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识人心术
羊老走后，妖王把玩着手中顾清月炼制的灵器，心中若有所思。
小狼妖已经确定有问题了，至于这个小兔妖......他还另有别的事情要确认。
这么想着，妖王不由得抓紧了手中的灵器。
......
回去之后，妖王给了他们三天的考虑时间，三天之后便要他们的答复，顾清月考虑再三，还是决定答应。
没别的原因，她现在身处妖族，这里就是妖王的地盘，妖王想要监视自然不只有这一种办法，与其拒绝妖王惹人怀疑倒不如大大方方的答应下来，不过就是以后的言行要多注意些罢了。
要搬过去的肯定只有她一个人，王宫里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小年和小九还是留在王宫外面比较安全，她问过了王城的管事，她现在居住的小院是一直属于她的，除非她身死，不然小院是不会被回收的。
在她和小九说完这件事后，小九有些不满的嚷嚷。
“顾清月，你把小年留下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我留下，是嫌我拖你后腿了吗？”
“不是的，妖王的态度并不明确，我去王宫是有一定的风险的，相反，你在外面就安全的许多。”
“你看，还说不是嫌我拖后腿，王宫那么危险的地方我不陪你去怎么行！”
“妖王的目的是方便的监视我，我带着你去反而会露出许多异常，更何况你在外面帮我收集消息，怎么会是拖后腿呢？”顾清月耐心的哄道。
她和小九虽然一直都是契约交流，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交流的事情，她也从不带小九出门，甚至许多人都不知道她养了一只小鸡仔的事情。
她若是带着小九进了王宫，那就会有多的目光注意到小九身上，到时候难免会出现异常。
小九听后，还是哼哼唧唧的有些不情愿：“那也不行，万一你在里面遇到危险，我帮不上你怎么办？”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你现在主要是快点修炼化形，才能更好的想办法出去。”顾清月敲了下小九的脑袋说道。
“那好吧。”小九这才勉强同意了顾清月的说法。
之后顾清月便找小年说明了情况，小年表示会帮顾清月照顾好小九，同时也替顾清月感到高兴。
“王族炼器师一听就很厉害，更何况还是妖王大人亲自邀请的，小月，你真的太厉害了。”
单纯的小年并没有觉得里面会有什么蹊跷，她只是由衷的替顾清月高兴，顾清月笑着和她说了两句后便带着东西出发了。
此时门外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妖仆恭敬的将顾清月请了上去，并把她带去了王宫。
到了王宫，妖仆将顾清月在西北角的一处宫殿放下，在交代给顾清月一些王宫的注意事项后便离开了。
这处宫殿的环境整洁，明显是有人提前打扫过，至少是在表面上做足了样子，将她捧为尊贵的王族炼器师。
待她将东西安置好，刚准备到周围转转时，突然有妖仆过来传令，说妖王请她过去。
“好，我这就过去。”
在妖仆的引领下，顾清月来到了她第一次来的那间宫殿，宫殿的位置距离她的居住地方并不远，看来是经过有意安排的。
到了宫殿，只有妖王一人在宫殿中，她向妖王行礼后便问道：“不知妖王大人唤小妖前来所为何事？”
妖王没有回话，只是指着下方的一处椅子说道：“坐。”
顾清月看了下椅子，没有矫情，便直接坐了上去。
妖王在妖界是很有声誉不假，不过她身为一个刚刚化形的小妖，可没有这方面的认知，倒也不必太过敬畏。
既然决定了直接面对妖王，那就大大方方的来。
“喊你来呢，其实也没有别的事情，只是你那天说的那一番话，让我很触动，想和你简单聊一下。”妖王的语气和蔼，面带柔和，与那天见面时的态度截然不同，似乎真的是想与顾清月闲聊一样。
“不过是小妖的胡言乱语罢了，妖王大人可别太高看我了。”
只是闲聊吗，她怎么有点不太信呢？
“不必紧张，那天之后我也思考了一下，你说的没错，其实不只是人族，就连妖族也是如此，只是单单的靠几句话来评价一个种族太片面了。”
“我也不否认，妖族中也会有各式各样的害群之马，每个人心底也都有自己的私心，就连我也不例外，可是作为一个合格的掌权者，是万万不能任由自己的私心做决定，所以有些时候，掌权者要做顾全大局的决定。”
“人族的掌权者，我曾有过一面之缘，他们很强势，也很有野心，他们想让妖族成为人族的附庸，想让人族的地位更上一层。”
“我拒绝了他们，他们似乎因此十分恼怒，对妖族发起了更猛烈的攻势，我的族人也因此死伤惨重，妖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严峻形势中。”
“有时候我会在想，生命和尊严到底哪个更可贵一些，又或者我是不是做错了决定，我没有问过子民们的意见，就为了妖族的尊严，与人族对抗到底，如今我的子民死的死伤的伤，妖界的形势也一日比一日差，这样的对抗到底还有没有意义？”
妖王的一番话说完后，便直直的看向顾清月，像是等待她的回答一样。
言辞恳切的一番话，顾清月心想，如果不是最后这个死亡问题，她可能会真的以为是在闲聊。
妖王恰当的表现了他的迷茫与困扰，如果这个时候是一个人族奸细在妖王身边，那么奸细一定不会错过这个让妖族投降的机会，就算不直言建议，也会旁敲侧击。
但，顾清月并不是人族的奸细，她既不会站在人族的立场替人族说话，也不会站在妖族的立场痛斥人族，如果非要她回答，那她只能客观的去讲述这件事。
“妖王大人，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只是您想的太复杂了。”
“恕我斗胆直言，放弃抵抗和反抗失败的下场并没有什么区别。”
“放弃抵抗，成为人族的附庸，妖族任由人族宰割，妖界万民的性命将交托与他人之手，万民的性命亦是不保。”
“选择反抗，至少还有一线生机，哪怕是最后失败了，落的和上面一样的下场，也无愧于先祖，至少曾经为妖界努力过了。”
“至于您担心没有考虑子民的意愿就做了决定，我想我妖族的儿郎不会做这么没有血性的决定，您应该很清楚，您的子民们都很爱戴您，这不正是对您的肯定吗？”
听完顾清月的一番话，妖王深深地看了顾清月一样，然后说道：“你说的对，既然这样，我就心里有数了。”
顾清月本以为这次的谈话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临走之前，妖王却问了她这样一个问题。
“你觉得妖族会胜利吗？”
顾清月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一定会的。”
妖王突然笑了，像是由衷的感到开心一样。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顾清月不明所以，却还是告别了妖王离开了。
待顾清月走后，妖王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他的神情似有些如释重负。
“闪闪发光的金色，已经很久没见到了呢......”
......
之后的时间里，妖王似乎有些忙碌，顾清月没怎么见到过妖王，倒是在王宫中偶遇过几次洛麟竹，她看到洛麟竹的状态似乎有些差，她有些疑惑却没有多问，两人每次都是礼貌的招呼后就离开了。
直到有一天，一名妖仆向她传来消息，洛麟竹被妖王抓了，理由是通敌，言语之间提到了某些事情似乎与她有关，妖王请她过去一趟。
顾清月心中叹息，她早就知道会迎来这一天，她没有多说什么，便跟着妖仆过去了。
顾清月来时，场面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吵闹，反而异常的安静，她看到洛麟竹满眼血丝的被人住跪在地上，眼神中是满满的惊惧。
妖王见到顾清月来，声音平淡的说道：“你来了。”
“妖王大人。”顾清月恭敬的行礼道，随后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你不好奇我叫你来有什么事情吗？”妖王突然发问道。
“妖王大人想说时自然会说，小妖并不敢妄言。”顾清月低头道。
“不敢妄言？”妖王轻笑一声，“我看没有比你更敢妄言的人了。”
“罢了，那便我来说吧。”
“跪在地上的这个小崽子，他是人族的奸细，你可知道？”
顾清月摇头：“并不知晓。”
“哦？可是这个小崽子说，你和他是一样的人，这又怎么解释呢？”
顾清月皱眉道；“妖王大人的意思是怀疑我也是奸细吗？”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妖王淡淡的道。
“既然如此，妖王大人需要我如何自证。”
妖王思考了一下，随后朝洛麟竹摆了摆手道：“将他放开。”
按住洛麟竹的妖仆很听话的将洛麟竹松开了，然而洛麟竹却好似没有感觉一般，眼神依旧是充满了恐惧，呆呆的不说话。
坐在台上的妖王这时开口道：“醒来。”
妖王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一丝奇怪的韵律，像是某种指令一般，呆愣的洛麟竹马上就苏醒了过来。
“妖王大人，妖王大人，我真的不是奸细，您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奸细。”洛麟竹惊恐的喊道，仿佛刚刚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安静！”旁边的妖仆拿着一根棍子敲了敲地面说道。
洛麟竹听后，马上乖巧的闭上了嘴巴，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你不是奸细，那你是什么，为什么你的炼丹手法会和人族一样？”
洛麟竹张了张嘴，沉默了片刻后他说道。
“妖王大人，或许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的前世是人族的一名炼丹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带着记忆转生到妖族，我睁开眼后我便在狼族生活，这是我没办法改变的事情。”
妖王看着眼前黑白交替的颜色，心中突然有些想笑。
......
从妖王第一次归城时，他便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了那闪亮的金色，在一众灰白的颜色中闪亮着的金色，深深地吸引了他。
他记得当年，在那个时候，他倒在血泊里，也是这样一个金色的身影，点醒了他，他想再见到这抹金色，对她说一声谢谢，所以他努力的一步步走上了妖王的位置，然而他却再也没见过第二个金色。
他在路上记住了金色的样子，是一只长着兔耳的兔族，所以当他听到养老提起来兔族的炼器师时，便下意识的想到了，所以才会叫他们两个一起过来。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眼睛很特殊，妖族惯称它为破妄之眼，然而妖族只知道这双眼睛能够破幻术，却不知道当这双眼睛修炼到极点，还能够识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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