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苦瓜没有未来
第七章，苦瓜没有未来
想必每个被隔辈亲人带大的孩子都会经历过不愿面对的黑历史，比如神奇配色的衣裤，被堆肥似的喂胖的身躯，再比如光荣牺牲的长发……
大家不约而同的转过身去，不出意料的看到了那个如同假小子般的陈芜欢快的向着他们奔来。
“噗嗤…”金津第一个没忍住，赶忙躲到角落捂着嘴笑的身体发抖。
黑历史占了两样的陈芜无言以对，看着鲜艳红蓝配的小陈芜穿过他们虚幻的身影，一把推开门，走入了几年后的自己没有勇气踏入的地方。
“咳咳，进去吧”周荣收敛起嘴角的笑意，强装正经的领着众人迈进大门。
“奶~奶~，看我摘到几朵漂亮的花花！”小陈芜高高的举着手里的娇小金黄的花朵，献宝一般将手中的花举到正在干活的陈奶奶面前。
陈奶奶放下手中的抹布，慢吞吞的从口袋里掏出老花镜，接过来看了又看，“她爷来看看，这是苦瓜秧花吧。”一边招呼着不远处做着细致活的陈爷爷，一边熟练的握住小陈芜的手仔细的上下打量全身。
见只是衣服裤脚粘上了泥土，好笑的拍下灰，“奶奶的小阿芜啊，这是去哪儿和稀泥了？”
小陈芜不安分的动来动去，自己也像模像样的拍着，“没去哪儿，没去哪儿啊，就和阿姐去菜地里玩啦。”
陈爷爷也适时走了过来，看着老伴手里的花，下意识推了推眼镜，颇为严谨的说：“五瓣花，近似五角星，花蕊深黄，有绒毛，略带清香。”
“小阿芜啊，告诉爷爷这是从哪里摘的呀？”陈爷爷接过老伴手里的花，抱起不太高兴的小陈芜，“爷爷和奶奶都喜欢，很好看，还香。”
小陈芜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了，脸上扯着大大的笑容道：“是隔壁阿姐和我一起摘的，就在我们家的菜园子里啊？爷爷真笨，这都不知道。”
陈爷爷和陈奶奶对视一眼，自家地里有没有种苦瓜他们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倒是隔壁家今年种了不少。
“我们家小阿芜最聪明了，带爷爷奶奶去看一看花花好嘛？”陈爷爷放□□量日益加重的小陈芜，再大点爷爷可就抱不动了呦……
“好呀好呀！”小陈芜一脸兴奋的拉着爷爷奶奶的手向屋外跑去。
“慢点，慢点…”陈奶奶一边被牵着急步走一边取下眼镜，“栅栏门还没关好啊…”
“爷爷…奶奶…”陈芜眼角微红的看着从她面前走过，她最熟悉的三个人，也是她永远也回不去的过去…
“跟上吧。”
依旧是周荣走在最前面，花月牵着思绪纷杂的陈芜走在中间，金津则潇洒的带着一黑一白，一猫一狗走在最后。
屋外大树空荡荡的枝条又发出了新芽，墙角屋檐也冒出苏醒的小草，万物复苏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个小镇说大不大，山上一眼就能望到头，说小也不小，每一户都几乎挨着小山或者溪流。将依山而建，依水而居这几个字落在每一处。
“陈老，英婶子，这急急忙忙的是去哪儿？”认识交好的邻里看到，都带着善意的笑着问着。
“不急不急”陈爷爷牵着小陈芜的手让她慢点走，顾及一下两个老人家的小身板，“哈哈，小阿芜带我们去看最好看的花花，是嘛？”
“嗯嗯…好看！”小陈芜思考了一下，毕竟是她精挑细选出来最完整的花朵，肯定是最好看的花朵。
“嗯嗯，在这边在这边！”
欢快的声音传入大街小巷，也朝着某个熟悉的方向传去。
绕过几栋房子，沿着小路爬上没有多陡峭的小山坡，在向阳的缓坡上整齐的规划着几块菜地，镇上的人并不依靠出售蔬菜水果为生，大部分是闲不下来的老人左右多种些，却也成没多大的气候。
金津忍不住自己向往自由的脚步，看着前方带路的周荣，终究还是从了心，只是稍稍左右看了看，大部分，哦不，全都是不认识的植物呢。
“咦咦，这个是什么，像花一样，这么大一株，绿绿的还挺好看。”
众人朝着金津大呼小怪指着的方向看去，一株株由深绿向中间渐变为嫩绿色的植物，整齐划一的两排种在菜地上。
“这是一种蔬菜，叫包菜，也叫卷心菜，奶奶告诉我说它生长过程中菜心会逐渐卷起来，所以有这个名字。”
陈芜看着现在还处在发育阶段的包菜，一排排的整齐划一，其实也很像玫瑰呢，只可惜……
“看起来很像花呀，我还以为会叫花菜呢，哈哈。”金津憨笑着道，“不过包菜的话也挺形象的。”
“好了好了，快走吧，都要跟不上了。”周荣随手敲敲金津的脑壳，招呼着停下脚步的众人继续往前走。
“这里要到了…”
“到啦到啦！”
一大一小两个陈芜同时说出来这番话，在回忆的小陈芜看不到的地方，大陈芜看着那个时候的自己，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意，是美好的追忆，也是现实的苦涩。
“奶奶，就是这里啦！”小陈芜笑着指着自己寻找到的宝地。一整面花藤墙依靠在山坡与各种树木枝干之间，大大小小金黄色的花朵纷繁开在一片绿色之中。
陈爷爷陈奶奶沉默一番，看着与之相邻，不远处邻居家菜地彻底陷入了沉默……
等叫来邻居家来相看，一番了解，解释之后，邻居阿姨笑着说道：“这多大的事儿，小阿芜我们还是信得过的，再何况咱阿姐也是同犯呢，哈哈哈。”
陈奶奶也笑着回答，“是我们家阿芜不懂事，幸好没有耽误太多收成。”
“这也是天意了，随手撒的种子长的比自家地里的还好，你说奇了怪不。”
陈奶奶唠着嗑与邻居阿姨慢慢的走了回去，陈爷爷也好笑的看着一旁站定的，彷徨不安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的小陈芜。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陈爷爷摸了摸小陈芜的头，“我们小阿芜还会再摘乱花吗？”
“不会了不会了！”小陈芜有点自责也有点委屈的说“下次…下次我问了爷爷我再摘！”
“好好好，菜园这边的花呀都是很珍贵的，将来长成了果实，很好吃的哦。”陈爷爷谆谆诱导，在大小事中慢慢教育自家孙女。
“爷爷，这种花花会长成什么样子啊？五角形的嘛？”小陈芜好奇的看着瓜藤上的花朵问。
“这种呢，长大后叫做苦瓜，用来炒鸡蛋最好吃了。”
“苦瓜？什么是苦啊？鸡蛋好吃！”
“这个啊……”
阳光下，一大一小牵着手朝着回家的方向慢慢走去，春日飘散的风与清香，每一处都是童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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