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重返家园
花轱辘车春去秋来,一晃已是第五个年头。
长话短说,张谢二家莜麦加工作坊,做的是风生水起,租住的大小六间房,已悉数买上了,可谢爷他,一个风寒就卧炕不起,虽经多方医治,但还是驾鹤西去,享年七十有二。
一日,天色还象往日,微雨中带着丝丝凉意,四爷和谢森贵刚给几家粮铺送了加工好的莜面。
爷俩有一搭没一搭,拉瓜着下一步收售行情。
“四叔,四叔…”
一位衣着破烂不堪的妇女朝四爷叫着。
“这谁呀?”四爷问森贵。
“叔,这女人有点面熟,但脏兮兮的,衣衫不整,想不起来。”
“四叔,四叔,我是魏家大媳妇,您儿认不出来了?”
“可不是嘛,魏大嫂,你咋这身打扮,脸也多日没洗了哇?出啥事了?”
森贵急急问道。
魏家大嫂有气无力地说,“四叔,森贵兄弟,我已好几天水米未打牙了,给我弄点吃的先。”
很快找了家面馆,魏家大嫂连吃三碗不提,才开始向四爷叙叨这两年的不幸。
这是去年春天发生的事……
我夫妇和小儿子还有刘福,在家里躲避战乱,国军飞机整天盘旋在隆盛庄上空,万人空巷,大家也没见过这阵势,也不知该往哪里去,只有躲在家里。那天下午大概刚到酉时,飞机轮番轰炸,我们四人聚在一起不敢出屋,连大气也不敢出,一颗炸弹从房顶窜进家里掉在做饭的大锅里,当时弹片横飞,连同锅铁沿儿,射向站着的当家人和小儿子及刘福,他们仨人当场没了命,那个惨哟……坐在炕头上的我,却毫发无损。老天爷呀,你为啥不把我也带走?
我草草掩埋了他们仨人,走走停停,这不,已来集宁大概百十多天,有一顿没一顿,实在是难熬,回咱水尽头村哇,得有200多里,也不知咋对大儿子说,我的命好苦啊……
听罢魏门侄媳的诉说,四爷忽又想起刚刚逃难的头一站,就是她嘘寒问暖,心里难免不受活。安慰她说“还是回村里吧,也让你大儿子知晓他父亲和弟弟的惨案,叔给你拿上盘缠,坐火车一天就回去了。”
四奶奶想村里想的厉害,她听街上人们议论,说国民党还乡团早已逃跑,村里早已经是**党的天下,原来的田地还是自己的,没地的人家也分了地。
就嚷嚷要回去。
最后把粮食作坊交于谢森贵兄弟二人和大后生二后生,謝家二兄弟过意不去,执意把他家原来的那辆花轱辘车送给了四爷。
三国演义》第一回讲:“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用来形容此时谢张两家再贴切不过,只不过少了当时的主心骨之一谢爷。
尽管这时的张兆莲已正式被集宁铁路招为工人,但还是扭不过母亲的回乡思切,也只好放弃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没有谁可以阻挡我们回家的路,除非我们不想回家。
花轱辘车同来同往相跟着,少了谢家人,多了一车粪,四爷四奶思谋着村里的五亩地,准备来年土地上大显身手呢!
这一年是1951年初秋,距离开水尽头村第五个年头,花轱辘车昂首挺胸,还是那吱吱声,不过用不着遮掩,大大方方的吱吱扭扭回来了……小说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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