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壬辰倭乱(12)不能取标题
送走了加藤清正,花房正幸又开始军势布置。
根据秀家的计划,他需要负责咸镜南道的压制工作。
眼下虽然咸镜道临海各个主要城市已经在秀家的掌控之中了,可是盖马高原上的江界、慈城、虞芮、三水、甲山等城依旧悬挂着朝鲜国旗。
历史上咸镜道的义兵就是从这里兴起,并与日军及反抗朝廷的朝鲜人在咸镜道发生冲突,甚至一度拿下了镜城,掐断了咸镜道南北的联系。
镜城作为咸镜道的标志城市,咸镜道的名字之一就取自这里。镜城的失落标志着日军不可战胜神话被打破。
义兵镜城胜利的消息传出之后,咸镜北道的抗日之士不断来到镜城加入郑文孚的队伍中,其中就包括钟城武士金嗣朱、镜城人吴璞,以及未被捉住的钟城府使郑见龙,庆源府使吴应台等人。
抗日军义镜城为基地不断发展壮大,再加上彼时有李舜臣水军阻断了日军的后勤,使得日军补给困难,使得锅岛直茂不得不就地征粮。
但是锅岛直茂等人就地征粮的比例高达6成,当时朝鲜朝廷最起码名义上的赋税只有2成,剩下的都是各种杂税以银钱的方式收取。
这就是日本和朝鲜本地税收习惯的不同了,但是在那些有心者的宣传之下,这就是日军比朝鲜朝鲜还要黑心的证据。
你要知道,此前对日军夹道欢迎的都是底层百姓,而参与抗日的都是度过朝鲜书的“有识之士”。
日军的到来洗劫了他们的田产和财务,使得他们不能在高高在上的做读圣贤书的“两班老爷”了,但是他们这么多年读的书,觉得文化还都在肚子里,怎么掌握舆论高地是他们擅长的。
因此在一顿移花接木之下,咸镜道从最初朝鲜王李昖口中的【逆窟】,成为日本反日先锋地区。
加藤清正和锅岛直茂与义兵发生了“长德山之战”、“双浦之战”、“吉州之战”等战斗之后,第二军团损失惨重,加藤清正不敢再轻易出城,最终被包围郑文孚指挥的义兵在咸兴和吉州两处。
秀家肯定不会犯历史上加藤清正的错误,实际上朝鲜和大明的名义上的田赋虽然不高,但是却需要农民折价把大米卖给地主换来钱财去交人丁税、抗鞑税、抗倭税、冰敬、碳敬等各种杂税,实际上的税赋成本达到了7成5,而其中的大头利润实际上是被各地的地主老爷在折银时候拿了去。
在秀家统治之下的地区,所有的百姓不用再缴纳各种杂税,农民直接以田赋抵税,税赋我为5成5。
商贩和手工业者直接以自己贩卖的货物收税,他们在每日进入集市摆摊的时候,去奉行那里领取记录货物品种和数量货牌,晚上带货物走的时候核对交税税赋是1成。
对于大的座商,都是当地的大贵族,大部分在日军来的时候不是跑了就是被砍了,留下的这些则依据过往的财货销货水平按月交税,税赋1成5。
如果有农民要兜售农产品,来到集市也只用缴纳1成的税赋。
这样的税赋水平可比过去朝鲜衙丁收的前少太多了。
为了防止再发生历史上,朝鲜民众被少部分“有识之士”迷惑裹挟的情况。
秀家在花房正幸出发之前就明确告知他们,让他们在各村口、城口树立汉子、日文的木牌,并要找会说韩语的士卒带着愿意归顺的朝鲜人,到各个村子敲锣打鼓宣称自己的仁政。
见识后世国内外信息认知作战的秀家自然知道怎么占据舆论的最高点,那就是要将自己这边的优点无限放大,将自己这边的问题进行的隐藏下来。
某个伟人说过“信息传播这个高地,你不去占据他,自然有人会去占据他。”
因为朝鲜的百姓很多都不认识字,因此他特意让花房正幸他们花了几个图案,分别是金元宝上留着金钱鼠辫子的鞑子头像,和金元宝上留着日本头像的图案,在这些图案的金元宝上都用鲜明朱红画了【×】,以此来表示今后再也不会交这些折银杂税的意思。
除此之外还有冰敬、碳敬、老爷钱等等五花八门的税赋,统统画在木牌上一个村子挨家挨户的宣讲。
朝鲜百姓其实很清楚,自己最大的支出就是这些杂税,真正的天赋才不到2成,大量的成本都因为交这些税被官府老爷收走,或者在折银的时候被自己的老爷收走。
因此他们最痛恨的就是这些杂税了,当有朝一日有人宣称再也不叫杂税的时候,即便天赋提高到了5成5,他们的成活成本依旧能提高很多。
当然这个时代的朝鲜百姓大多不会算术,并不清楚单税5成5和综合税赋7城的差距,这些也会派人专门给他们宣讲。
总之,绝对不给某些坏心思的公知们一点操作的空间。
并且秀家表示会重用工匠,有一技之长的人都可以应征入工坊之中,专门从事官方提供的活计,根据产出结算工钱,做的越多给的越多。
同时宣称虾夷、关东、海参崴移民政策,包括给予所有的移民一份土地,关东最少只有8反,海参崴最多有15反,虾夷这种有12反,而且这些土地都需要开拓。
但是相对应的,每人给予5贯文的安身钱,小孩多给2贯,而且他们迁移去这些地方的船票、落地后的屋敷、农具和畜牧都会由秀家提供。
朝鲜、大明200年未曾听过这么优厚的移民屯边条件了。
这些朝鲜百姓才不会贯取得地方是什么虾夷、海参崴还是关东,更不会贯他们这是在给日本移民。
对于他们来说文人口中上面的朝廷是那么遥不可及,平时管教自己的老爷被赶跑了,现在挂着龙胆五七桐纹旗帜的丰春家就是自己新的老爷。
老爷给自己优厚的条件让自己移民,什么移不移民的他们不懂,反正他们这群咸镜道的百姓都是几十年前被驱赶着,从其他地方迁移来屯边的。
现在也就是这个日本新老爷花钱再让自己去囤新的边疆呗,几十年前的朝鲜老爷拿鞭子驱赶着将自己赶过来,到了这里屋子、田地什么都要自己开发,现在这个日本老爷,不仅全给自己准备好了,还有安身钱拿,自然不会有什么怨言。
锅岛直茂最初打算收7成的赋税,但是看到秀家在一水之隔只收5成5,也只能按着鼻子将这个比赋税降低下来。
当然他没有秀家的觉悟,没有像秀家一样大肆宣传自己的德政,根本没有意识到与武力镇压相比,秀家这一招才是真正的釜底抽薪,软刀子杀人。
只要能统治10年,咸镜道比不复朝鲜所有矣。
除了内修德政的活,花房正幸依照秀家的命令对咸镜道北部的盖马高原各个城镇、村落进行扫荡和镇压,要尽可能的将反抗势力压制下来。
根据秀家前世的记忆和咸镜道百姓的情报,郑文孚、金嗣朱、吴璞、郑见龙、吴应台。成允文、李惟一等人都列在了缉捕榜单上。
对于提供线索的吧百姓给予免税5年,一次性奖赏10枚金珠的奖励,对于直接缉捕及缴送官府的百姓和村落,给予免税10年,一次性奖励100枚金珠的奖励。
每一颗金珠都有拇指那么大,这绝对是一笔大财富了。
参考秀家的政策,丰臣秀贞也在江原道布政,不过由于他没有秀家的财力,在给予补贴上并没有这么给力,但是给予了更多政策上的奖励。
江原道的百姓暂且不说,咸镜道的百姓是非常淳朴的,不然也不会面攻击自己朝廷的日军夹道欢迎,主动加入到对咸镜道诸城的攻略之中了。
这段时间真田信繁管理的仆从军进行的扩充,总人数达到了1.5万人,他们经过初步的训练,在能熟练使用长枪刺击之后,便穿上腹卷、足轻胴丸分驻各地。
他甚至派部分日军及仆从军驻守在过去的江南4镇内,提朝鲜朝廷肩负起监视对岸女真部落的责任。
秀家的政策在丰春家统治区初见成效,花房正成指挥500名日军及2000仆从军,甚至根据情报在三水别害堡捉住了逃到这里的朝鲜朝廷在咸镜道最高长官——咸镜道巡查使尹卓然。
与花房正幸等人统治下相对平静的咸镜道不同,其他几个军团统治下的朝鲜6道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骚动。
尽管在日军此次提前开始布置了【八道国割】计划,但他这群只知道战争的野蛮人,在来到这片异国他乡之后便再也收不住手脚。
他们压根没有把这块土地当做是今后自己关白即将统治的土地,没有将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当做自己今后的同胞。
反正自己的武士老爷,武士老爷的主公,武士老爷主公的主公让我们攻城扫荡,那我们抢就是了。
毕竟即便在日本,对待其他家族的百姓,即便同为大和民族他们都不曾手软过,乱捕、劫掠、烧杀何曾停歇过?
对自己人尚且如此无情,对这些说着异国话的“两脚羊”何必客气呢?
我们从历史后来者的角度来看,丰臣秀吉侵略朝鲜的时间点选的虽然不是最好,但算得上良上了。
但是若是他一开始就制定明确的安抚政策,或许不会引起如此巨大的民变,毕竟朝鲜百姓在朝鲜朝廷手下,真的不一定有比日本的百姓活的多好。
但是他最大的错误不再这里,最大的错误犯在既然一开始没有收住屠刀,已经得罪很了朝鲜百姓,让他们发现你们日军这群狗东西连朝鲜朝廷都不如,就应该继续贯彻下去斩草除根。
可是他在朝鲜民众对日军已经具有极大恨意的情况下,还派遣石田三成等人约束各方将领。
即便有零散的日军被杀,石田三成都不准许大名出去报复,想要以仁政感化这群百姓。
若是在义军爆发的初期,石田三成不是这么天真,日军用雷霆手段镇压,或许义兵不会闹的这面凶。
后来以加藤清正为首的大名发现了这个问题,不论石田三成如何抗议,甚至用告状秀吉作为威胁都决定要用武力镇压义兵。
义兵,义兵,说白了收走了兵器从着装看起来和普通百姓没有区别。
你不去镇压,他们闹得越来越凶,而你一旦去镇压了,石田三成便向秀吉告状你欺压朝鲜百姓引起民乱。
当然这不是说加藤清正等人做的对的,他们在镇压的时候可是下死手的,不仅镇压义兵,还镇压帮助义兵的村落和平民。
某种意义上来说,石田三成状告他们欺压杀戮朝鲜百姓并没有错,他们确实杀了很多帮助义兵的平头百姓。
可是在那种局面下,以仁义缓和已经不可能见效了,义兵已经将多个日本集团分割,不动手就是死的情况下,谁还管得了这么多?
站在加藤清正等人的立场上,自己没有做错什么,我为了关白的天下命都豁出去了,你个只会坐在后面动动嘴皮子满嘴仁义道德假慈悲的家伙,凭什么告状我们?你知道我们前线的真实情况吗?
但是站在石田三成的角度来看,你们这群肌肉发达的无脑武士,就知道杀杀杀,现在这么多义兵都是你们前面杀出来的仇恨,你们怎么会懂得我们治理领地的苦恼?
这就是后来的武断派与石田三成最大的矛盾,最终在秀吉死后引发了大坂骚乱。
而这一世秀吉又一次搞出了一样的问题,在各地大名扫荡清算诸道到一半的时候,秀吉连发多封敕命,言辞一封比一封严重,要求各大名约束自己的武士,不许随意侵扰百姓。
最后甚至将浅野长政、石田三成等人派到了王京,就是为了监督各军团长是不是严格贯彻执行了命令。
与朝鲜诸道义兵闹得声势汹涌不同的是,朝鲜朝廷在邀明入倭作战这事上的暧昧不堪。
在小西行长等人登录朝鲜初期,尽管朝鲜已经很清楚的知道了日军的真正目标是自己和大名,但是依旧对大名发了一份毫无意义的咨文。
上面就写道:倭寇在釜山闹得很凶,其他什么都没说。潜台词就是:小意思,我自己处理,不劳大哥动手。
结果在小西行长等人一路高歌猛进,李昖等人弃守王京退到平壤之后,已经有来自朝鲜的大明商贩把此事带回给了离朝鲜最近的宽奠堡副总兵佟养正(女真人)。
他派人向义州官员黄进询问情况,主动提出上奏朝廷并给予一定的支援。
但是黄进却冷淡的拒绝了“吾王有甲20万,不必劳烦天朝动刀戈。”
其实在李昖逃出王京的时候,柳成龙就建议其向大明求助,他当初确实派人或许快马通知大明。
可是有朝鲜大臣认为:即便大明出兵,也一定是从辽东、广宁派人过来,这些地方的人性情暴虐,与鞑子并无区别。
眼下朝鲜8道已经有5道沦丧倭寇手中被蹂躏,万一明军来到朝鲜,难道剩下的3道也要被他们蹂躏吗?若是那样的话,我等朝鲜君臣又哪里有立锥之处呢?——《再造藩邦志》
不得不说这些朝鲜官员对于明军的兵员素质看得还是比较透彻的。
不过真正让李昖追回信使的并不是这个理由,而是有人劝告李昖说“如今国土过半已经沦丧,明军进入朝鲜之后势必要以剩下三道为基础反攻。
届时三道兵权握在大明手中,收回5道的主力也是明军,那么您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届时朝鲜八道都是大明的军势,需知请神容易送神难啊,恐怕到时候你会被召回北京成为一个富家翁吧。”
但是眼下李昖已经被赶到了义州,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了,甚至连广宁镇总兵杨绍勋都已经知道朝鲜王已经失去了大半国土,如今在义州避难,仅差一步就要避祸中原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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