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命运

是几具尸体，腐烂得骨头都露了出来，看不清楚长什么样。

        我关上门，转过身对俞在铃说道：“别看了。”她摆了摆手，表情复杂，说道：“没事，就是有点……反胃。”大概是觉得有些不尊重，她朝着关上的门双手合十鞠了一躬。

        天慢慢暗了下来，我在院子里找了空地生火。俞在铃对我比划了两下，说道：“动静弄响点儿，就是不知道先来的是丧尸还是人。”

        “丧尸我来解决。”我回应道，按照她的示意点燃了干草。

        她和林淼坐在火堆边聊起了天，我也在俞在铃旁边坐下。她们聊了几句，林淼问道：“俞姐，我一直没敢问，你们是从小就认识的吗？”

        俞在铃摇了摇头，“不是，我和司黎是末日之后才认识的。”

        “这样啊，”林淼小声应了一句，“那、那你们两个是怎么一个人生存下来的呀？我看你们俩家人都不在身边。”

        俞在铃回答道：“是这样的，我在家里待了半年，一出门就遇到了危险，司黎救了我，我就死皮赖脸地跟着她了。”

        林淼看向我，俞在铃说道：“司黎这个身手，那还不是想活多久活多久，带上我才真的是拖累了她，哈哈。”

        “那、那你们不害怕吗？我一开始也是跟着别人，只不过那个人后来死了，我一个人饥一顿饱一顿，几次险些死在丧尸和野兽的口中才遇到我之前在的大队伍。”

        “我挺害怕的，”俞在铃说道，“司黎的话，我猜她应该不害怕吧。”

        “我还想问个问题，可以吗？”林淼抱着腿问道。

        “嗯，当然可以。”俞在铃笑了笑，抓了抓鱼仔的脑袋。

        “我一个人的时候，时常想不如我直接去死算了，在我绝望之前，是队长救了我。那你们呢，是什么支撑你们在没有遇到对方之前努力活下来呢？”

        俞在铃转着眼睛想了想，说道：“我一开始虽然是一个人，但是体会不到那种活着不如死了的绝望，然而我刚出来正要体会司黎就救了我，从此我再也没受过苦。如果你问是什么支撑我见到司黎，那应该是我怕死吧。”

        “那、那司姐呢？”林淼小心翼翼地看我。

        我没说话，俞在铃替我答道：“这个我知道，我以前也问过司黎这个问题。她在等一个人，你就理解成主角吧，小说主角那种。司黎说她什么都不怕，所以活着只是为了等人而已，有时候我还真的挺感谢那个人，是他让我和司黎能够相遇。”

        这个问题是她半年前问我的，也只是当时想起来了。末日刚开始的时候，就好像有个人在告诉我，我要等一个人，他说这个人能救我。遇到俞在铃之后，这件事我就很少会想起，她不提，我也不太记得。

        她们聊了几个小时，有人来敲门。我放鱼仔出去看，如果是人的话，就在心里叫我一声。它跳过围墙，几秒后，我听到了它的叫声。

        我开了院子门，鱼仔从门外飞扑进俞在铃的怀里，我回头看了一眼，确认俞在铃没事之后才看向门外。几米外站着一个女人，看她的神态，不像是普通人。

        “队长！”林淼喊了一声，跑到前面来，门外的人听到声音探头看，看到林淼时脱口而出道：“你怎么在这儿？我发现你走丢的时候人都要吓死了！”说着，一把抱住林淼，林淼挣扎了几下，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回头他们就不见了，然后想往回走，发现迷路了，不好意思呀队长。”

        她们抱了半晌，对方才松开林淼，林淼扶着她站稳，指着我们介绍道：“队长，这两位是我迷路之后遇到的好心人，她们收留了我，还帮我找你们。司姐，俞姐，这就是我跟你们提过的队长，她也姓林。”

        俞在铃刚刚还在手忙脚乱地接鱼仔，手腕上的铃铛又是叮叮当当一阵响，闻言从我背后探出头道：“你好，林队长，我叫俞在铃，这位是司黎。要进来坐坐吗？”

        “你好，我叫林石，不必了，”林石对着她笑了笑，“我来是想询问你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意外找到了林淼，还是很感谢你们照顾她。”

        俞在铃抱着鱼仔站到我旁边，说道：“我猜也是，但是我们就不跟你们一起了。找到了就好，那林淼你跟她一起回去吧，这天太黑了我不认路，我们就不送了，反正有林队长在，我觉得你们也遇不到危险。”

        林淼像个小鸡一样缩在林石背后，听了半天，出声挽留道：“要不俞姐你先来看看嘛，队伍里人多你们也不用守夜，真的不想留下来，明天再走也可以。”

        俞在铃转了转眼睛，应道：“也可以，司黎，你觉得呢？”

        我说道：“我跟你走。”

        林淼熄了火，我们跟着林石绕了几条街，才陆续看到神色匆匆的人。他们路过林石身边的时候都会喊一声林队，林石点头应下。再转过一条巷子，整个街道挤满了人，做事的有聊天的也有，大概就是林石队伍驻扎的地方了。

        一堆聚在一起聊天的人里有个人探出了头，朝林石喊道：“林队。你这是带回了几个人呀。”接着，她眯了眯眼，手肘一撑从地上站起来，边跑边喊道：“林淼？！”

        林淼从林石背后钻出来，抱住跑过来的人，笑道：“小七！好久不见呀。”她们俩聊了几句，对方就把林淼拉走了。俞在铃看了看，说道：“林队，你们队伍人好多啊。”

        林石应道：“一开始没有这么多，后来时不时会收留一些落单的人，就慢慢变多了。”

        俞在铃“哦”了一声，问道：“这么多人不好行动吧，你不打算找个据点什么的吗？会方便很多。”

        林石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林淼走丢之后，我意识到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人多起来，谁没回来都不知道。你们呢，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我会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以后会安定很多，我看林淼跟你们关系不错。”

        “还是不了吧，我也只是想看你们队伍安不安全，不然我也放心不下林淼。”俞在铃把鱼仔往上托了托，我看她有点抱不住，伸手去抓鱼仔的后颈，它躲了一下，跳到我肩上。

        林石点点头，不再出言挽留，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走？”

        俞在铃看了看我，说道：“明天吧，我想去s市，估计得走个把月的，所以也不打算在这边待太久。”

        “还有什么需要的吗？水，食物，或者是枪？”林石还没等俞在铃拒绝，继续道，“你们帮了林淼，也不肯留下来，我总得补偿你们点什么吧。”

        刚刚带走林淼的那个小七从林石背后探出头来，说道：“对呀，我听林淼说你们对她特别好，这要是什么都不要做好事不留名，队长心里肯定过不去。”

        “好吧，”俞在铃一把把我拉了过去，“食物和水我们不缺，枪也不用了，你们有什么好用的冷兵器吗，我想给我家司黎换个趁手的。”

        “有枪不用干嘛用刀啊，”小七不解道，凑到林石耳边，压低了声音说，“林队，你还记得我们之前捡到的那把刀吗？你说是把好刀，被小岁收起来的那个。”

        俞在铃不在意道：“锻炼身体嘛，用枪多没劲。”

        林石摆了摆手，示意小七去把刀拿来。她又回到人群里，左右看看拍了拍一个女生的肩膀，对对方说了几句。很快，她提着一把长刀跑了回来，一扬手扔给俞在铃，说道：“喏，这可是把好刀，我们队伍里没人会用，正好可以给你们。”

        俞在铃慌慌张张地松开我想要接，我从她面前把刀截了过来，递给她看。她摸了两下，对我传音道：「司黎，你给我看我也看不懂，要不你自己试一试，看看好不好用。」

        我把刀拔出半寸，看了一眼，对她道：「还可以。」

        她抬起头，笑道：“嗯，确实是把好刀，真是帮了大忙了。那作为回报，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可以找我们。”

        林石应道：“这是哪里话，你们才真是帮了我们大忙。如果你们遇到了困难，我们也随时欢迎你们加入。”

        两个人又笑眯眯地客套几句，随后林石给我们安排了暂时留宿的地方，让小七领着我们去。路上，小七开口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很感谢你们收留了林淼。别的什么我也说不好，也就占卜、算命什么的拿手一点，你们来的时候，我替你们算了一下。”

        我们跟着她上了楼梯，俞在铃好奇道：“结果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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