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乱葬岗
一直没说话的锦乐先开了口,他握住了鹊七的手腕道:“小七,他说的不错,我们……”
“老师……”鹊七打断他,突然叫了一个正经称呼“你知道我下山来是为了什么,怎么可能轻易回去。”
锦乐努了努嘴半响才憋出一句话来,道:“你还小,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不小了。”鹊七异常平静,说道:“况且,现在不是时候,那要等多久?你告诉我。”
锦乐哑然。
半响没人说话,锦乐知道他是什么性子,认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的放弃,也转过头不再插话了。
鹊七理了理思绪,道:“仙长既然不愿让我们跟着,我也就……”
“啊啊啊啊!”隔着薄薄的结界,之外的声音都清清楚楚的传进来。
一旁的小厮也惊醒了,左右看看好会儿才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跑到外面又惊叫一声,哆哆嗦嗦的不知道怎么办,苏霂气息一屏,抓起一旁的盈月起身出门,结界没散,他听得到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多,短暂的闭了下眼。
站起身来击破那层薄薄的结界,一瞬间那些闷热的空气便涌过来,他呼出一口气,转身出门。客栈门口的不远处,围了几个人,鹊七走过去,看到地上有一大摊血,并且不断增多。视线上移,是一个从膝以下被齐齐斩断腿的汉子,正伸着双手想去抱腿,嘴里不断□□着吃痛,那一截小腿却不知去向。
苏霂一身黑色劲装,半跪着给那人止血,骨节分明的双手捏着布巾一圈一圈缠在大腿上收紧,未了,又从储物袋中掏出丹药给那汉子服下,结束后站起来对一旁的几人说道:“快送他去医馆。”
几人看着汉子服下丹药后,渐渐止住了血的腿部,心中无比佩服,道:“多谢公子。”
而后找来一辆板车,推着人朝医馆走去。
苏霂一转身就看到了一旁的鹊七,道:“我先去追,有什么事,晚上再说吧。”
说着就要朝血迹蔓延的的地方去追,鹊七抓住他的袖子道:“我跟你一起。”
苏霂沉默片刻,点点头,就要去追。
血迹从刚才汉子躺的地方开始,呈流水状向客栈的屋后走,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客栈的后面有一条羊肠小道,估计是没人走,野草长得有半人高,但现在明显有被压过的痕迹。苏霂拔出盈月,锋利的刀刃一寸一寸扫荡拔开野草,血迹一点点淡了,小道还剩一截时,盈月的剑却触到了一个软硬事物。
苏霂削掉一截杂草,看到那了条被抛弃的小腿,横在路中。
前方的草生得茂盛,鹊七抬头,看到墙上逐渐谈去的手印道:“身手不错。”
两人寻着那及淡的血腥味到了城外的一处乱葬岗,入目便是腐烂的死人,全铺满了密密麻麻的苍蝇。
鹊七抬手捂住口鼻,道:“好臭。”
苏霂也受不了,道:“你确定是这?”
鹊七:“废话,别质疑狐狸。”
苏霂看他一眼,默默的去找线索。这个乱葬岗不算太大,尸体却是堆的密密麻麻,年久的骨头的被冲刷的雪白,刚被抛弃的却连身体都是软的。
苏霂折了树枝,小心翼翼的走在里面,乱葬岗通常都是用来安葬一些无亲无友的人,后来逐渐变成了抛尸,墓穴便少得很。
走得深了,墓却渐渐多了起来,一座挨着一座,连块木碑也没有。苏霂措不及防,踩到了一只被野狗扒出来的枯骨,发出了‘咔擦’一声轻响。
他低下头,看见坟包里露出的白骨苍凉,绕墓而生的藤蔓遍地而布。
未及多想,余光中却瞧见一闪而过的身影,他转过身,快步追上去。时辰渐渐的晚了,天色暗下来,在阴森的乱葬岗尤其黑。
淡灰的影子一直在跑,却在林中消失不见,苏霂停下来,警惕的四处观望,却在不远处瞧见了一坐墓穴,被开了一个洞,深得连什么也看不见。
他走过去,蹲下身查看。洞口放着一些零碎的东西,用一口粗碗装着,苏霂捏着树枝,一个个挑看了来看,奇怪得很,这碗里,竟装着一碗的零碎银子和碎符纸。
他瞧着,转身想喊鹊七,连叫了几声都没人回应时,才发觉不对。刚才没发觉,林子转瞬间就黑了下来,被浓雾笼罩着,什么也看不清。
苏霂的心几乎是瞬间就沉下去,他丢下树枝,在逐渐围拢的雾中聚起灵力,结界拔地而起。有结界挡着,浓雾近不了身,他迅速从腰间的储物袋里翻出符咒,丢出结界。
上了法咒的符纸出了结界便寻着气息飞,苏霂跟在后面,扫开那些缠绕上来的藤蔓。只是片刻,苏霂就瞧见了被缠住的鹊七。他跑过去,炸开了那些泛着魔气的蔓条,顺带把人圈在结界里面。
苏霂:“没事吧?”
鹊七笑笑:“没事,一些小技俩而已,不足为俱。”
苏霂点点头,道:“那就好,我们先出去,这些藤蔓虽然没什么,但胜在很多,没必要浪费时间,尽量避开就好。”
鹊七点点头,道:“行,那往右边跑。”
苏霂点点头,牵了那衣袍下紧握的手,转身就跑。
鹊七鹰着目光,一面除去扑上来的藤蔓,好在他们没跑多远,只是片刻就出了乱葬岗。外面天色余晖,黄晕淡淡,丝毫没有林中的阴暗。
“这些藤蔓俱光,不敢出来。”苏霂微喘着气,看着他道:“先回客栈再行商议。”
鹊七:“好。”
待他们回到客栈,已是戌时,大堂内灯火通明,好些人把酒言欢,甚是热闹。
“苏师兄!鹊七公子!”门前的许秋四处张望,瞧见两人回来忙跑着去迎。
“师兄,你们又去哪儿了?我们好半天都没找着。”
苏霂:“查到点线索,回来的晚了些,宋亦安和墨言呢?”
鹊七:“锦乐呢?”
许秋:“噢,他仨儿怕你们出事,去寻了。”
苏霂:“叫他们回来,晚上不要乱跑。”
许秋:“是。”
苏霂牵着鹊七,到掌柜那拿了钥匙上楼,这家老板阔绰,房间上等,木料也用得讲究,床榻用了上好的檀香木,鹊七坐着,整个人都倦了。
苏霂燃了蜡烛,坐在桌边倒茶,鹊七走过去坐下,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苏霂把茶搁他面前,道:“看到一座空坟,洞口有口粗碗,装了满满一碗的碎银子和碎符纸。”
鹊七皱了皱眉,道:“你也看到了么?”
“怎么说?”
鹊七端了茶喝,道:“我跟你看到的一样,只不过,我在那墓旁,瞧见一块玉佩。”
他伸出手,手心静静的放着一块青龙玉佩。苏霂接着来看,玉佩平平无奇,算不上上等货色,刻的却妙,一头龙刻得栩栩如生,与之相反,背后是一只可爱的兔子。
玉佩的流苏蹭得脏黑,苏霂放在桌上,道:“玉佩也没什么蹊跷。”
鹊七:“我也觉得没什么,但我只是一碰,那些藤蔓就绕过来了。”
“阵眼?”
鹊七瘫瘫手,道:“也许是吧,反正也没什么,拿着也许有用呢。”
苏霂静了一会儿,眉头皱得很深。
“哦,对了,你有没有什么跌打的膏药?”鹊七拢起右手的袖子,上面有几道淤青“拿玉佩时没注意,被那些藤蔓缠住了。”
鹊七皮肤白,一点痕迹就很明显,这几道淤青横在腕上,倒显得有些狰狞了。
苏霂看了一眼,伸手去抓着瞧,道:“怎得怎样严重?”
鹊七浅挣了一下,道:“也没什么,不严重,只是看着吓人罢了。”
苏霂没注意对方的挣扎,从储物袋中拿出膏药,细细的给人抹上去,时间过得久了,淤青渐渐的变得青紫,还有些细小的血点,膏药很好,微凉的抹上去,很快就化开了来,鹊七只觉得舒服许多。
几人一进了就看到了这一幕。
锦乐:“小七,你……”
“……”
鹊七看着满头大汗的锦乐道:“什么事?”
锦乐迅速的反应过来,跑过去扑在对方身上,道:“没事,没什么事,我还以为你走丢了呢。”
鹊七抽抽嘴角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走不丢。”
“对了,我刚刚看到他给你涂药,伤着那儿了?”锦乐撑起身子,拿着他的手瞧。
鹊七耗着耐心道:“没事,一点小伤,死不了。”
锦乐:“说什么胡乱,闭嘴!”
鹊七:“嗯嗯。”我去你妈!
锦乐都快哭出来了,一个劲的往他怀里拱。
苏霂看着面前师徒情深,默默的盖好药瓶,放到一旁。
宋亦安:“师兄,你去哪儿了啊,我们找了好久。”
苏霂:“去了一趟乱葬岗,查到点事情。”
宋亦安,墨言:“乱葬岗?”
“怎么?”
墨言:“我们出去时听见有人说,乱葬岗闹鬼,只要天一黑里面就有光亮。”
鹊七:“乱葬岗闹鬼,不是很正常,如何这样惊奇?”
墨言:“不是普通的闹鬼,听说,晚上的时候,里面会有柴火燃烧,还会听见‘滋滋’的声音,时不时的……还会偶尔听见说话的声音。”
他这样说着,苏霂侧头对鹊七道:“这样讲,我还不曾注意到,但那墓穴外,确实有柴火烧过的痕迹。”
鹊七:“那这便说得通了,那墓穴,应是住了个人。
宋亦安:“那个大活人会住在墓里面啊?还是乱葬岗!这不是有病吗?”
苏霂沉吟片刻,道:“或许还真的有病。”
窗户突然‘吱呀’一声,几人纷纷转过头,看见窗棂边缓缓冒出个猫头。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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