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突兀
在柳宵的指引下，钧绝号朝着目的地靠近。
看起来很近，但完全感觉不出船在靠近。
很快，临歌发出警告，背后海浪返回。
柳宵及时转身，看到了来处海水开始上升，小山般，越来越高，越来越近。
最后钧绝号又一次被海浪举起，而又重重落下。
砰！
钧绝号砸在海面上，水花四溅。
这一次柳宵有了防备，身子下蹲，稳住了身体没有摔倒。
而一旁的百里香一只脚后移踩住了自己的影子，此外一动不动，仿佛与钧绝号连为了一体。
柳宵站起身，听到了她的提醒：“后续可能还有，但不会这么强烈。”
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柳宵重新看向雾气中。
“能看到因为什么导致的冲击吗？”
“太远了，看不到。”
“远？”
百里香皱起眉头。
又过了片刻，雾气中的海岛终于变大了几分。
下一刻海岛出现在的近处，紧接着钧绝号直接撞了上去。
哗啦一声，钧绝号冲进了礁石群中，传来阵阵破损的吱呀声。
不需要柳宵说话，百里香就发现了异常，前一刻还不可见的海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近处？
“雨小楼！”百里香大喊一声。
雨小楼在钧绝号触礁的瞬间就已经反应过来，来到船舱深处某处拉开了地板，露出一条快速通道。
此事他伴着百里香的声音一跃而下。
扑通一声，直接落到最底部，这里已经进了大量的海水，前方还有两根人粗的水柱在不停地喷涌。
他趟着水奋力靠近，到了近处深吸一口气一头钻入水中。
水下，他扣住船爬向破损处，但是水流太大，水下的他无处受力，刚一靠近就被湍急的水冲开。
水位继续上升着，很快齐腰。
雨小楼站起身喘了口气，翻手摸出一根长柄铁钩，远远地朝着破损处戳了过去。
勾住后用力拉了拉，确定牢固后双手收紧，慢慢将自己拉了过去，然后再一次深吸一口气，钻入水中。
水流湍急无法睁开眼睛，他就用手沿着铁钩摸了过去。
极速的海水冲刷着他的手指，不让他靠近，但他还是摸到了铁钩的尽头，旁边就是破损。
锋利的缺口向内翘起，铁钩就勾在了一处缝隙中。
就是现在，能力发动！
修复！
翘起的边缘颤动，缓缓落了下去，即使是巨大的海水压力都没能阻止这一切。
撕开的缝隙开始愈合，雨小楼在最后关头一推铁钩，将其拿了出来。
缺口完全愈合，水柱消失。
水面上升速度放缓，但是此刻已经到了喉咙处。
他再一次换了口气潜入水中，朝着最后一个破碎处游去。
甲板上，百里香等候着临歌的报告，但是最后临歌也没能给出有用的结果。
海岛出现的太过突然，船上所有仪器都没有反应，直到撞上海岛之前，声呐也没有任何警告。
“雨小楼修好了吗？”
“水面还在上升，但是已经放缓，应该快了。”
百里香爬上围栏朝着雾气弥漫的海岛上张望了两眼，最后决定暂时不下船，退守船舱。
她命令临歌关闭船上所有电力系统保持静默，其他人全部前往驾驶室。
这个情况所有人待在一起是最好的选择，而且那里视野开阔，更方便观察四周。
“午轻，你去底层帮忙。”
午轻应声跑了出去，船舱中回荡着他独有的巨大脚步声。
百里香快速下达着命令，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柳宵跟着百里香第一次来到了驾驶室，花无愁也带着江竹枝来到了这里。
他不认识那么多开关是什么作用，但他惊叹竟然三个人就能驾驶那么大一艘船。
临歌关闭了所有灯光以及大部分系统，只留下推进系统和一个指针在不停地晃动着，缓慢上升。
突然，指针定在某个位置不在动弹。
“修好了，水位不再上升。”
“断电。”百里香声音传来。
临歌关闭了整艘船的电力，推进系统失去动力不再转动，四周慕然寂静下来。
片刻后全身湿透的雨小楼和午轻也走了进来。
百里香没有回头，站在凳子上盯着透过前方窗户看向外面，口中道：“擦干，换衣服。何楚，你来。”
柳宵再一次开启神性视野，近距离看向海岛，并一一描述着所看到的景象。
说了几句后，突然反应过来，要来纸张，动笔画了起来。
神性视野只能看到轮廓，所以他也只画轮廓。
从钧绝号位置看去，是一片礁石群，不足百米远就到了海岛上。
海岛上怪石嶙峋，丛生着茂盛植被，植被背后则是一片密林。
柳宵通过难以辨认的复杂轮廓，花了些精力将密林中的树木画了一颗出来。
距离太远，再加上全部都是干扰，他也不确定自己画的对不对。
没想到临歌刚看一眼，就开口道：“梭子林，是一种耐寒耐旱的树木，经常成片出现，不应该出现在潮湿的海岛上。”
“确定吗？”百里香问道。
“确定。”临歌一指树干，“这种纹路太独特了，而且耐寒耐旱的植物少有能长这么大的，而且是成群出现，完全可以确定。”
百里香伸了个懒腰，直接在脚下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看来有人在针对我们。”
柳宵道：“可能是针对所有人。”
这里已经靠近了目的地，而且百里香曾说自己已经迟了，再加上侍神国皇室海军很早之前就出事了，说明早就有人到了这里。
那他们在这里埋伏，提前解决对手也是再正常不过。
唯一的疑点就是，这海岛究竟是如何出现的，为什么自己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柳宵面露不解。
只要有神性痕迹，自己就应该能够发现，刚刚明明一直盯着海面看，竟然忽略了近处了痕迹吗？
又或者，对方也有医师，并且还有办法抹去痕迹？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阅历不够，于是将想法说出来与众人交流了一下。
最后得到确实有这个可能，神性使用会留下足迹，而也就像真正的那样，可以被抹去。
但也只有专门钻研这一行的人才可以做到完美。
不过超凡世界的可能性实在太多了，没有确定证据之前，没人说得准是因为什么。
此时对于柳宵来说，最好的方法其实是听从百里香的指挥。
钧绝号上所有船员，无论实际年龄还是阅历，都比自己大都比自己多，没有好办法之前，听从他们的意见是最好的选择。
四周逐渐安静下来，只有百里香晃着双脚，手指轻轻点着操作。
轻微的哒哒声传了过来。
柳宵依然盯着外界，现在浓雾未散，只有他有能力看清远处，提前发现危险。
良久，百里香突然停下桥动的手指问：“花无愁，你有什么想法？”
花无愁作为副船长，必要时完全可以代替船长的位置，此时百里香询问他的意见也很正常。
花无愁推了推眼镜道：“等。”
百里香道：“我问的是你的想法，不是让你说我的想法。”
花无愁道：“派人出去看看，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派谁去？”百里香又问。
两人一唱一和，也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
不过此刻花无愁还没有回答，午轻就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我去。”
“你目标太大了。”百里香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
柳宵双目盯着海岛，耳中听着他们的对话内容，觉得有些不妙，她该不会是想让江竹枝出去吧？
百里香声音继续传来：“本来我们谁去都可以，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现在这里有一个人更合适，比其他所有人都合适。”
说罢转头看向江竹枝：“她个头不高，还是个普通人，我想会让对方出乎意料的。”
“不行。”柳宵否决了百里香的主意，“她是个普通人，没有能力自保。”
百里香摊开了小巧的手：“怕什么，她心上人会保护她的。”
柳宵收回目光看了过去，他没有关闭医师视野，就这么直接看了过去。
他纯金色的漩涡瞳仁缓缓旋转这，让他浑身带上了一丝诡异的气质，仿佛一眼就能将人看透。
他看到了百里香身上的神性，也看到了神性奇怪的状态。
她的神性好像被分成了很多份，互相之间无法相融，互相对撞着，抵触着。
同时她身后暗淡的影子中，还藏着一个人。
小果儿，那个任何时候都，发生什么事都看不到身影的小果儿。
“百里船长这个想法是基于什么，确定她的心上人在这里，还是单纯的想让她送死？”
百里香双目一瞪，吊稍的眼角摄着人心，带着一点妖惑感。
“你觉得我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准备在这个时候，利用这件事报复她？”
“难道不是吗，不然为何要一个普通人去探查未知的危险？”
柳宵眯了眯眼，淡淡道。
没想到这话换来了百里香的一声冷笑，她转身重新在凳子上站了起来，让自己比柳宵高出一截。
她指着柳宵怒道：“何楚，我现在很生气，你最好收回你的话。”
柳宵摇了摇头：“很抱歉，百里船长，我所有的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绝不收回。”
百里香气得咬牙切齿，剁了下脚道：“我要是想杀她，她能活到现在？我们现在不知道敌人在哪，也不知道敌人什么能力，必须要人出去充当诱饵。
“在此情况下我要保证我们战斗力最强，不能有任何折扣，她是最好的选择。”
柳宵摇了摇头：“不，她不是，她只是你不会放在心上的选择，换成其他人你会不忍心罢了。”
百里香紧闭嘴巴没有吱声，像是默认，但是她双手紧握成拳，死死盯着柳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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