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流氓
翌日,天光亮得早,鸡鸣报晓,几人睡足了,精神颇好的坐在堂中吃早膳。
鹊七捏着木勺,舀着清粥却没胃口,他昨夜睡得晚,思虑扰得他没有好觉,苏霂就睡在
另一头,中间不过隔了几人宽的过道,放了屏风。他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想扒开屏风问个清楚,好让自己彻底死心,不至于为难自己。
苏霂也注意到了鹊七心不在焉,道:“快吃吧,这会儿天气还早,不会很热。”
鹊七低着头,闷闷的“嗯”了一声,粥倒是一口没往嘴里送。
苏霂以为他不喜欢吃,转手在桌上捞了个蛋,剥净了放在他旁边的小蝶里,道:“吃吧。”
鹊七:“……”
正纠结着该不该拂他的好意,门外拐了个人进来,直直往这边扑着“仙长!”
苏霂侧了点身,顺手抵在身前,才堪堪躲过青云的“投怀送抱”,他问道:“你来做什么?”
“和你们一起走啊。”青云是个厚脸皮的,也不在意,顺势就坐在了苏霂旁边,道:“我昨日打点了一下午,才交代好赌坊的事,就想着能和各位小兄弟一起走。”
宋亦安咬着酥饼抬头,咽了嘴里的东西才道:“不行!你不能和我们一道。”
“为何?青云看他“你说说。”
“因为……嗯!”宋亦安伸手去摸被踩痛的脚,不解的看向对面的墨言。
墨言也是服了这说话不过脑,嘴还漏风的小师弟,直接传音给他“没事插什么嘴,吃你的饼!”
宋亦安:“可是师兄,他连是谁我们都不知道,半路插进来,还有任务呢。”
“苏师兄这是命犯桃花,你懂什么,没看见这坐着仨俊公子啊。”
“小师弟,你墨师兄说得对,别去打扰你苏师兄。”许秋成功截了两人的对话,并且忍无可忍地插了句嘴。
这仨师兄弟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仨俊公子是妖,否则也不会这般说了。
宋亦安忽然有点了解了,便闷着头继续喝粥。苏霂没有偷听别人传音的习惯,就看着这三位搁这大眼瞪小眼了半天,也没搞出个什么名堂来,不满地与皱了皱眉。
倒是青云等了半响也没等到宋亦安的下文,便问道:“因为个什么事?怎的不讲了。”
宋亦安都快把脑袋埋到碗里了,摇摇头也没在说话。
许秋扶着他侧脸让人把头稍稍抬起来些许,笑着打圆场:“师弟当然没什么意见,师兄做主就好。”
青云马上笑脸相迎,道:“仙长,你看你师兄弟都这般说了,就让我去吧。”
苏霂:“此去危险,你用不着去涉险。”
“我不怕这些,况且你都说危险了,我探好消息再走,乞不安全一些。”他撑着脸,道:”况且那日下赌注的时候,是说过一直为你递消息不是。”
“但你也没必要跟着我们走,传消息用传音符就好。”苏霂漠着脸,说得决绝。
“不行,传音符说不清楚,一道最好。”
一旁的几人喝完粥,问道:“师兄,该走了么?”
苏霂皱着眉想了半响,道:“行,一道吧。”
鹊七坐在一旁愤愤不平的抓起那个鸡蛋就吃,心道怎么没想着问我愿不愿意呢?
城门一出,之外的一切都是沙漠,唯有靠进夕雾城附近的区域有鲜少的几棵树,便不见任何绿色了。
沙丈天靠西,迷月宗位于此处,是大漠中唯一的绿洲,迷月宗位于此处,便管辖这片区域,沙漠路虽不好走,人少,却是最难的一宗,行商路中出了差错,起了纠纷,是很难解决的,且不说万一起了风沙,连找个人都很麻烦。
几人牵了青云备的骆驼倒走得还算松快,走了几个时辰,天也热起来,在这无遮挡的地界连个乘凉的地方都没有,蜥蜴跑得飞快,四只脚轮圆了冲,隔一会就要站着抬脚降温;高飞的鹰也受不了,炽热的太阳晒着它后背,毛都要灼烧般的痛,便是饿着肚子也不再捕食了。
人是受不了的,他们隔了老远瞧见前方有块高石。足够容纳几人和骆驼。使骆不停蹄的赶向那边体息。
鹊七额角淌了汗,踮着脚尖下来时踉跄了一下,好在一旁的苏霂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他抬起手想要擦汗,说道:“多谢。”
苏霂盯着他手腕出神道:“无妨,你……手怎么了?”
鹊七看着因袖子滑落而露出的手腕,忙抖着手把宽袖垂下来,笑道:“没怎么,前几日没留意伤着了,没大碍。”
“嗯。”苏霂松开他道:“去休息一下吧。”
鹊七便站在高石的阴影下乘凉,他皮肤白,虽带了帽子,却也免不了被晒得通红,热汗淌着,袖子一擦就是火辣辣的疼,鹊七慢慢拭着,心想估计是晒伤了脸,便拎了水慢慢的喝,跟饮着佳酿似的。
一行人全都焉焉的,几个爱跳的都没了声响,全坐在乱石上把水喝得咕咚响,鹊七看着苏霂拿着水,给骆驼喂着喂水,想这师兄当得也真是尽心尽力,不一会就见着人拿着东西往这边走,递给他一块打湿的方帕。
“擦擦吧,会舒服很多。”他站在一旁喝水,说:“这边风沙大,太阳晒了脸不要就那么胡乱的擦,细小的沙砾吹到脸上一搓就破皮。”说着,他看向鹊七“你皮薄,别走一趟下来破相了。”
鹊七接过帕子时说了声“多谢。”结果擦着擦着就听见这话,差点把帕子拍人脸上,心道怎么以前没发现这人怎么这么嘴欠,活该这么老大的人了还没小姑娘喜欢。
鹊七擦完了脸,面上不再疼,算得上是舒服。
“怎么不坐?”
鹊七倒也不是不想坐,主要是他连马都没骑过,更别提骑骆驼,今早一趟下来,他的腿就被磨得火辣辣的,估计是破皮了。
苏霂看着鹊七哀怨的眼神,没一会儿就爬起来后拿了一个软软的垫子,放在旁边的石头上道:“坐吧。”
“那来的?”鹊七坐下去舒服很多,想着苏霂是小贴心,连软垫都备着有。
“刚刚拿水的时候瞧见的,估计是以前雇主留下的。”苏霂拿着馕饼,撕了一半给鹊七,道:“早过了午时,么也不拿东西吃,那包狱里不是有么?”
这镶是西边特有的食物,干燥不易坏。行商途中和旅人都会备着吃,虽然干涩,但好歹可以充饥。
鹊七撕下一块喂进嘴里,道:“不是很饿,这太干了。”
正说着,被扔了瓶药过来,他拿起来看,问:“这是什么?”
苏霂看着他的腿,道:“药,外伤药。”
地痞流氓。鹊七突然想起此前所听见的对苏霂的评价“正人君子,天纵奇才。”就觉得是空穴来风。
正想着苏霂这个披着羊皮的狼深藏不露,就□□涩的饼噎了个正着,拍着胸脯也无济于事,鹊七噎出了眼泪,睁了眼就模模糊糊的瞧见面前递了只水壶,想也没想的就拿着往嘴里灌。
“好些了吗?”
鹊七又灌了口水,点点头道“好些了,多谢。”
他回过头就想要把水壶放到脚边,结果一转眼就瞧见,地上还杵了个,瞬间就懵了,水壶是他们自个买的,集市上的样饰都不一样,稍微像些的都有细小的区别,鹊七买的样饰也不花哨,也就是塞上缀了颗藏青色的玛瑙石,此外的什么也没有,而手上这个,什么样饰也没有,不过是做工繁复了一点。
“这是你的水壶?”
苏霂抬起头,道:“嗯,给我吧。”
鹊七愣了好半天,道:“怎么不给我的?”
“见你难受,刚好顺手,就给了。”
鹊七一直都不是个娇情的人,但就是觉得别扭,还怪,他看了眼没咬几口的馕,心情复杂。
苏霂偏着头看他,道:“你放心,我没病,不传染给你。”
鹊七默默了添了句:还没脑子。
“苏师兄!我们多久走啊?”那边隔了老远的宋亦安养好了精神,向这边喊着。
苏霂想了片刻,道:“这会太阳正烈,多等一会儿,稍稍降了点热度再走,晚间找个隐蔽点的地方歇息。”
“好。”
能多歇一会儿,众人自然是高兴的,也不管饼是否噎人,拿着就啃。
鹊七无聊,拿了根不知那拾来的枯枝条,在沙上画着圈国玩,画着画着,眼前就跑了只蜗子过来,站着不动了,就站那高翘着尾巴,尖利的刺还泛着光,跟炫耀似的。
那个不要命的敢抓老子。
鹊七实然想起这小玩意儿还可以练毒,当即就想上手,因为没有那个不要命的敢来挑衅他。
结果刚伸手,就袭进来只竹夹,捏着蝎尾,放进了一个小的琉璃瓶,里面已经装了好几只,鹊七一抬头,就瞧见青云正盖上盖子,当即垮下脸,道:“你抢我蝎于做什么?”
青云装好了蝎子,道:“那抢了?这不是我自己抓到的吗?”
鹊七:“我先看见的,正准备抓。”他伸出手道:“还我。”
青云看着他摊开的手,道:“就这?什么也不拿,不怕被蛰。”
“怕什么?我就是拿来练毒的。”鹊七又把手向上抬了抬,道:“快点,给我。”
青云抱紧了罐子,道:“凭什么?这东西拿来烤才好吃,你懂什么,要练着自己去抓。”
“吃?”鹊七皱紧了眉,一脸嫌弃:“这玩意也能吃,你那里来的蛮汉?”
“把蝎子给我。”
青云当即炸了毛,怒道:“你才蛮汉,一脸凶煞样,扫把星,瞧着就不是个好东西。”
眼见着这不妙的趋热愈演愈烈,一众人也插不上活,连个饼也不吃了,就急着看他俩吵。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鹊七挥挥手,道:“嘴里积点德吧啊,别让人觉得这人脑子不好,丢了我们的脸。”
“哎哟,我的小祖宗。”锦乐听着鹊七还嘴就觉得不妙,当即扔了饼抱上去“行行好,不吵了行不,一个蝎子而己,我给你抓。”
鹊七压不下怒气,道:“他算什么,我就要那一个,凭什么让给他。”
“别,你可别作了。”锦乐抓住他的手,道:“你贵人多忘事,你几年前差点自个儿毒死,我费了好大劲才把你从阁王爷那抢回来,要再来一次,我的上那找那么好的草药?”
鹊七眉头一皱,一巴掌就捂紧了锦乐的嘴道:“闭嘴,谁叫你说了,我不要了就是。”
锦乐在心里嘀咕:本来就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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