。”
“一个卸任归隐的下位魔尊,有什么资格与我相比拼呢?”
若是换做以前的时九墨,听了这话绝计会一时冲动与对方杠上,还会杠得彻彻底底,以后见面都极有可能会与对方抬杠上。
不过,他现在可不是如此,起码这样会更丢另一个人的脸。“嗯。比不过一个卸任的下位魔尊可就是真的丢脸、丢面子了。”
“激将法之于我,并无作用。”那人的声音飘渺又阴沉,上扬的尾音显得漫不经心,“那就,恕不奉陪喽~”
时九墨嗤笑一声:“真当老子好脾气是时时都有,对人人都是如此吗!?”
“哎哎!下位魔尊,您何必动气至此呢?”那人戏谑玩闹似得,“我今日就是没有玩闹的心情,单纯想杀几个人罢了,您又何苦为难我呢?”
时九墨可以比对方更为混蛋戏谑:“可是不为难你,我又实在过意不去,为难你就是我的命啊。”
“我……你……”对方立马恢复了先前的言语,“宝贝儿,那你先前没有为难我时,是如何存活下来的呢?”
时九墨不以为忖:“自然是与月临春宵一度,缠绵悱恻而过的日子。”
“……”那人估计是在憋不出什么更为不要脸的话了。时九墨倒是玩起劲儿来了:“话说,你有道侣吗?”
“——你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吗?知道那种心爱之人就在你的床榻上阖着眸子,呼吸绵长而均匀的安心之感吗?”
“你……”
“我?”时九墨更为无耻,“你不想听太隐晦曲折的啊?那我说些露骨直白的,如何啊?”
“你要脸吗?!!”那人气急败坏,估计在跳脚了。
是他低估了时九墨的无耻程度,不过时九墨的精神摧残并没有再次出现,像是被什么掐断了气人的烈焰。
时九墨轻咳了一声,目光所及之处是楚月临那张瘫痪冻人的脸——他红着脖子,双手无不气恼的扼着时九墨的脖颈,几乎每一个字都是咬碎了,从要牙缝里生生挤出来的。“魔,尊。”
“呃……”时九墨暗叫不好,“月临啊,百姓安危为大,我方才……”
“我方才再不把你揪回来,你还打算在外面说些什么污言秽语?!”楚月临气急,“你给我在这里老实待着,多说一句话,回头我就宰了你!”
时九墨呆滞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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