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废物4
一个个名字被念到走上去，半天也还没叫到顾泽。
听说是按照以前的测试结果排顺序的，现在看来，应该是这么一回事。
以上面台子的测试仪器为中心，人群不时爆发出赞叹欢呼声，周围不少新生都翘首直勾勾地望着那个方向。
而顾泽好像个局外人，黑长的睫帘低低地垂着，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这时，广播传来:
“顾泽请到测试仪器前来。”
顾泽这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顿了顿脚步又才走向测试处。
本来喧闹的大厅几下就安静下来，视线如万箭齐发般都扫在他身上。
原本的喧闹现在却换成了窃窃私语，明明压低了声音却反而更清晰了。
“康德历年都那么难进，这样的废物凭什么能进？”
“哎，凭人家祖上光耀过。”
“那又怎么样，现在顾家可只剩他一个，还负债数千万呢，呵。”
数百年前，顾家显赫一时，与当时康德建校的校长关系颇好，更有许多在教育和资金方面的往来，便达成了这份无期限的学位约定。
当时康德公开承诺，顾家只要有适龄的子女，无论怎么样，康德都会提供学位。
那时的顾家家大业大、资力雄厚，与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根本没有人敢跳出来说一个“不”字。
不过现在嘛，快病死的老虎是个人都能来踩一脚说一嘴。
当顾泽走到测试仪器前，大厅的议论声也越发张狂、肆无忌惮起来。
“对啊，凭什么他就可以进康德！”
“这样的废物不配！”
不少人越说情绪越激动，渐渐地整个大厅里充斥了各种各样的言论，而这场争论的矛头本人还站在台上的魔力测试仪前一脸不明所以。
一中年男子冲到前面来，大声吼道:“校方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凭什么这样的废物都能入学！要知道每年多少孩子为一个名额争破脑袋啊！”
不少声音附和着这个男子。
场面眼看着就要失控，
“安静！”
一个雄厚的声音却在这时响起。
在看清人群中走出来的老者后，喧闹的会堂顿时安静了下来，静悄悄的，就算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见。
老者杵着拐杖，只见一身充满禅意的浅灰色长衣长裤，即便是老态凹陷的脸上也不失威严和气魄。
“钟钟老，您怎么不通知一声呢，我们也好接待接待。”二年级的薛主任刚得到消息就火急火燎跑过来。
老者正是已经退休了的老校长钟严，因为在整个星系都是排得上号的强者，再加上雷厉风行的风格，谁见了不尊敬地喊一声“钟老”。
薛刚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老者的脸色，脸上不禁流过冷汗，心底也是直打鼓。
钟老怎么会来呢？！他据说不是几年前退休就出星游历去了吗？
钟老虽然深陷却明亮有神的眼睛定在薛刚身上片刻，冷哼一声，“老夫不过是退休罢了，怎么还成了外人？”
薛刚被怼得哑然失语，只能讨好地谄笑着连连说是自己的不是。
老者两步走上一节台阶，面朝众人，不怒自威的气势尽显出来，“康德作为整个星系手当其首的学府，自然是要信守诺言。”
底下不少人内心都愤愤不平，却碍于钟老又不敢表现出来。他们要怪只能怪，那废材小子运气是真的好。
钟老停顿半歇，眼神复杂地轻瞥了一眼不远处呆愣着等测试的顾泽，才幽幽道:“自古什么都是能者居上，不如各退一步，如果这孩子通过了那各位就不要再有任何怨言，相反没有通过，老夫便亲自取消他的入学资格。”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有个别些人脸上的欣喜可以说是掩藏不在，毕竟所有人都知道顾泽是实打实的废物。
还以为钟老是来护着这小子的，没想到是来为民除害的！
“继续吧。”钟老说着，一边悠闲自得地坐在薛刚拿来的太师椅上，带着微微笑意的脸上让人捉摸不透。
仪器旁，那个负责魔力测试的老师，对着钟老恭敬地微微颔首，开口向顾泽重复那句重复了无数次的话:“请勿携带含魔力的任何物品，站至仪器平台上。”
顾泽按照指示乖乖站好在测试仪的站台上，
才刚站稳，仪器就响起一阵微小的嗡鸣，因为声响太微弱周围好似没有一个人察觉。
而也不是完全没有人发现，钟老本来平静无波的眼里在这一刻却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异。
“嗡嗡——”
顾泽头顶处的那一圈看起来制造极其精密的圆盘在发动声下发出阵阵白光，并慢慢靠近顾泽，在离他还有几指远的上空停下。
在场没有人发出声响，都紧张地看向走近仪器屏幕的负责老师。
那老师照例拿出记录表，抬了抬滑下的镜框凑近了屏幕，在上面点击着什么。
所有人都静静等待着得出结果，
负责的老师划动操作着仪器，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逐渐表现出着急和不耐烦。
负责的老师脸上也逐渐附上越来越多的汗珠。
这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清清楚楚显示魔力值已达到入学线，但怎么刷新都没有最重要的最高魔力值数据，
写着最高魔力值的一串字后，只跟了一条乱码。
难道这台测试仪器坏了？
负责老师狐疑地看着顾泽，这台仪器这么多届都不坏，却偏偏这届坏，还正好是这废物测试。
不对啊，昨天还让人检查过的。
“如何？”钟老微笑着问道，慈祥的笑容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在一圈紧紧密密的视线下，负责老师犹犹豫豫的，最终还是说出了结果：“仪器显示通过了入学线，但是但是最高值却显示异常，钟老您看这”
老者听后，好像早有预料一般，平静地环视众人后淡淡的说道：“听到了吧，这孩子是过了入学线的，可还有人有异议？”
刚才还叫嚣得厉害的那些人这时却缩在人群中，结果已经明摆着了，更何况还有钟老作证。
就算有意见，借几百个胆子，也不敢和钟老在这儿唱反调叫嚣啊。
顾泽从魔力测试仪上走下来，还有点不明白此时的状况，“所以吾辈是过了么？”
钟老：
好不容易有个百年难见的好苗子，好像有点不大聪明？
负责老师嘴角也抽了抽，“咳是的，你通过了入学。”
测试已经接近结束的尾声，顾家的老管家赵叔在接走顾泽后，热闹喧杂的大厅逐渐空荡无人。
钟老杵着拐视线望向人影匆匆的门口，灰白的眉毛遮盖下看不清神色。
他回过头看了看正在收拾现场的老师，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仪器，“那台老家伙也跟老夫一样，该退休了。”
这台仪器他以为只要维护得当，康德开多久就能用多久，没想到今天就坏在这儿了。
老者的脸上却不见可惜惋惜，
相反还带着几分笑意。
钟老抚着袖子站起来，手下拄的拐杖在地板上发出“噔——噔——”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
。
顾家少爷的卧室里，顾泽正迷茫地坐在没有床垫的床上。
屁股下硬邦邦的木板硌得人生疼，
少年破罐子破摔地躺下来，仰面望着房顶。
想到他还背负的几千万巨额债务，更是感到龙生不值得。
吾辈好想念你们，
吾铺着雪绒草的水晶大床。
以及超柔软床床上每晚陪着他入睡的各种奇珍异宝、亮闪闪的钻石宝石。
吾辈要搞钱！
只见顾泽“唰——”的一下从木板上弹起来
着实把旁边斗嘴、菜鸡互啄的两小只给吓了一大跳。
小白松开手里一把子的鸟毛，圆嘟嘟的小脸笑得殷勤“大人？”
“你这只臭虫撒开！我才是大人的小弟！”雀雀怒吼着冲过来挤走小白。
一鸟一虫你一言我一语地又厮打成一团。
“吾要出去赚钱！”
两小只正打着呢，听到后齐齐顿住，停在某种奇怪的姿势疑惑地看着顾泽。
什么东西？
“赚钱！”顾泽看他两还一脸蒙圈的样子，又郑重其事地大声重复一遍。
某只鸟:我一定是被这只臭虫揍得幻听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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