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看不腻
几个人趴在二楼阳台观察了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里那边爆炸了三次，有一次比较大声，两次是小规模爆炸。
他们这个方向可以看到那边的火势越来越大，爆炸的时候飞溅的建筑材料能炸到很远。
而从他们门外经过的丧尸没停过，有时是一只，有时是两三只。
最大的那声爆炸响起来没过多久，就先后从他们门前经过了5只丧尸。
梁卿叹了口气，“没完没了了还。”
李子强说：“再等等吧，看火势那边烧得很厉害，可能还会有爆炸，现在出去太冒险了，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冒出一只来。”
渐渐的，爆炸声越来越小，出现的间隔也逐渐拉长。
一点钟过后，他们没有再听到爆炸声，但是那边的火势丝毫不见减弱，依旧烧得浓烟滚滚滚，火光笼罩了整栋建筑。
程之安看着远处说：“我们再等一小时，这一小时里如果没有爆炸楼下也没有丧尸经过，我们就离开。”
他们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爆炸而在程之安家多待了几个小时，这几个小时也并非完全没有收获。
至少程之安找到了他父母不用的旧手机，他试了试密码，三台手机的密码都是自己生日，程之安有点鼻酸。
虽然现在没有信号，但他还是把着三台手机带上了，经过了从课室到小卖部的那一次逃亡，他们都觉得手机的作用还是挺大的。
这一个小时里，没有再响起爆炸声，但是门外有两只丧尸游荡而过。
两点十五分，几个人决定，马上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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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到一楼，李子强开了门，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丧尸，于是快步走到驾驶座上了车点好火。
梁卿和杨晓糖也同时拉开了面包车的侧门上了车。
程之安关好门，借着面包车的掩护左右看了几眼，确认安全后拉着方亦乐的手跑到了方亦乐他们家的那一辆suv旁边，迅速打开副驾驶把方亦乐塞了进车，关上门。
然后自己也快步上了驾驶座。
李子强的面包车先行，程之安缓缓跟在他的后面。
方亦乐坐在副驾驶看着程之安，感叹道：“你还真的会开车啊，之安。”
程之安无所谓地说：“嗯，没什么难的，都是自动档的，踩油门就能走，你想开下次我教你。”
方亦乐了笑着答了个好。
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车载收音机只能发出沙沙的信号中断声音，他们两个一时之间都没说话。
方亦乐想到了刚刚那几十秒的意乱情迷，其实他很清楚自己当时想的是什么，他想亲上程之安的嘴唇，想拥抱他。
但是程之安呢，他那样看着自己，是什么意思呢，那么深情专注的眼神，让方亦乐都明显察觉到里面的情意和欲望。
那么刚刚的那个程之安，是因为眼前的人是方亦乐所以才这样的吗？
还是因为气氛刚好合适，程之安暴露脆弱时被自己安慰到了，一时之间外露了情绪，刚好被他捕捉到了？
方亦乐搞不明白，但又无处可问，只能自己在心里胡乱猜测。
同时，心里隐隐生出一丝庆幸，程之安不讨厌和他亲密接触的吧，那么近的距离，他们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方亦乐也能看清楚程之安脸上和眼里的情绪流动。
那时候他的情绪很复杂，方亦乐解释不清，但是万般情绪里，没有厌恶。
目前来说，这就足够了，方亦乐想。
只要程之安不讨厌他，他就能进一步，再进一步，然后堂而皇之地走进程之安的心里。
方亦乐一点也不笨，他意识到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对程之安反常的心理状态，是从前没有的，也许有，但他自己意识不到，直到那个梦打开了盖子，把他所有的感情都释放出来。
忍不住的触碰和靠近，不再是因为依赖，失控的心跳和呼吸，还有那个焦灼的梦和刚刚呼吸可闻的距离，这些都是自己的欲望，对喜欢的人的欲望。
方亦乐转头看程之安流畅的侧脸轮廓，心想，这么好看的程之安，如果也喜欢他就好了。
但是，如果不喜欢呢？
那他就再努力一点吧，努力到程之安也喜欢他，毕竟，他是这一辈子都没办法讨厌和疏远程之安的，所以就只能委屈程之安和他捆绑在一起了。
许是方亦乐的眼神过于直接，程之安迅速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回头盯住前面面包车的车尾，问：“看什么呢？”
方亦乐大大方方地回答，“看你呢。”
程之安挑挑眉，有点惊讶于他的坦荡。
“看了十六年了，没看腻啊？”
方亦乐笑嘻嘻地说：“没呢，怎么可能看腻了，你这么好看。”
程之安看着前方的眼睛笑意更深了，“我看腻了。”
方亦乐知道程之安在开玩笑，勾起的嘴角毫不掩饰地宣告着主人的好心情。
“你看啥了就看腻了，看腻也得看，说好的陪着我的。”
程之安彻底笑开了，方亦乐总能给他很多惊喜，他原本以为方亦乐会被现在的血腥末日吓退，但是他却说要站在他身边保护他，方亦乐也确实做到了。
他也以为方亦乐会因为刚刚的对视慌神害羞，没想到这会儿已经乐呵呵的了。
他们认识十六年了，真的太熟了，他们了解对方的习惯喜好，程之安熟悉方亦乐的任何一个小表情，知道每个表情之下藏着怎么样的心思。
但他今天突然发现，他可能还是不够了解方亦乐，明明依旧是熟悉的那个人，那些小心思却以他陌生的排列方式组合着，重新呈现出了一个更加可爱的方亦乐，让程之安忍不住继续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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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辆车平稳地穿行在街道上，和在市中心穿行时一样，他们路过了无数丧尸和尸体，天空中甚至有乌鸦和秃鹫在盘旋。
两辆车子开到一个十字路口时，车上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大型车祸惊呆了。
这个十字路口在平时算是比较繁华的，早晚高峰的时候会堵得水泄不通。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瞿宁市近几年发展的新城区，附近的商圈已经初具规模，也有很多办公写字楼，虽然没有市中心那般繁华，但人流量也不容小觑。
眼前的车祸着实触目惊心，他们能看到三辆消防车已经侧翻了，数十辆小轿车撞成了一团，里面还有救护车和警车。
沥青路上都是刹车痕和碎掉的钢化玻璃，除此之外，地面还有零散的残肢，半条手臂，脚掌，腿，甚至是带着肠子的下半身。
空气里弥漫着恶臭，被太阳晒得滚烫的沥青路烫着腐烂的□□，灼烧出一阵令人作呕的气味。
杨晓糖看得脸色发白，拼命忍住呕吐的欲望。
其他几个人脸色也不太好，都在强迫着自己不去看眼前的惨状。
他们要走的路被三辆侧翻的消防车堵死了，只能掉头。
程之安先倒车掉了头，然后靠边停了车等李子强掉头带路。
谁知刚靠边停好车，方亦乐那边的玻璃就被拍响了。
他转头一看，被一张脸刺激得不行，上半身直接朝后仰。
这是一张小男孩儿的脸，脸上倒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血迹，只是那一双眼睛却和其他丧尸一样渗人。
黑色的瞳孔缩成了蛇瞳，剩下的都是灰白色的眼白。
它双手都拍了副驾驶的车窗上，冲着方亦乐张开了嘴，一下一下地咬合着牙关，还用额头撞玻璃，力道还不小，撞了两下它就头破血流了。
程之安没等李子强调好头就踩下油门了，他怕被丧尸撞烂了玻璃，那只丧尸追了几步，追不上就放弃了。
好在李子强很快就跟上了，程之安打着方向盘靠边让李子强的车先上。
方亦乐被刚才突然出现的小男孩儿吓得有点懵，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小孩子模样的丧尸。
病毒不会挑人传染，无论是刚出生的婴儿还是耄耋老人，都无一幸免。
这一场丧尸潮，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对于人类而言，都太残忍了。
方亦乐看着窗外或站着或趴着的丧尸，闷闷地开口，“之安，为什么会有丧尸啊？”
“不知道。”程之安沉默了很久，最终只能说了这三个字。
“那你觉得我们能活下去吗？”方亦乐换了个问题。
程之安这次很快就回答了，语气肯定，“会。”
方亦乐依旧看着外面说：“好。”
公路上太多车祸了，有的直接堵住了马路，他们的车过不去，只能绕路。
本来预计去体育馆要一个小时，现在他们在路上走了一个半小时了，离体育馆还有一段距离。
但是他们都不敢停下来，一停车，周围的丧尸就会围过来，然后扒拉他们的车。
而且，他们必须在天黑之前到达体育馆，否则天黑着外面太危险了。
又开了半个小时，他们终于看到了指示牌。
上面写着，距离瞿宁市体育馆停车场还有一公里。
然而越往前开，程之安觉得越不对劲。
太安静了，周围只有零星几只游荡着的丧尸，没有任何警察在巡视，也没有避难营的指示牌。
马路边上停着很多车，还有几辆大巴，上面都没有人。
程之安开着车慢慢跟在面包车后面，转头看了看方亦乐，方亦乐脸色有点严肃，拳头紧紧攥着。
他也察觉了，这里并不像有避难营的样子。
很快，两辆车开到了体育馆的正门，所有人的希望瞬间全部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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