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四章在路上
警用巡逻车是七座面包车改装的，只有七个座位，三个女生坐后排三个座位，中间就是四个男生轮流着坐。
方亦乐此刻在二排两个座位中间的过道放着一个小马扎坐着，本来梁卿喊他坐到后面去，四个人挤一挤也没什么问题。
方亦乐非得说自己没关系，这么坐着也不嫌累。
梁卿贱兮兮地说：“那让你坐在程之安腿上怎么样啊？”
方亦乐转头一脸惊恐地看着梁卿说：“你说啥呢，卿姐。”
梁卿递了一个“你懂的”的眼神给他。
孟泽大大方方地说他们轮流着坐凳子，过一会儿就让方亦乐坐上去，他坐小马扎，方亦乐摆摆手说没事，身体转向了程之安那边。
他扭过头之后却是自己暗自臆想起来了，坐在程之安腿上呢，多暧昧啊，可以这样和那样。
就像小时候看的那些电视剧，妖妃坐了在皇上的腿上喂葡萄，还嘴对嘴喂酒。
然后镜头就移到了旁边低眉顺眼的宫女身上了，小时候的方亦乐不知道他们干嘛，皇上不嫌重吗？腿压着不麻？吃葡萄不能自己吃？
后来方亦乐渐渐懂得了，镜头转移之后的内容多半就是——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那张龙椅根本就不是用来早朝的，而是用来朝别的。
方亦乐特别做作地撩起眼皮，坐小马扎上的屁股甚至微微撅起来，腰也塌了下去。
他伸手推了推程之安的大腿，等程之安看他了，又自以为很妖娆地眨了两下眼，朝着程之安笑了一下。
程之安视线停留在他身上两秒钟，然后转开了，继续看窗外。
身体不动声色地往门边挪了一挪。
方亦乐见了又戳戳他的腿，程之安又挪了一挪，整个人都贴上门边了。
孟泽的角度看方亦乐，他就像是腰间盘突出的老大爷，腰疼腿疼，浑身不得劲，腰直不起来。
孟泽连忙扶起了方亦乐，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他，自己坐上了小马扎。
坐下了之后还说：“方亦乐，你别不好意思，都累得直不起腰了，你就换我坐一坐嘛，等一下我和程之安换就好了。”
方亦乐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结束了这一场一个人的独角戏。
高速公路上的废弃车辆都被清理到一边了，几乎每看到一辆废车，他们都会下车查看是否能取油。
但是能取油的要么没多少油，要么整个车头都被撞得变形了，根本分离不出进油管。
开了一整个上午的车，他们只收集了一点点汽油。
中午的时候，他们停了在路边休息，这一段路目之所及只有两辆被废弃的轿车，车上的尸体高度腐烂，身下一滩尸水。
他们尽量远离着两辆车，下了车活动身体，匆匆吃了一些东西，解决大小问题后就继续启程了。
下午开车的时候李子强和孟泽轮流都开了一段路，四点多的时候，陈烨继续开车，他们必须要找到过夜的地方。
没有路灯的情况下开夜车，他们单枪匹马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就是只能落个全军覆没的结果。
大部队撤离好歹有开路警车，他们什么都没有，必须谨慎行事。
陈烨边开车边寻找能过夜的地方，最后他们把车子开进了一个服务区。
服务区外悬挂了一个军方标识，下面写着一行字，“已清理，确认安全。”
陈烨说，一般被军警清理过的公路都会留下这样的标识，方便路过的幸存者休整，便利店里也会留有食物和水，如果运气好的话，还有汽油。
陈烨让学生们呆在车里，车子没有熄火，李子强坐了在驾驶座上，他自己下车再确认一遍现场情况。
陈烨握着枪，慢慢地靠近便利店，便利店靠近服务区停车场的那一面墙有一半都是玻璃，陈烨敲了敲玻璃，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便走到了玻璃门边。
玻璃门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内部确认安全，如有需要请进入自行取适量的物资。”
玻璃门没有锁死，用一条铁链子绕着两条门把好几圈，尾端用铁丝绕着卡着锁链。
陈烨解开铁丝，走了进去，绕了便利店一圈，没发现可疑，于是便让学生们下车。
几个学生背着自己背包，下了车，李子强熄了火，锁好车跟着进门了。
等七个人都进入之后，陈烨说：“先别急着放下东西，我分批带着你们先上个厕所，今晚天黑之后就不出门了，我先带女孩子去，李子强跟我一起，剩下三个男生呆着不准乱跑。”
说完指了指玻璃门后的卷闸继续说：“我们出去之后你们把卷闸拉上，懂了？”
方亦乐他们点了点头，陈烨交代清楚了就领人出去了。
这个服务站很简陋，洗手间就在外面用简易板材搭建了一排。
刚刚开车过来的时候就远远看见有两个独立的洗手间的门敞开着，一眼看过去里面是空的。
陈烨领着几个人走到洗手间，让李子强带着几个女孩子站到一边，自己走过去把剩下的两个洗手间的门都踢开了。
确认四个洗手间都是安全的之后，陈烨让女孩子们去其中两个，剩下两个留给男生。
八个人轮流上了厕所，等彻底安顿好天已经开始暗下来了。
便利店里的物资基本都被拿走了，一个角落里留着一排水和压缩饼干以及一些常备药，上面写着，“按需自取，请留下足够的量给后来者。”
他们的物资还算充足，就没有取货架上的东西。
然而，八个人把便利店翻遍了都没有找到一滴汽油。
方亦乐叹了一口气，说：“明明门外就是加油站了。”
程之安摸了他的头一把说：“油都在地下呢，除非你会遁地，否则我们是拿不到汽油了。”
陈烨说：“没事儿，油箱的油还能开一小段路，明天我们再找找看，实在不行就下高速，地方公路总有废弃的车。”
“这些已经清理了的油站国家很快就会派人驻守，估计过段时间，从这里经过的车就都能加油了。”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我们要有希望。”
八个人在这里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
离开之前，陈烨重新把玻璃门的门把绕好了，这样人能进去，丧尸进去就有难度了。
-
车子上路不到两小时，陈烨表情就凝重起来了，右前胎正在漏气。
陈烨把车子停下然后下车查看轮胎，李子强坐在驾驶座上，孟泽也一起下车查看了。
方亦乐趴在窗边看他们，把车上的车载充气泵递过去给他们。
轮胎情况很不乐观，应该是有一颗钉子刺进去了，不能□□，□□轮胎就直接泄气了，现在有钉子堵住漏气还慢一点。
他们必须找到汽修店找到补胎的工具，高速公路上很难找到，只能驶出高速在国道边上碰碰运气，顺便找找有没有汽油。
陈烨开着车看到了最近的一个出口在两公里外，于是靠边慢慢开着车把车驶入了匝道。
还好出口处并没有车辆堵在收费站上，出了高速之后陈烨只能开着车在路上看有没有合适的修车店，甚至合适的车，直接换掉这一辆。
高速出口直接通往邻省一个小县城，很多水田，和岱县差不多，这里的人几乎都是种水稻为生的，近几年发展了乡村旅游，知道这个小县城的人才逐渐多了起来。
车子开了没多久就到了一条双向两车道的马路，这条马路上很多废弃的车子，但是也很多在路上游荡的丧尸。
他们根本没有条件下车查看，车子开得稍微慢一点都会被丧尸扒拉着窗户。
陈烨只能加快了速度。
轮胎又开始瘪了，他必须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打气，不然再开下去，轮胎就彻底废了。
这条马路两边都是水田，偶尔有一条小岔路也是通进田里的，他们开了将近十分钟，都没有看到有别的岔路，只能硬着头皮开下去。
李子强一直在用望远镜看着前面的路况，说看到了一小群聚集着的丧尸，数量不多，十几只，都在路上晃悠着。
他们只能继续在这里开下去，调头重新上高速，不知道下一个出口是在几公里外还是几十公里外，只能赌一把。
陈烨继续开着车，远远地就看到了刚刚李子强说的丧尸群，有大有小，有男有女，都在漫无目的地晃着。
听到声音逼近之后，它们左右观看，确认了声音的来源——陈烨驾驶的车子，于是就开始冲过来。
陈烨让车上的人坐稳了，脚下猛踩油门，打算突破这一小群丧尸。
程之安只来得及伸手把坐在小马扎上的方亦乐拉起来让他和自己坐在一起，手臂紧紧地箍着方亦乐的腰部，充当他的安全带。
很快，车子撞上了丧尸的领头者，砰地一声巨响，丧尸被撞飞了，车上的人也被颠得晃了晃身体。
还没缓过来，又砰砰两声，撞上了两只丧尸，一直被撞飞了，另一只卷入了车底。
车子左前轮和左后轮先后碾过了丧尸的身体，所有人都往右边晃了晃。
车子碾过了丧尸后本应恢复平衡的，谁知，车子依旧歪向了一边，这次是右边。
右前胎终究还是撑不住彻底报废了。
陈烨意识到的时候立马就不断点刹，试图把车速降下来从而停下车子。
然而车子速度太快了，哪怕轮胎已经彻底瘪下去了，依旧在高速转动，踩刹车不可能立马把车子刹停。
车辆在行驶中失去了平衡，一直在往右偏移，陈烨不敢把方向盘打死，也不敢把刹车踩死。
这样的情况如果猛地踩住刹车或者打死方向盘，很有可能车辆控制不住就直接翻车了。
陈烨只能希望车子赶紧离开这一小片丧尸，然后停稳车辆。
然而，这一次幸运并没有降临到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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