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聚餐的地点订在了朝天椒——一家火锅店。
一行人订了一个小包间，选的鸳鸯锅。
看得出徐颖和田源有些拘谨，顾瑶笙笑呵呵拉着徐颖坐到中间位置，旁边是兰辞，田源挨着许舟坐在另一边。
大家都拥着去主食区拿菜拿肉，顾瑶笙和兰辞对那些不感兴趣，两人转去熟食区拿小吃甜点。
“雅倩姐快过生了，给她准备些什么呢？”
“珠宝？”顾瑶笙立刻摇摇头，“不行不行，太俗了！”随手端起一盆颜色金黄诱人的南瓜饼。
“她最近忙着基金会的事”兰辞想了想，“要不设计一块基金会徽章？”
“这个可以诶，你设计，我再把它做成纯金的”
“嘿！瑶笙小学妹！”
顾瑶笙转头，看见笑吟吟的萧野。
“你们也在这里吃吗？”萧野走近。
顾瑶笙点点头，手指了指他背后的包间，：“我们在那。”
“哎！顾瑶笙？！”
两个年纪同顾瑶笙相仿的人凑了上来，：“好巧啊，你们也在这里吃饭。”
另一个人说：“这样的话，要不我们凑一起吃？”
萧野也来了兴趣，：“这可以啊顾瑶笙。”
见顾瑶笙和兰辞表情疑惑，萧野笑着向他们解释，：“这是我们班的人，黄依依，蔡文”
“小学妹，你们好哇！我们早就认识你了。”
“你们好你们好。”顾瑶笙笑着打招呼。
兰辞笑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那我们走吧。”黄依依说，走到顾瑶笙旁边。
“好。”顾瑶笙点点头。
萧野一只手隔开两人，“你们别吓着她。”对着热情的黄依依和蔡文说。
“你一大男人懂我们小女孩的相处方式吗？”黄依依刺他一句，转头笑着问，：“是吧小学妹？”
顾瑶笙笑着点头。
“顾瑶笙、兰辞，你们俩看学校表白墙了吗？全是是你们俩”
谈话间，几人到了包间门口。
顾瑶笙表达拼桌的想法后，两方人一拍即合，当即决定凑成一个大包间，大家一起吃。
萧野被起哄坐到了顾瑶笙旁边，徐颖自觉起身换到兰辞旁边坐下。
饭桌上气氛热闹，冒着热气的火锅“咕噜咕噜”响，包间辣味四溢。
包间里灯光暖黄，顾瑶笙面前放着几碟小吃，碗里干干净净，几乎没怎么动过筷子。靠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们聊天。
许舟坐在对面，偶尔吃两口菜，时不时看她一眼。
隔着一面不薄的蒸汽，她平淡的面容有些不真实。
像立于远处的皑皑雪山，可望而不可及。
身旁的人同她说话，她侧耳去听。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她嘴角微微勾起，倒是将那距离感冲淡了许多。
“怎么老是吃这么少？”萧野问。
“不是很饿。”
“你看看你这小胳膊小细腿的，多吃一点。”
顾瑶笙望着他，举起手，：“我有肌肉的。”
顾瑶笙认真的小模样逗笑了萧野，连连点头赞同她的话。打球的时候他看见了她小腿和手臂的肌肉线条，流畅又柔和。
“咳咳—”徐颖被呛着，在一旁咳嗽，一张脸涨得通红。
顾瑶笙递了一杯酸奶给她，：“慢一点。”
徐颖一口气喝完酸奶才缓过来，眼睫毛挂着两滴泪珠，鼻子一吸一吸的：“我小米辣放多了，好辣。”
“可以放点蚝油中和一下。”
“蚝油？”
顾瑶笙手指了指她面前的调料碗，：“那个颜色最深的。”
“哦～”徐颖有些羞涩地笑了笑，“我们那儿都没有这些。”
“你们家离这儿很远吗？”
“坐客车要十个多小时。”
“那还挺远。”
“所以我和田源周末都不回去”
“顾瑶笙。”
两人对话被打断，顾瑶笙转头望着来人。
李湘端着两个纸杯，正笑吟吟看着她，声音在包间里有些引人注目，两桌的人都停下望着两人。
“之前我们两个有很多不愉快，还有误会。今天我以茶代酒敬你，算是我为我之前的不小心为你道歉，希望我们都可以忘掉之前的种种，以后好好相处。”
顾瑶笙好笑地看着她，真不想让大家把这顿饭好好吃完？
见顾瑶笙没什么反应，李湘递出纸杯，语气带着点委屈：“顾瑶笙对不起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除去许舟和兰辞，其他人都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说点什么，气氛突然凝固了起来。只有锅里沸腾的声音和不断飘进鼻子的香味。
杯子里装着橙汁。
顾瑶笙望着橘黄浑浊的液体，视线上移，与李湘对视，：“我们之间哪有什么误会。”
顾瑶笙在笑，眼里却没半分笑意。
“顾瑶笙你不会是担心我在水里加了东西吧？”说完，李湘一口气喝完了两杯果汁。
锅里还在沸腾，声音不断。
顾瑶笙没说话，嘴角带着笑，静静地望着她。
另一桌的何蔚看得心里直冒火，先前李湘跟他说过，他想趁此机会缓和和顾瑶笙的关系，叫他不要掺和，这个人居然不领情。
简直是不识好歹！
气氛还在僵持。
“算了吧班长，顾瑶笙不是那样小气的人，肯定不会计较这么多的。……
“是啊是啊，而且平时一看顾瑶笙就不喜欢喝饮料。”
“瑶笙要不你就说两句吧！”
“”
别说是萧野一群人不知道什么状况，顾瑶笙自己班的人都不明所以。
劝说声渐渐消了下去。
顾瑶笙手搭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着，一脸玩味的看着李湘。
说啊，继续说啊，我也想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既然我们之间没什么误会，那我们以后就好好相处吧，顾瑶笙。”刚刚的委屈和伤心一扫而空，李湘恢复了平时的招牌笑容。
这件事就这样翻篇。
顾瑶笙心里大大无语，莫名其妙，她还以为她能掀起多大风浪呢。
李湘坐回位子上，像个没事人一样和何蔚聊起来。只是发红的眼眶让何蔚心疼。
何蔚烫了好几块鱼和肉，夹到李湘碗里，：“多吃点，别管她!”
“嗯。”李湘乖乖点头，低头小口小口吃起来。
顾瑶笙把视线从李湘身上收回来，盯着面前的碗。
以退为进？
变聪明了？
顾瑶笙嘴角勾起，眼里晦涩难明。
她才不会认为她真的想和她好好相处，要是她心情好呢，还可以陪她好好玩玩。
反之，那某人就得提前出局了。
坐在对面一直注意她的的许舟当然没有错过她的小表情，这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顾瑶笙正好抬眸，注意到他的视线，嘴角的笑还挂着，眼睛清澈明亮。
见顾瑶笙冲他笑着挑眉，许舟慌忙对她笑了笑，又匆匆移开视线，低下头，装作吃东西。顾瑶笙碰了碰旁边的耍手机的兰辞，：“你看许舟，好呆。”
“呆？”兰辞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回了一句，：“只有在你面前才傻不拉叽的，好吧？”
说完，兰辞自己都愣了，玩手机的手都停了下来，她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呢？
虽然许舟对人不怎么高冷，但也不是说随便对个人就露出呆？憨？的一面。
兰辞眼神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表情若有所思。
“吃水果。”萧野把一盆切好的西瓜放在顾瑶笙面前。
“谢谢。”顾瑶笙说。她用牙签挑了两块来吃，“好甜啊。”
“你这同学”萧野面露难色，怎么说呢？：“不是个善茬。”
顾瑶笙惊奇地望着他，他懂哎。
“怎么这样望着我？”萧野笑着问。
顾瑶笙笑着不说话。
萧野不再追着问，想到明天的两人约会。
约会，想想都开心。
“你喜欢看电影吗？或者喝奶茶？”萧野问。
“我”都可以。
“顾瑶笙顾瑶笙！”
顾瑶笙话还没说完，被黄依依打断，她微微向前倾身望着她，：“嗯？”
“这周有泰坦尼克号的场次，就适合你们这种”黄依依对着两人挤眉弄眼，“一起去看。”
“可我看过了”顾瑶笙说。
放暑假的时候，她、兰辞、许舟还有几个小学同学一起看的。当时剧中还有几个羞羞的镜头，许舟当时脸都红透了。
想到这，顾瑶笙淡淡的笑了。
整个人在柔和的灯光下散发着一股温暖的气息。
萧野挨得近，顾瑶笙除了额头上还没消下去的红印，脸上真是毫无瑕疵。
这张脸真是越看越喜欢。
“哎呀！你要这样想，跟不同的人看有不同的感觉是吧？”黄依依极力撮合两人。
“嗯”顾瑶笙侧头问萧野，“你想看吗？”
萧野点点头，望着她，认真地说，“我想和你一起去看。”
“那好啊，明天我们就看这个。”
回去路上，许舟牵着自行车，有些心不在焉。
“许舟看我！”
许舟转头，眼神迷茫。
顾瑶笙趁此拍下这一幕，：“你好呆呀。”把手机递给许舟看。
“你烦死了。”许舟看了看照片，还好不丑，就只像她说的，有点呆。
顾瑶笙拿回手机，透过手机屏幕理了理发型，隐隐约约挡住了那块发红的印记。
“这天好蓝啊，我们拍照嘛。”顾瑶笙说。
“不要。”兰辞摇头。
“可以啊。”许舟点头。
顾瑶笙停下脚步，望着兰辞，小嘴一蹩，刚想开口，兰辞打断了她，：“闭嘴！拍！”
顾瑶笙顿时喜笑颜开，指了指前面，：“去那儿拍。”
前面是一个小山坡式的公园。被打理得很好，堪堪漏出头的大片绿草，中间是开得正艳的贴梗海棠。随着石板路往上，有应季的枫树，枫叶已经红透，倒是为这萧瑟的秋天增添了颜色，山顶上还有一座凉亭。
顾瑶笙把自行车停在下面，轻快地往那片枫林走，：“在这拍，你们俩快来。”
许舟和兰辞在后面跟着。
顾瑶笙站在两人中间，拿着手机。
背景是一半火红的枫叶和一半蔚蓝的天空。
热烈又干净。
许舟站在顾瑶笙旁边，看着镜头，有些许不自在。
“1、2、3笑！”
笑容被定格。
青春被定格。
三人都有一种感觉，他们三人还会相伴走很长很长一段路。
“回去把照片发我。”许舟说，跟在顾瑶笙后面。
“知道了。”顾瑶笙正放大看这张照片，：“这张拍得好有感觉。”
“我看看。”兰辞接过手机。
“你明天跟那谁去玩什么？”许舟两步和作一步，走到顾瑶笙旁边，看似漫不经心的问。
“去看《泰坦尼克号》。”
许舟皱眉，两人去看那部啊。
“你不是看过吗？”
“没和他一起看过啊。”
许舟顿住，牵着自行车车头的手收紧。
转念一想，这有什么！这是她的事也是她的自由。
可语气还是低了很多，没有刚才的快乐，：“你不是觉得两个人看电影喝奶茶逛街很无聊吗？”
顾瑶笙点点头，：“肯定是因为我没体验过才会这样说，明天试过就知道到底无聊不无聊了。”
旁边是公路，一辆车接着一辆驶过，挨得近的鸣笛声有些刺耳。
许舟无声地望着她，静静地，沉默了许久。
许舟回到家，家里没人。外婆应该是和她小姐妹们出去玩了。他径直走向冰箱，从冰箱拿出一串葡萄，慢慢走回卧室。
他走到电脑桌前坐下，从书包里翻出那跟粉红色的小本子，手沿着封面轻轻抚摸。
“我在哄你啊。”
耳边响起下午顾瑶笙说的话，黑色的电脑屏幕映出他有些羞涩不自然的脸。
想了好一会儿，他翻开第一页，拿起黑色的签字笔，动作带着虔诚，写下第一句话：
我喜欢她。
写下第一句，后面的话如泉水般涌进，过去相处的种种小细节被放大。
她不喜欢吃葱，喜欢加葱。
她不喜欢苦的东西。
她有点小洁癖。
莫名的，他开始细数她的优点：
她很漂亮。
她会钢琴。
她会跳舞。
她字写的很好看。
写完满满当当两页，他才停笔。
合上本子，放好，他才注意到一旁被凉着的葡萄。
真是难得，居然把吃的忘了。
他胡乱塞了几颗进嘴里，这葡萄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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