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九十八楼
晚上的高中舍友聚会很顺利，同寝六个人都到齐，也没人迟到，餐厅的饭菜可口。
除却相聚时间太短，没有别的毛病。
六人中有三人同车来的，就先撤。
余下阚容嘉、钱悦则和突然想起自己漏了一份文件，说要回公司拿的唐樊。
“对哦，樊子你在腾卓这里上班的，公司楼层好像还挺高。”钱悦则随口道。
“51楼，也没多高。”唐樊耸了耸肩。
商场里的电梯不能直达到51楼，唐樊也跟着他们一起先下楼。
“樊子，腾卓这里一共多少层？”三人正在等电梯，阚容嘉左顾右盼不知在看什么。
“电梯能到的是97层吧，”唐樊想了想，“但这里电梯太多了，记住能到自己公司的就不错了。我们都不敢乱跑，早上万一进错电梯，百分之百是要迟到的。”
“什么叫电梯能到的是97层？”阚容嘉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
钱悦则一脸看阚二傻子的表情：“就这里有最高97楼呗。”
虽然都知道腾卓世纪中心是本市第一高楼，但也没多少人会特地去记楼层。
唐樊的表情突然变了变，看上去还有点神神秘秘的。
他特地压低了声音道：“还真不是，据说这楼是有98楼，但只有有缘人才能上去。”
阚容嘉和钱悦则：？？？
有缘人是什么鬼？
阚容嘉：“你这就准备讲鬼故事了吗？”
这是算是唐樊的爱好之一，他还是毕业旅行讲鬼故事大赛的第一名。
钱悦则假意搓着手臂：“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唐樊给他俩强调：“不是鬼故事，是都市传说。”
说着，唐樊突然轻拍了一下钱悦则的肩膀，吓得钱悦则魂飞魄散，忍不住爆了一句脏话。
阚容嘉见钱悦则被惹毛，怕被转移话题，赶紧拉回来：“樊子，你别吓他了，钱小胆儿你又不是不知道，赶紧说说，这里有什么都市传说？”
“据说这里98层才是顶楼，但对外只开放到97层。”
唐樊指着电梯旁的楼层简介给他俩介绍：“腾卓的76到96层是高空酒店，97层是需要门票才上去的观景台。”
他又指了指一旁的服务台，“能直上97层的电梯就在服务台的后面，买了票就能上，有机会可以体验一下。”
“那98层呢？”钱悦则提醒他说重点。
唐樊瞥了他一眼：“腾卓这里有67台电梯，但实际上应该是68台才对。据说如果你有幸找到传说中的第68台电梯，按下那个幸运的98，就能抵达本座的98层了。”
电梯正好到了，三人一起走了进去。
阚容嘉看着楼层按钮，若有所思，“所以真的有98楼吗？”
“有的。”唐樊按下了g层，“这就是最有趣的地方了，这里只开放到97层，但就连百科的初始版本，都能查到这里一共98层。”
钱悦则紧接着按了负二层：“那有人上过去吗？”
唐樊笑了：“很多人都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上过去，但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还没上过去。”
阚容嘉追问道：“那这个98层里究竟有什么？”
唐樊兴致也来了，搂着两人的肩膀压低，三个人的脑袋凑到了一起。
“据说是一家叫食古斋的茶舍，最特别的是，它只有晚上才会营业。”
“什么茶舍晚上会营业？”钱悦则明摆着不信。
98楼，98楼……茶舍。
阚容嘉越听越觉得……对上了。
和昨天晚上梦里的场景，对上了。
那是个他没有任何印象的地方，可是那里的室内风格设计却十分特别。
由于是顶层，弧形玻璃穹顶高达七八米，玻璃幕墙筑造的空间本应极有现代感，可整齐排列在穹顶旁，古色古香的中式檀木桌椅、雕花实木书柜和陈列架却将古与今结合在了一块，把中西合璧发挥到了极致。
设计师甚至将灯光都融入了设计当中，所有的光线与陈列品都经过精巧的设计。
那样的地方，只要拿起手机随便拍一张，甚至不需要特意去构图，都是一张唯美的墙纸。
如果他去过，不可能没有印象。
阚容嘉突然问道：“是一家中式风格的茶舍吗？”
“你怎么知道的？”唐樊奇怪地问他，“我知道的版本里，这家传说中的食古斋是中式风格没错。”
还没等阚容嘉解释，唐樊已经帮他圆上了：“不过既然能叫茶舍，一般装修都更贴古风吧。”
“嗯。”阚容嘉含含糊糊地说道。
“叮——”电梯抵达g层。
“我到了，”唐樊的故事还没说完，恋恋不舍地跟两人道别，“你们想知道的话，回头我在微信告诉你们吧。”
阚容嘉比了个“ok”，“微信找你，拜拜，下次见。”
钱悦则也道：“下次再约。”
电梯门关上后，钱悦则对阚容嘉说道：“没想到这么多年，樊子还改不了讲鬼故事的习惯，可惜了，要是当年他当年把这些脑洞写成小说，说不定也能得到阚总你的垂爱，现在就成了跟你的偶像盐夏一样的大神了吧。”
阚容嘉垂眸：“樊子说的是都市传说，不一样的。”
钱悦则：“什么都市传说，一听就是他编的，你不会真的信了吧？”
阚容嘉沉默不语。
他和钱悦则是最好的兄弟，也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平常无话不谈，可是这次，他却没有想把昨天的梦境告诉他。
阚容嘉与钱悦则的车没有停在同一层，钱悦则的车在负二层，阚容嘉在负三层。
钱悦则临走前问他：“阚总，你有记下车的位置吧，要不要我帮你一起找？”
阚容嘉给他的回应是，按下了关门按钮。
阚容嘉把他钱悦则送走了以后，电梯来到负三层。
一出电梯阚容嘉就有点晕，他天生方向感不太好，但记忆力还不错。
只要根据路边的广告牌辨认出了方向，他顺着停车位的编号就能找到自己的车。
一切都很顺利。除了阚容嘉心不在焉。
他从记忆里捡出了正确的广告牌，慢悠悠地默数着停车位编号，心里却想着唐樊刚刚所说的“都市传说”。
一切都过于巧合了。
昨天晚上，他梦见大美人的地方也是在一座摩天大楼的楼顶。
如果梦里他以为是餐厅的地方，其实是那个叫食古斋的茶舍呢？
梦境的场景历历在目，当时他还在摩天大楼上看脚下的风景。
等等！
今天他开车来的路上，沿路的商业大楼，不就是他在梦境里看到的高楼和建筑吗？
阚容嘉想得太入迷了。
他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走过了，又赶紧折了回去。
走了没几步，阚容嘉就经过了一个他完全没有印象的金属门。
大概这是个感应门，他稍微靠近一点，门自动往内打开。
金属门内，是单独一台电梯。
阚容嘉愣在了门前。
樊子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如果你有幸找到传说中第68台，电梯按下那个幸运的98……’
鬼使神差地，阚容嘉走进了那扇金属门，按下了电梯的按钮。
“叮——”电梯的门打开。
阚容嘉走了进去，只看到了一个楼层按钮——98！
这真的就是第68台电梯，这就被他找到了？？？
一切仿佛都被命运安排好了一般。
阚容嘉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下了“98”。
随着电梯在楼层之间在高速穿梭，阚容嘉的心跳也跟着电梯的上升跳得越来越快。
他甚至能在耳鼓膜里听到自己疯狂的心跳声。
阚容嘉是真的紧张惨了，他咽了咽口水，因为上升而引起的耳鸣消减了一些，可失速的心跳却未见减缓。
在电梯里的时间，仿佛短暂，却又那么的漫长。
“叮——”电梯平稳地停在了98层。
两秒后，电梯门不疾不徐地打开。
阚容嘉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眼前所见，便是梦里的场景。
六七米高的玻璃穹顶，甚至比梦里见到的，还要震撼。
阚容嘉差点忘了走出电梯。
直到电梯门开始合拢，阚容嘉扒拉着电梯门，蹿了出去。
不远处的墙面上，挂着一幅用画框裱起来的金丝刺绣，上面有龙飞凤舞的三个字——
食古斋。
“请问有人吗？”
他一开口，原本安静的茶舍里，突然一阵打雷的轰鸣声，噼里啪啦的雨点亦随之而来。
没过几秒，雨声越来越大，哗啦啦的，犹如大雨倾盆。
下雨了吗？阚容嘉下意识地向落地玻璃幕墙望去。
玻璃墙的外部并没有任何被大雨冲刷的痕迹。
此时他站得和玻璃幕墙还有些距离，不仅能看见从透过玻璃墙看见这百层楼下城市璀璨的夜景，还能在如星河一般的夜景中，看到自己的倒映。
以及——
站在他身后，另外一个人的倒映。
阚容嘉下意识地转身。
梦中的那位大美人，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
我见到你的那一刻，纵世界地暗天昏，唯你，闪着最耀眼的光。
一眼，便是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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