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营救
“小离。”那优雅的声线又出现在流离的耳边。
“在。”流离尚在愣神中，御烬一喊，她便下意识的应了一声，等她转过头，御烬已经到了她身前不到一臂的距离，她一抬头，便撞进了他戏谑的眸子。
于是，流离的脸，腾的就……青了，喊啥不好，非的叫小离，她明明是个冥卫，到被他搞的像个端茶倒水的小厮似的。
着实有些上火，她便说道：“冥尊有什么吩咐，直说便是，不必站这么近，属下还不聋。”太近也也不是什么好事，第一次靠那么近招到白月嫉恨，险些被打断腿，第二次靠那么近是某人算计的一环，都不是什么好事，还是距离产生美比较好。
“流离。”
“嗯？”御烬并没有保持距离，反而微微走近了一步。
“有没有人告诉你，冥卫作为本座的属下，是不能对本座的话有所置喙的。”这人说着，却没有半分怒气，眼中甚至隐约有笑意。
“是是是，冥尊您想怎样就怎样，要不要属下拿根带子把自己绑在您腿上？”流离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
“罢了，时常跟在本座身边，本座怕你会自卑。”御烬瞧着流离趋于变黑的脸，勾了勾唇，才继续说道，“你还是好好完成本座交给你的任务吧。”
“请……冥尊吩咐。”流离借机拱手后退弯腰，没让人看见她已经控制不住的咬牙切齿的面容，臭不要脸的！
“给你一天时间，你和百尘一起，将陌红锦完好无损地从魔域带出来，明日晚宴，本座需要她，能做到吗？”御烬似已经看透她的表情，倒也不在意，只是看着她埋的深深的发顶。
“属下领命。”虽然一天一夜的时间有点赶，但魔域与冥域相邻，还是可以尽力一试的，比起在这里被御烬气死，她宁愿累死在路上，至于找来陌红锦的原因，想必百尘和这位前任魔后会知道吧，“对了，冥尊，那个魔尊想让我们将百灵送过去。”
流离说罢，也不听他回答了，就拉起了在地上的百尘出了门，反正她是回禀到卫了，送不送就不关她的事了。
门后的人目送她离去，轻笑一声：“胆子倒是大。”才转头看向剩下几人，“好了，去吧，本座交代的事，一定要办好。”
几人领命而去，御烬再次望向门口的方向，轻语呢喃：“可别叫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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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回去整理一下，待会儿我们在天阙宫门集合。”流离出门后向百尘叮嘱完，就直向偏殿奔去，换上了一身更为隐蔽的衣服，给大魔王喂完了血，甚至连御烬给她的那瓶神奇伤药都带上了，除了大魔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扯着她的袖子不舍得分开以外，一切都很顺利。
到了宫门，百尘也早早地等着了，十分焦急的模样，显然在担心陌红锦，一夜的马不停蹄，两人在晨曦微露的时候来到了魔域主城——地渊城。
地渊宫的位置就在城中心，城周围或城中的守卫并不多，甚至在宫中的都没几个，也不知道百煞怎么在调兵，若事实真如表面上这样，现在随便带队兵马都可以把这地渊城给端了。
城中百姓倒是没有什么异常，却有一些流民，显然，这百煞的治民能力，也大不如御烬。
“你娘在哪个方位？”流离蹲在宫中一个隐蔽的墙角，问着身边的百尘，这一路奔波，两人脸上都不免有些疲惫，不过流离早不是从前那样差的身体了，而百尘似乎心中有一大股毅力拼着，所以都不需要休息。
“在西南角。”百尘连忙指道。
又偷偷摸摸地走了一会后，终于到了，远远看去，说它是一个住处都高看它了，一圈的破泥烂瓦围着，里面的建筑看着也是年久失修，相比于宫中其他地方的金碧辉煌，这里当真是一言难尽。
百尘看着却红了眼眶，她已经好久没回来了，不知道娘怎么样。
正当两人准备摸过去时，两个护卫打扮的人懒懒散散地走了过来，一人手里似乎还提着个……食篮？
“真晦气，怎么今天又是我们给这女人送饭。”一个人气冲冲地说。
“别抱怨了，我们都还算好的，有的人晚上来给她送，还听见她在里面唱歌，可吓人了。”
“唱歌？笑死个人，这老女人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魔后不成，想一展歌喉勾回魔尊的心？那么恶毒的心思，活该困在这里一辈子。”
两人大声地说说笑笑，倒是一点顾忌都没有，百尘气愤不已，却被流离给拉住了，这宫中的护卫虽然少，但要是被发现，她们再带一个人出去，还是有点困难的。
食篮被随意地往门口一扔，两个护卫便飞快地离开了。
百尘再也忍不住，便向院子里冲去，流离也紧随其后，被虫腐蚀的吱吱嘎嘎的木门，食篮被激动的百尘踢倒，撒了一地的残羹冷饭，饶是流离，都忍不住为陌红锦酸了酸鼻子，就算是废后，就凭着隐世大族后人的地位，也不至于过着如此凄惨的生活吧。
但百尘好像已经习惯了，只是很慌忙地到处寻找，厚厚的蜘蛛网与灰尘，很难想象一个人怎么样在这个地方生活了百年，甚至上千年。
寂静却突然被一阵歌声打破，那声音带着温婉，很好听，却带着深深的凄凉与沧桑。
这是一首很清新的小调：“三月春，双随燕，回转郎君见，应是逢佳期，花下红妆自欢颜；桃李放，鸳鸯闹，描眉画眼时……”
“娘！”流离还没有仔细听完，百尘已然推门而入。
屋里的陈设简单的以至于简陋了，硬板床，破旧的座椅板凳，但还算干净，至少没有那么多的灰和蜘蛛网了。
遮掩不住的破帘后还有一张老旧的梳妆台，镜子已然被时间侵蚀的斑驳，一个女子正坐在前面，看来刚才唱歌的就是她。
“我回来了，娘！”百尘冲上去抱住了她。
“尘儿，你回来了？”那女子摸索着转过头。
流离看向她，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她的面貌与她美好的声音大相径庭，斑驳花白的头发胡乱地散落，一条长长的疤痕贯穿了整个侧颊，像是很久以前的旧伤，在她本就憔悴枯萎脸的承托下，显的无比可怖。而骨瘦如材的身体在衣服外裸露的皮肤上，也有大大小小的暗伤，触目惊心。难怪如此，正值美好年华，却形如老妇。
想到百煞怀里千娇百媚的萧露华，再看看这陌红锦，流离也不由得在心中唏嘘叹惋。
“是有客人吗？”陌红锦睁着眼，朝向流离的方向。
“娘！你的眼睛怎么了？”百尘察觉了不对。
“没事，许多年前就已经开始模模糊糊了，如今彻底瞎了，倒也解脱。”陌红锦摆摆手，不是很在乎，只继续对流离说道，“你就是冥尊派来的人吗，还是个小姑娘。”
“是，冥尊派属下来将您接回冥域，让您……”流离看了一眼百尘，恍然大悟道，“莫非，是您让百尘来找冥尊的？”
“哈哈，是个聪明的小姑娘，没有办法，我这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还不如在我还有价值的时候，叫尘儿出去拼一线生机，也让尘儿以后可以活的没有后顾之忧。”陌红锦又朝着百尘的方向笑。
“娘……”百尘泣不成声起来。
“我听来送饭的护卫在外面闲谈时提到过冥尊，是一个非常能干的人，特别是比起前任冥尊来说，百煞我还是知道点的，让他在这位冥尊底下服低做小，是不可能的事，果然，几个月前，经过我门前的护卫被调的越来越少，我就知道机会来了，便让尘儿趁此跑了出去，到冥域去，找机会借机冥尊，真好，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有机会。”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陌红锦那本无光彩的双眸徒然迸发出一股恨意，强烈的几乎要把那所恨之人的灵魂都灼烧干净。
这样的一股恨意流离很熟悉，她自己也拥有，她如今所努力做的一切，不过是再次回到上界，向离光宫讨个公道罢了，因此，她也对陌红锦产生了好感，毕竟，她实在没有办法在这个女人身上看出传说中的恶毒。
“您可以走吗？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流离看了看天色，御烬可是要她晚上之前回去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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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中因为有一个病怏怏的陌红锦，又要躲躲藏藏，所以脚程要慢了一些，到宫门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流离着急的在心中想要不要租个马车什么的，可她又没钱。
踌躇间却看见街角有个人向她挥手，好像是重影身边的人，流离忙带着两人奔了过去，
那人便带着她们向更隐秘的巷子里走了走，才向流离拱手道：“流离姑娘，是冥尊吩咐大护法让属下来的，冥尊想到你们行动多有不便，便让属下赶来了飞羽马拉的车，这马矫健敏捷，可以大大加快脚程，行进时如风吹羽，所以叫飞羽。”
流离朝他身后望去，果然有几批上好的马拉着车，可能是想到不引人注目，所以马车外形是十分普通的，不过只有识货的人知道，这车用的都是上好的坚固料子。
有这么好的马为什么不早点让她赶来，害的她大晚上都披星戴月的，这御烬，虽然让人赶马来此举是在帮她，不过却实在不怎么能让人生出感恩之心。流离一边在心中莫名其妙，一边将陌红锦慢慢地扶上马车。
三人坐好，那冥卫坐在外面赶车，马车便又快有稳地跑了起来。
流离心中稍安，又看向了陌红锦，她实在不明白，一个隐世大族里曾经的天之骄子，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模样，就连萧露华那么个凡人都对付不了。
感受到了流离的目光，陌红锦便开口道：“小姑娘，你很好奇吧，这么多年，从前的事我连小尘都没有告诉，怕给她增加负担，不过已经到了这一步，到没有什么所谓了。”
陌红锦早已失去神彩的目光落在了百尘身上，仿佛又透过她那张清秀的脸庞看见了什么，车帘外滚动的风带着暖意，那是春的感觉。
【作者题外话】：冥尊真的好“屑”，其实“疯疯”也可以“屑”里“屑”气滴！（哎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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