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月夜林间
【直播被切了！】
【……我愿称兰溪羽‘永远滴神’。】
【他到底说了啥好听话，居然把齐墨给逗笑了。】
【齐老师笑起来真好看qaq，真好看！】
【真好看真好看……】
【楼上跪求不刷屏otz】
……
当日结束了演播厅录制部分的内容，嘉宾们随车第一次出外景，三对情侣将在露营地度过他们相识的第一晚。
这时候正值初夏，露营地蚊虫很多，三组情侣互相帮忙支起帐篷后，白秋染先点着蚊香回到帐篷里休息了。齐墨跟兰溪羽在帐篷里铺小毯，不一会儿突然听见帐篷外传来顾江的声音。
“齐老师，我能在你们帐篷里待一会儿吗？”这声音带了点落寞。
顾江怕不是被梁奕星那家伙给轰出来了？
齐墨看了眼兰溪羽，对方未置可否。齐墨直接朝外面喊了句：“进来吧。”
顾江进了帐篷，瞧见兰溪羽他们整理东西，脸上讪讪地，弯腰就要帮忙。
“哎不用，我们自己来。”齐墨拦住了他，又问，“是梁奕星欺负你吗？”
顾江张了张口，话语在喉咙里滚了一圈，最终吐出口饱含遗憾的声音：“没有，他顶多算是……讨厌我。”
人是敏感脆弱的生物，有时候“讨厌”比“欺负”还要伤人多了。
齐墨沉吟片刻，扫了眼帐篷边上挂着的实时抓取摄像头，对顾江说：“你别急，先在我们这歇会儿。”
齐墨没再细问下去，在他印象里梁奕星是个很注意维护“暖男”形象的人，当着镜头的面都不装了，难道真是顾江什么地方惹了他？
另一头，兰溪羽已经铺好了绒毯在帐篷里坐下来，拿着个电动小风扇吹风，耳侧垂下的发丝随着轻风荡起，在灯光下显得有些缥缈。
“溪羽。”齐墨喊着。
“嗯？”兰溪羽看过来。
“是不是觉得帐篷里太闷？我去跟节目组借个大点儿的风扇过来吧。”齐墨说。
“唔，确实很闷。”兰溪羽关上小风扇，撩开帐篷帘子，放进来清爽晚风。白月光幽幽地洒在他的臂弯上，浮出一道银光。
“要不要偷偷溜出去？”兰溪羽朝齐墨眨了下眼，“节目组的人都在吃晚饭，自动摄像摆在这儿，他们肯定以为我们还在帐篷里铺东西。”
齐墨没料想到兰溪羽提这么个建议，接话道：“你想去哪？这地方算是山区，周边都是林子。”
“往前走一公里的地方有片湖，湖里的小银鱼特别好吃，我们可以抓一点回来烧烤。”
“你以前来过这边？”顾江疑问。
“嗯，可熟了。我可以当向导。”兰溪羽眉眼弯弯，“一起去吗？”
……
晚上八点半，齐墨手里捏着节目组的微型摄像机跟在兰溪羽身后走，边走边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短路，怎么这个人稍微带了个头，他就跟着一块儿去了。
他在三人组中间，走在队伍最后面的是顾江，额头上戴着个套环的小夜灯当做光源。
“越往里面越暗，还没到么？”顾江小声说。
“快了快了。”兰溪羽声音轻快，当做手电筒的腕表朝右边一挥，一条顺着坡道往下的羊肠小径出现在三人面前。
顾江一看就停住了脚步：“这里面光线也太差了，咱们没有好用的手电筒进去很危险的。”
兰溪羽回头笑了笑：“那你们两个留在这儿，等我抓银鱼回来。”说完，兰溪羽把手表的光往下调了调，直接就从坡道上滑了下去。
顾江刚要说话，手里冷不丁被塞了个方状物品。他低头一看，竟然是微型摄像机。
“你拿好它，我跟着溪羽去看看。”齐墨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也滑了下去。
“哎齐老师！”顾江急了。
“你在上面别动，真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的。”齐墨说。
顾江眼睁睁看着兰溪羽和齐墨的身影消失在小径前方，喃喃道：“齐老师怎么也跟着走了啊……”
借着柔和月光，兰溪羽伸了个懒腰，扭头问：“这边是不是比搭帐篷的地儿要凉快多了？”
晚风拂过林间，带来湖边的潮湿水汽。
“嗯。你在这边带夜路都能这么熟练，来过不止一次了吧？”齐墨说。
“我在这附近住过一整个夏天，别说是晚上灯光不好，就算拿块儿布蒙住我的眼睛，我也保证不迷路，能把你顺顺利利地带回帐篷。”兰溪羽尾音上扬。
“溪羽。”
“嗯？”
“现在没有节目组跟着，也没有摄像机，你可以说说为什么想来这个综艺了么？”齐墨边说边借助光亮检查脚下的路面。
“问第二遍了，想不到你居然会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虽然是综艺‘扮演情侣’，但是，节目拍摄期间我还是想更多地了解你。就像我们拍戏的时候一样，如果对人设不熟悉、剧本不了解，凭空想象地去表演，演出来的人物始终是浮于表面的。”齐墨解释着，“所以，关于你的事情，我……”
“墨墨。”兰溪羽突然打断了他。
齐墨话音顿在半空，只见兰溪羽转身朝他伸出了手。
“前面有水流，突出来的鹅卵石很滑。”兰溪羽的半边面容笼在柔光里，“小心点。”
有水滴轻轻从叶片上滴落砸到额发。时间似乎停滞了那么一秒钟，才又重新流动起来。
齐墨握住兰溪羽的手。
冰凉的触感转瞬即逝，随后有热度从皮肤相触的位置蔓生出来，逐渐铺满整个手掌。
他们互相搀扶着过了一段颠簸的石子路，期间因为石子路潮湿，齐墨还真差点滑倒，幸好被兰溪羽稳稳扶住了。不过十来分钟，两人一起抵达小径的尽头。
一排高大树木背后，倒映着璀璨星光的宁静湖泊出现在他们面前。
一条条巴掌大的银鱼从水面跃起，溅出的水花辉映月光。
“确实很漂亮。”齐墨环视一周。
兰溪羽摘下腕表塞进齐墨手心，一边卷起袖子一边往湖边走。
“不需要我帮忙？”齐墨问。
“这可是熟练工种的技术活，你在那边看好了，我要是有掉下去的势头，你还得负责拉住我。”兰溪羽开着玩笑，站到湖边引鱼，拿提前备好的两个小兜子抓跳起来的倒霉蛋。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运气好，兰溪羽一连抓了十二三条巴掌大的银鱼，小兜子里满满当当地。
齐墨三两步上前把兜子接了过来——兰溪羽裤脚湿透了，衣袖的位置也湿哒哒地滴着水。偏偏这人浑然不觉，甚至还想再来一回合。
齐墨赶紧拦住：“得回去了，顾江还在路口等我们。”
“也是，下次找时间我们自己过来玩。”兰溪羽从口袋里抽出纸巾擦了擦手。
齐墨把腕表给兰溪羽戴好，下一秒就接到了节目组的电话。
不出意料，是方导。
齐墨抬头瞟了兰溪羽一眼，对方正投来问询的眼神。
他干脆开了免提。
“我说——我们的齐大影帝，您怎么第一天就跟着溪羽那小子跑没影了？！”
兰溪羽凑过去：“方叔，我来蓝湖这边抓鱼，回去给您做烧烤！”
“胡闹！也不叫个人跟着，你俩偷跑出去还拽上顾江了，要不是梁奕星过来找人，我还以为你们乖乖地呆在帐篷里呢！真是……都不让我们消停吃个饭。”
“我要是跟您说了，您肯定不让我过来。”兰溪羽好言好语地劝着，“您看我这不是没事么？”
“快点回来！”
“好好好。”兰溪羽连声应和，等方远航挂断了电话，这才看向齐墨。
“被发现了。”兰溪羽耸肩，“抱歉，把你也拖下水。”
“走，我们往回赶。”齐墨说。
“回去你就说是我威逼利诱非要你跟我去的，这样节目组不会为难你，不然指不定要在剪辑上做什么文章。”兰溪羽解释。
齐墨笑了：“我像是那种不愿意担责任，遇事儿就推得一干二净的人吗？”
“说实话而已，算不上是推卸责任。”兰溪羽说。
两人再度走回到鹅卵石路附近，这回是齐墨走在前面，他看到石子路的时候立刻停下来，想都没想直接问了句：“你裤脚和鞋都湿透了，用不用我背你过去？”
说完他才意识到不妥。他跟兰溪羽一人手里拎着一兜子鱼，要是他背着兰溪羽，这鱼兜要么弄湿他的后背，要么弄湿他的前胸，怎么都不方便。
齐墨蹙眉思考，忽然指间一凉。他低头看，兰溪羽腾出一只手来握紧了他的左手——十指相扣。
“走吧。”兰溪羽轻声说，“这样就不怕手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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