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听历史故事
楚至早就习惯了到处奔波,惩奸除恶的日子,对休憩时周遭的环境也不是那么在乎了,有时候甚至昼夜不眠。
淮林训的眼光毒辣,找的客栈不仅离好几个出事的地点近,各方面也一顶一的好。
楚至百无聊赖的支着头,笑容不怀好意的看着笑嘻嘻和小二交谈的淮林训。直到看见那抹初见时的白影向自己走来。
这才懒懒开口:“怎么样?”
淮林训微微笑着:“客房现下还余下好几间,可以自己选择,要去看看吗?”
楚至轻轻抿唇:“不吃饭了吗?”
淮林训看向他,平静的放下茶杯:“所以……我想问你,是先吃饭还是先选客房。”
他眼里笑意浅浅。
楚至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间是魂不在体内的。半晌,愣生生的说:“你……平时在家中,这些事情都是谁来下决定的?”
淮林训没等到对方像样的回答,而是一句前不接头、后不见尾的提问:“我母亲对这些琐碎小事没兴趣,嫌头疼,也不太会与人交谈论事,这些事情都是我父亲料理的,我母亲也就在这件事上会服服帖帖的听我父亲的。”
只是,他有些不解楚至问的意图。
然而,对方幽幽道:“那你耳濡目染许久,觉得以你父亲的意思来的话,应该先做什么比较好呢?”他声音极轻,有点挠人心。
淮林训良久未语。
楚至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愣是一副要把他出一朵花来才善罢甘休的模样。
于是乎,淮林训的余光不停与他的目光相互碰撞,眼神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耳根子究竟是薄了些,红了个彻彻底底。
楚至轻笑一声,偏开了头。
淮林训暗暗松了一口气,旋即开口:“如果,是我父亲……”他停下话音,思虑片刻。说:“我认为,可以先吃点东西,万一你等会还没选好——饿着你了怎么办?”
楚至偏开着脸,闷闷道:“哦。可我问的是你父亲的意思,不是你的。”他尤为重点的强调了“不是你的”四个字。
淮林训的脸色阴云了一瞬间,转而语气轻柔:“我母亲一般到了客栈就犯困,我父亲会先给她挑选房间,我母亲出嫁前毕竟是个娇滴滴的小姐,人比较娇贵。”
楚至漫不经心的随手拿起茶杯,凑到嘴边抿了几口,看着淮林训嘴唇微张,却又将话语落于无声。索性抛出了话题:“怎么了吗?”
淮林训摇摇头:“没有。”
“那你的意思和你父亲的好似并不相符啊。嗯?”
“因为……”
淮林训眼底的笑意愈加深邃浓郁,意味不明的凝视着楚至手中把玩的杯子。
那是他方才喝过的,楚至嘴唇贴近的地方,与他先前的几乎在同一位置。
楚至隔三差五的喜欢早起看看日出,恰好第三分派的位置好,看日出日落都很合适。
两人成为知己,一起回到第三分派的第二日。楚至因为不想吵醒与自己屋子临近的那间屋子里住着的淮林训,而蹑手蹑脚的走远了,这才敢把手里拎着的鞋子穿上。
毕竟时间早,地上都还有露水,楚至的衣摆难免变得有些潮湿。他穿上鞋就一阵跑。
最终,楚至轻松越上一颗高耸挺立的树,坐在浓叶之中,静静的欣赏着当前的美景。
而淮林训的睡眠极浅、耳力极好。
楚至轻轻推开门出来的声音,他全收于耳中。彼时,他正背对着门的方向,额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喘息声极快又无规律可寻找。
他撑着身体,许久才从莫大的痛苦中缓过神来。他穿上那身白衣,深吸一口气,束好头发,这才推开门,跟着那抹豪放的白影。
淮林训急着看的不是日出,自然也不用急匆匆地用跑,只是稍稍提了些速度,确保那人没有跑出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一路上都有零散的野花、野草,风声摇曳着树梢绿叶,时不时有些露珠被风从叶子上甩下来。
太阳升起时,他能看见楚至仔细的看着它的每一分变化。而他可以借助着物体的遮掩,正大光明又有所保留和小心翼翼的偷看着楚至。
其实,日出是美丽明媚异常的,楚至的审美不容置疑,但这一点点显露的明媚,就是勾不起淮林训的分毫兴趣。
日上三竿。
楚至这才回过神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时不时早起坐在这里看日出。
好像……这里风曳鸟鸣有水流,花在地面上翻滚不止,随着时大时小的风,树叶也晃曳不休。
可以放松身心,缓解自己的情绪。
楚至扶着身一侧的树干,打算跃下树。
这种事对于常常干的人来说简直轻而易举到不像话,楚至也就没顾得上那么多,和往常一样。
就是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孬种干的好事情。
这里有杂草丛生、野花傍开,但是,其中并无有什么杂石,更别说一块称不上杂石的大石头。
然而,楚至心比天大似得,看都没有看,甚至连瞥一眼都嫌累似得。
直直跃下来,崴脚了。
楚至痛呼一声。
淮林训向前踏了两步,又及时止步,隐匿着身形。
眉头深深地皱着。
楚至扶着树单脚站了一会儿,看清是个什么东西之后,不管不顾的席地而坐。
他自顾自的揉了揉,歪头查看了一番,有些懊恼的伸开腿,摆了摆。又一脸痛色的收了回来。
风起风止,一动一静。
楚至落在地上的衣袂被风卷了些许花瓣丢落在上面。
楚至扶着树站起来,微微蹙着眉心,花瓣也随着他起身,缓缓滚落。
淮林训目送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思考着要不要追上去。
最终,只是缓步走到了楚至刚刚崴脚的地方,凝视着那块石头,眯了眯眼睛。
袖袍一甩,卷着柔柔的花瓣,风曳过那块石头。只是一瞬之间,石头化成了齑粉,散化在风中。
楚至离开后,他恰巧也出去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楚至又到了树上,这次他陪着。
楚至那天去了哪里他是一概不知,只是楚至回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常,也并未提及他自己崴脚的事情。
一如既往,两人聊聊天,看看风景。
楚至出口就是句句他从未听过的古诗词,他默默记下了他的每一句话,即使不理解也没有过多的发问,而是隐匿着。
应景的诗词文言文中,淮林训仅仅楚至而已。
他心想。
某人……倔强着呢。
楚至自然没有那么浓重的睡意,反而是饿意比较占据上风。
淮林训看他眨眨眼的模样,心下了然:“听掌门先前说,你好像喜欢吃辣的?”
楚至错愕的点点头。笑了:“语随二十分派,一个主派,还不够他忙得焦头烂额啊?”他哝咕一句,“还有闲心留意每个人的口味爱好。”
“家人。”淮林训给楚至把茶水填上,“是最重要的人,墨掌门心中自是不希望对任何一个照顾不周。他把其余二十个长老的一切都当作了他的责任,不论是同门情谊,亦或是其他身份感情,都是为了你们。”
“你倒是了解他。”
淮林训泰然自若:“我幼时常随父亲拜访修真界的各门各派,也从史书上见过不少,每一位掌门有好有坏,但都始终惦记着门派内所有人的安危。”
“墨掌门这样,也在情理之中。”他说。
楚至不是很喜欢喝茶,热乎乎的。
他比较喜欢和凉的,可手中的水杯里,是淮林训给他倒的,他迟疑了一瞬间,饮下。
看史书和听人把史书里的东西当作故事来讲,是全然不同的体验。楚至本就喜欢了解历史,有人愿意说给他听,他倒是十分乐意。
“比方说?”
淮林训回想了一会儿。
他阅览过的史书数不过来,修真界的也不少。他思忖着开口:“那……你可曾听闻过七星悬暮派第二任掌门人,花陌弦?”
楚至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他可不仅听过,还和花陌弦同在一个山上住过三年多。
花陌弦颇有当浪荡子的潜能,常常把温温柔柔的雪浅暮逗到脸红脖子粗,楚至也时常被他逗的想一瓶药要了他的狗命。
楚至尽量没有咬牙切齿:“听过一些坊间传闻。”
“——极其不要脸,为老不尊!”
楚至发誓,他只是一时没有忍住。
但是……他很爽!
面上笑容洋溢。
淮林训浅笑着:“史书上的记载倒是比那些详细些许。要听吗?”
楚至并不想听。
“你说吧。”
“花掌门是第一任掌门在人界的两国战场上捡回来的。那时候,城楼上战败的国主弹奏着七弦古琴,一曲终了时,他用断掉的琴弦,勒死了自己。史书上对那位国主描述有一段‘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是花掌门加上去的,而那位被捡回的花掌门,是那位国主阮蓝闵的亲生儿子。”淮林训描述的波澜不惊,楚至心中倒是翻起了惊涛骇浪。
花陌弦是皇室血脉!
“花掌门年轻有为,在其师尊飞升后被推举为门派掌门,一直好好治理着门派,当时的神界神帝对妖界幸存的妖王子嗣十分好奇。讨要未果,直接派来人去妖界,肆意凌虐妖界子民,还误杀了花掌门的师弟秋潇,花掌门为了保住其三魂六魄,散去了半身灵力,又以自己的一魄为他重塑肉身。
“以至于……后来的命陨。也是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小徒弟,雪浅暮。”
淮林训对着些史事倒背如流,语气中难免有些惋惜。
楚至有些愣神。
明明淮林训的故事里,简详得当。
在他印象里的那三年相处里,花陌弦一身骚粉,又不着调。
原来……他也曾付出过这么大的代价,才会安安生生的和雪浅暮归隐山林吗?
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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