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我和老板孙女熟
六个人就这样醒了吃，吃了坐，坐累了又睡的生活，这几天他们听到的惨叫声越来越少了，有两天甚至整天都是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
而救援，一直没有来。
因为增加了四个人吃饭喝水，食物和水都消耗得快了很多。
今天是事发的第九天，是四个人过来一班的第五天，食物已经消耗过半了，而水还剩下9箱。
哪怕他们已经省吃俭用了，该消耗的还是得消耗。
没有救援，所有人的心情都从一开始的轻松乐观变得越来越沉重。
关于出逃的计划，那天晚上简单提过一句，大家的想法都表达出来了，但是因为吴博的剧烈反应后来众人都没有继续进一步讨论。
程之安想，他们不能继续等不知道会不会来的救援了。
再继续在学校等下去，他们不是等救援，而是等死。
他越来越觉得，如果真的有救援，如果救援真的会来，那么今天都已经是事发的第九天了，怎么也该来了。毕竟没有水，没有食物的学生又能撑多久。
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来，会不会国家根本就分不出警力过来？
可能光是维护外面的避难所和必要公共设施就已经花费了所有的警力了，所以根本没办法分出多余的警力来这间学校。
他们必须自救！
傍晚，程之安把所有伙伴召集到一起，打算把事情摊出来谈一谈。
“今天是事发的第九天了，救援没有来，我们的食物已经消耗了一半了，我们必须讨论一下接下来的对策。”程之安说道。
“我的想法是，趁着我们食物和水还算充足，我们带上食物和水离开学校，自己去找避难所。”程之安的声音很轻，但是语气很坚定。
方亦乐马上说：“我和之安一样的。虽然还没有具体计划，但是我觉得我们必须要自救。如果大家都同意的话我们今天就能着手制定计划，当然这只是我们两个人的想法，你们怎么想的也可以说出来。”
李子强看了看梁卿和杨晓糖，两个女孩儿也看他，眼里都是信任，李子强沉默了一会儿，“我和梁卿还有晓糖同意你们的想法，主动出去找救援。”
和程之安想的基本一致，五个人目前站在了同一阵线上，他们一起看向吴博。
吴博冷笑了一声，“你们都决定好了，还需要咨询我的意见么？”
方亦乐摇了摇头，“你可以说说你的想法，我们尊重每一个人的选择。”
程之安接着说：“对，如果你不愿意跟我们走，我们可以把剩下的食物和水分一分，你可以继续待在这里等救援。”
吴博低着头，没有看任何人，“我想一想。”
程之安说：“好，那我们几个先商量计划，你可以听着，如果想好了随时和我们说。”
五个人对视一眼，开始制定逃亡计划。
方亦乐说：“大家头脑风暴一下，搜刮一下脑子里的丧尸片末日片什么的，看看有什么好用的方法我们可以借鉴。”
李子强最先开口，“我们需要车，离开学校一定要车，现在的车一般都是自动档的我和梁卿都考了驾照。”
梁卿悄悄补了一句，“虽然没上过路就是了。”
程之安继续说：“停车场停着很多老师的车，但我们拿不到车钥匙。”
“车钥匙一般都是在教师办公室，老师们的桌面上或者包里，教师办公室在五楼，不好找啊。”方亦乐说完苦笑了一下。
从二楼上五楼，中间隔了三楼四楼，他们要上三层楼梯，还要经过半条走廊才能到高三老师的办公室。
这一段路会遇到多少变异者他们不得而知，但是从这几天以来他们听到的楼上的尖叫来判断，楼上的变异者只会多，不会少。
更别提拿到钥匙之后还要下楼了，这是几乎是一条死路。
而且，他们还不知道老师们的车钥匙是不是真的放了在办公室。
五人都陷入了沉默，逃亡计划，从第一步开始便困难重重。
学校里面除了老师，还有谁有车呢？所有人都在想这个问题。
“不一定只有老师有车，我看过小卖部老板的进货的面包车，他们也有车！”梁卿缓缓开口。
众人眼睛亮了亮，小卖部就在正对着高三一班，他们去那里，只需要下楼，走过一段大概一百米的校道就能过去。
能行！从课室里就能看到校道什么情况，比上五楼好多了，至少现在他们的视线盲区只剩下了二楼下一楼的楼梯。
那么新的问题来了，小卖部沦陷了吗，小卖部里面还有没有人。
程之安火速下了决定，“我们现在开始轮流盯梢小卖部，从走廊那边的窗口就能看到小卖部的情况，只需要小心一点别被走廊的变异者发现就好了。”
众人点头，李子强苦笑了一声，“你们还叫它们变异者，我们都直接叫丧尸了。”
方亦乐看了程之安一眼，“叫什么都无所谓了，只要我们不会变成它们的一员就够了。”
“说得有道理！”梁卿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走起，姐姐盯第一班梢。”
说完就走过去找了个外面看不进来的视线盲区撩起了窗帘盯对面的小卖部。
她先看了一眼，然后转头小声说：“能行，这里看得到，你们记得小卖部门口旁边那个玻璃窗么，我们可以从那里看，不过人家是磨砂玻璃就是了，看不清，小卖部门口的卷闸是关上的，我猜里面很可能有人。”
李子强也说：“对，那天早上我还去买过早餐，那时候小卖部只有陈大爷和他孙女儿，门很有可能是后来关上的。”
陈大爷就是小卖部的老板，他的孙女还在放暑假，跟爷爷过来也不奇怪。
大家脸上的欣喜又多了几分，梁卿也转头继续看外面了。
这时，一直不开口的吴博说话了，“你们等会儿八点左右注意看一下，那里会亮一小会的光，很暗，大概五分钟左右，昨天和前天我都看到了。”
所有人都转头看吴博了，方亦乐很惊喜地问：“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出去了？”
吴博摇摇头，“我还在想，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罢了。”
“谢谢你，没关系的，你继续想，我们计划也在想呢。”方亦乐说完朝他笑了笑。
吴博有点惊讶，他以为方亦乐是讨厌他的。
梁卿在盯梢，其他人都在努力开动脑筋，想着出逃方法。
-
接近晚上八点的时候，程之安和李子强都去了盯梢，所有人的精力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过了十分钟左右，两人回来了，李子强开口：”小卖部应该是有人的，刚刚我看到那里确实亮着光，很暗，但确实是八点左右开始亮起来的。”
众人神色一松，梁卿听完之后表情还有点严肃，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但是我们不能确定他们的面包车如今在不在学校，如果在的话，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借不借给我们。”
方亦乐听了说：“我们必须过去，这应该是我们拿到车的最后的机会了，五楼我们是上不去了，况且上去五楼也未必找得到车钥匙。”
“哪怕没有车，我们也能在那里拿到补给。”
李子强提出疑问：“万一，我是说万一，人家老板不肯放我们进去怎么办？”
方亦乐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有点狡黠的笑容，“你刚才说，老板的孙女也在？”
李子强有点疑惑，但还是点点头、
方亦乐笑得更欢了，“我和老板孙女熟，她说长大之后要嫁给我的那种熟。”
程之安看着方亦乐这个得意的小模样，摇了摇头，笑了。
事情还要从他们高二的时候说起。
他们学校高二开始就时不时要周六补课，陈大爷的孙女周末的时候会去她爷爷的小卖部玩。
方亦乐就是在那个时候俘获了小女孩的芳心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方亦乐小小地见义勇为了一次。
那天周六他们又要补课，那时候刚好是冬天，天黑得快，他们下课的时候还不到六天，天已经擦黑了。
方亦乐已经放学了程之安和其他几个年级前十的被老师留下来，方亦乐自然是要等上程之安一起回家的。
方亦乐是在高二教学楼的楼梯口碰到君君的，就是陈大爷的孙女。
君君那时候应该是摔倒了，冬□□服穿得多，摔得不重，但是手心手腕和脚腕还是又擦桑，小女孩应该是摔痛了，就坐在地上哭，但是学校的学生和老师都走得七七八八了，没人听到她哭。
方亦乐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儿，上去问了好久才知道是陈大爷的孙女，于是背起她就往小卖部去。
陈大爷刚好出门找孙女，看到自己孙女哭得梨花带雨手上还流血心痛坏了，知道是方亦乐见义勇为把君君背回来之后谢了他好久。
程之安被老师放走之后找不到方亦乐，以为他自己先回家了，气冲冲地打电话给方亦乐，方亦乐才能脱身，不然就只能被热情地留在小卖部吃晚饭了。
从此以后，方亦乐每次去小卖部买东西都有8折优惠，碰巧君君在的时候还能额外赠送一只冰淇淋。
方亦乐每次跟程之安说这件事的时候都得意洋洋的，老是说好人有好报，然后就会顺势教育程之安，“之安呐，做人还是善良一点好呀。”
程之安后来听得都烦了，方亦乐就说：“没关系，那我大度一点好了，我多做点好事，争取分你一点好报，不用谢哈，之安。”
反正这句话还是很好听的，但是方亦乐的语气就是怎么欠揍怎么说，听得程之安每次都想打他。
但是程之安清楚，哪怕没有收获任何的感谢，方亦乐也会在那个冬天的傍晚背起那个受伤的小姑娘。
方亦乐的善良和教养是刻在骨子里的，他帮人的时候不会怕麻烦也不会求回报，只是单纯觉得自己既然能拉人一把，为什么要吝啬这一点点力气呢。
决定接纳二班的同学的时候也是，哪怕他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会分走资源，哪怕他们都不愿意跟着他一起离开学校，他也依然会帮他们。
程之安觉得，人性本善，这样的词就是形容方亦乐的。
可能有的人会觉得这样的人是白莲花，既蠢又作，但程之安想，这样的人，其实是小太阳，只有太阳才会这么无私地把所有的光和热分给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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