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开门

之后，兄弟三人带着芸宝去别的地方逛了一会儿。
吃过午饭，过了一个小时左右，老二唐尔乐公司有个紧急会议走了，老三唐叁乐医院有个紧急手术也走了，老六唐陆乐要赶一个通告急匆匆收拾了几件衣服在经纪人的催促下也走了。
偌大的老宅顿时就变得清冷起来。
芸宝呆呆站在窗户边上，面无表情看着一辆又一辆车离去。
苏一白百般无聊地摊在沙发上，一边翻着册子一边打哈欠。
小鬼则坐在一旁——看平板！
说到底还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看的动画片，在十几寸的屏幕上光头强和两头熊跑来跑去，时不时发出一阵爆笑声。
小鬼生前就喜欢看这个，死了三年后还喜欢。
“哥哥，”这时，芸宝过来了，盯着苏一白看了一会儿迟疑地问：“为什么我能看见你，舅舅们看不见呢？”
苏一白心想谁知道呢，可能你想死的次数太多了。
小鬼闻言抬眼看了看芸宝，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媳妇”这两个字脱口而出。
芸宝一下就愣住了。
苏一白一巴掌拍在小鬼后脑勺上，“媳什么妇，你俩已经没关系了，are  you  konw？”
苏一白拍完小鬼，再看向芸宝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以往的淡然，“别理他，他三魂七魄缺少一魂一魄，神志不清，说话不过脑子，是个废物，不用管他。”
停了几秒后，苏一白又说：“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能看见我们，大概是缘分吧。”
嗯，应该是缘分，他算过了，芸宝三魂七魄一个没少，正常人少几个可能会看见他们，但毕竟是少数，更何况芸宝一个都没少，所以能看见他们可能就是缘分吧。
少一魂一魄被称为废物的小鬼：“……”
所以这就是不把他送去轮回的理由？
芸宝：噢噢，缘分缘分！
那……什么是缘分？
芸宝这样想的也这样问了。
苏一白：“……”
什么是缘分？
他也不知道哇！
小鬼：“要不媳…呸，芸宝你百度一下？”
芸宝点点头，双手端起比自己脸还大的平板，然后愣住了。
头顶上一缕小小的呆毛翘起，随着动作左右摇晃了几下。
“我不会……”她看向苏一白和小鬼，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无辜与单纯。
就在这时，门“嘎吱”一声开了。
唐老夫人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口，狠瞪了门框一眼，略带歉意道：“对不起呀芸宝，外婆忘记敲门了。”
说着，就要伸手关门。
“没关系呀……”芸宝正要开口讲话，门突然又响了几下。
又有人在敲门。
但门是开着的，敲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芸宝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谁在敲门，在哪里敲门。
唐老夫人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狰狞，伸手拉门的动作也越来越不自然。
“等一下。”
小鬼嗅了嗅鼻子，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气味，他把芸宝护到身后，厉声问：“你究竟是谁？”
苏一白甚是欣慰，摆烂的感觉就是爽啊，遇到鬼有人在前面护着就是舒服啊！
不亏是他隐瞒下面留下的小鬼！
“唐老夫人”一听，哪里还顾得关门，手一松，拔腿就跑。
芸宝这时也明白了，这个“唐老夫人”不是外婆，她上午特地还观察了一下，外婆腿脚不好，走路很慢，需要外公搀扶，根本不会跑。
“唐老夫人”跑的比兔子都还，小鬼把芸宝塞进苏一白怀里，头也不回地跟了上去。
小鬼飘出门外，像是一颗石头扔进了水中，空气里掀起阵阵涟漪，一道亮光闪过，苏一白眼疾手快伸手遮住芸宝的眼。
周围似乎也晃动了一下，像是换了一副景象，从异空间脱离出来。
苏一白嘴角勾起，有些不可置信，什么档次的鬼也敢在他脚底下动土？
他手一挥，黑色衣袍无风自动，苍白发青的手指往上一挑，一个游魂就这样被拎了出来。
窗帘后面，另外几个游魂瑟瑟发抖。
芸宝睁开眼，发现自己还站在房间里，手里还拿着平板，而哥哥却已经——芸宝仰头看着桀骜不驯飘在半空中的苏一白——跟另外几个弱得几乎快透明的鬼打架？
“芸宝。”
敲门声又响起来了，声音很熟悉，是外婆的。
或许是觉得还不够，没过一会儿，有一道男声也加了进来。
男声很有威严，雄厚而中气十足。
“芸宝！”
门连着被拍了三四下。
“怎么回事？是不是生病了？”
“起来，让我一脚把这门踹了！”
这么暴躁，一听就是五舅舅的声音。
芸宝在猜想的同时也惊叹自己的能力，什么时候她能记住这些人的声音了呢？
在昌山住院时，三舅舅经常跟五舅舅通话，在电话中，五舅舅不是在骂骂咧咧就是吐槽叫嚷着要砍人，但镜头一转到她这里，五舅舅声音就柔和起来了。
他们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什么都知道。
知道大舅舅五舅舅小舅舅替她教训坏人了，知道舅舅们都很爱她，也知道妈妈走的意思了。
她以前不知道，以为总有一天妈妈会回来找她或者她会找到妈妈。
但现在她知道了，妈妈去世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那个梦也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妈妈。
“开门吧，这回是真的。”苏一白不知何时飘到芸宝身边，幽幽说道，外面的人是真的人。
小鬼此刻也回来了，一丝黑气从指尖流出，一头吸附在“唐老夫人”上。
“唐老夫人”死到临头依旧不肯悔改，拼命朝芸宝喊叫：“芸宝，我是外婆呀，快救救外婆！”
芸宝没理，把平板放到桌上，哒哒哒跑到门口，小奶音大声反驳：“你不是！外婆在外面！”
这一声音量或许有些大，穿透墙壁，让被困在门外的唐家人也听见了。
唐伍乐冲劲十足，拿起一个锤子，“我们的小乖宝在召唤我们！大哥，小弟，你们拿好自己的工具，爸妈，你们躲远点，姚叔，你往后退几步，我就不信了，这门打不开！”
其他人闻言，皆默契往前走了一步，左右开弓绑住唐伍乐，不是不关心芸宝，而是害怕那锤子误伤，刚刚都听见芸宝的声音了，门应该可以打开了吧？
应该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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