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荒诞本质
郁淸雾一早到公司被叫去开小会。
得知宁芮儿急匆匆辞了职,经理要求她暂时接替工作,还让跑去医院找宁芮儿交接。
那么没猜错的话,接下来的日子,是埋头苦干,是精疲力尽。
在没搬到柯誉家前,郁淸雾几乎不见太阳,出门坐地铁太阳没升起,出地铁站阳光被钢铁森林遮挡,下班时太阳也下了山。搬家后,她能见到阳光的只有步行到公司的那半个钟。
现在不行,工作太多她感到越来越累,完全走不动道儿。
行尸走肉几天最终选择打车上班,唯独的阳光浴最后也被辛劳剥夺。
打车上班,换以前想都不敢想。
和柯誉相处这段时间,她对自己的生活质量要求越来越高,花费越来越大。
人也越发地漂亮。
她尽力去赚钱,尽力去打扮,浑身解数去想让柯誉在意她一点,就一点点。
她明白他们之间有多远,是努力八辈子都赶不上的距离。不奢求什么,只是想有机会拥抱他,感受他的温度。
这一个星期被工作烦透顶,连续通宵两个晚上,再继续下去估计要死。
郁清雾决定出去透口气,想去动物咖啡厅慰劳心灵。
在玄关鞋帽间翻了又翻,没找到在何骏野生日那天穿的华伦天奴穆勒鞋,以为在房间衣帽间里又跑回去找。
仍没找到,她下楼问住要回家的李阿姨,“阿姨,你有没有看到一双,有很多小铆钉的平底鞋呀?”
阿姨摇摇头。
郁清雾绞尽脑汁回想放哪儿了。
忽地猛拍一脑门儿。
鞋在那天被柯誉弄掉了!
立马踩着拖鞋啪啪上楼敲开柯誉的书房。
进门看到他在沙发上看数据图,便直奔话题,“何俊野生日那天,你抗我回来时我的鞋是不是掉了?你怎么不帮我捡呢,也不提醒我!”
“那鞋很贵”语气有生气有委屈。
叹了一口气,“哥们儿,你把我气到了。”这回语气是无奈带点撒娇的成分,她想要柯誉的安慰。
柯誉抬眸,眼神冷箭般射向她:“我带你回来你谢过我了?”
郁淸雾心脏一紧。
他声音很严厉,像在批评她。
是生气吗?
脑子快不过嘴,她强词夺理说:“谢谢你带我回来。”
“可一码归一码,那鞋是我朋友送的礼物,对我有意义,我也很喜欢,而且只穿了一次。你看掉了应该提醒下我吧,把那么贵的鞋弄丢心疼得紧。”
柯誉一直在翻看图纸资料,无意搭理她,也不知道听没听。
“算了。”郁清雾也没指望他怎么样。
太过自我了,她凭什么犯作。
正要扭头走,柯誉这才开金口。
“你把我一模型摔裂,我找你算账了吗?”
“那模型,你又知道多贵?”柯誉头抬也没抬。
郁淸雾眨了下眼,偏过头,装听不见,右手拇指开始不自觉去磨小指指甲。
忘了有这回事儿了。
她知道多贵,她虽不喜欢玩具,但也知道有钱人爱收藏潮玩。收藏品不是图它有多好看,收藏的是它的意义和升值,这摔的不仅仅是他刚买回来的价钱。
前不久她抱着一大箱快递,一个不注意碰倒了个艺术模型,发现裂痕的下一秒就掏出手机扫描搜索,找了半天才证实那玩意儿可以要她命。
柯誉听不到回答,抬起头就瞧见她那不服气的样儿。
放下手里的资料,后靠沙发点了根烟,在吞云吐雾间叫她:“郁清雾。”
她偏回头看他。
柯誉朝她勾勾手指,“过来。”见人没动,又说,“不想赔钱就过来。”
郁淸雾忐忑不安坐到他身旁,两手怀着手臂,直视前方,眼神和语气仍傲娇得要死:“你说吧,什么条件?”
柯誉往她那儿坐得更近了点儿,夹烟的手搭在她后面沙发背上,望着窗外意懒心慵。
“不如,晚上来我房间,我再告诉你。”
郁淸雾睫毛轻颤一抖,屏气敛息,眼神愣怔。
她当然听得懂其中的含义。
扭过头故作好笑问他:“怎么?看上我了?喜欢上我了?”
“没看上,喜欢上。”柯誉回答很果断。
只是不明白,他怎么一本正经说着色/色的话。
“你到底要干嘛?”郁清雾猛地皱眉,往他肩头一扇。
“不说了吗,喜欢上。”他垂眸回看她。
“就上床?”
“不然你想砸锅卖铁,还是想以身相许?别这么玩儿…”柯誉身子往前,慢条斯理地在烟灰缸里把烟捻灭,“就你,以身可以,相许不必。”
她冷笑一声:“您真过奖,不过您想多了,我不婚主义,死都不嫁人。”
柯誉轻轻点点头:“嗯,挺牛。”
“要照你说的那样儿,那我岂不是在卖肉?”
“你该这么想,那东西就当作礼物送你的,既然是你的,摔碎了又如何?”柯誉重新往后靠,仰起头闭目,百无聊赖。
“我要不干呢?”
“你随意,以你能力还是能还上钱的。”
“不喜欢上我了吗?”
“不是只有你一个好上。”
郁清雾一听直起上半身,眼神捉摸的凝视他:“你在骂我还是夸我?你上过多少个?”
柯誉瞥她一眼,嫌啰嗦避开了问题:“一码归一码,鞋多少钱?赔给你。”
“我不要钱,显得我多小家子气。”
“型号发给我,明天让人买新的给你。”
“不要。”
柯誉瞪她:“不要脸是不是?”
郁清雾有点儿虚,朝他揶揄一笑:“你怎么那么耐不住女孩子?”
柯誉被她烦得又点了根烟。
他忍了:“想要什么?”
郁清雾把手搭在他大腿上,敛笑说:“晚上来我房间,我再告诉你。”
静了一秒。
烟雾缭绕上窜,□□在体内跟着上涌,他们在烟雾中对视,她拿下他唇间的烟,吸一口,凑上前唇对唇隔着点儿距离,把烟雾往他那儿吐。
柯誉眯起眼屏住了呼吸,没吸她给的烟气,烟雾在两人之间散开。
郁清雾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白雾中从他黝黑的瞳孔看自己的倒影,乱了呼吸。
往前伸颈与他嘴唇相碰,两人都没合眼,柯誉没所动作,眼神平静的相觑。
两秒后,她主动张开嘴吸吮,膝盖跪在沙发,夹烟的手搭在沙发后,另一边扶在他脖颈后。
好一会儿,郁清雾进入情境,半阖眼睛,舌尖舔着柯誉唇瓣,希望他能回应一下,可他还是那样漠然置之,越到后面她的心越沉。
烟灰一节一节掉落,指间感到烟蒂传来的热度。
烧到尽头,烫得她松了手。
于此同时,柯誉抓住她手臂从他身上扯开。
那瞬间,郁清雾脑子灵光闪过,想到柯誉是真的很厌恶她。
手背擦去唇边自己的口水,眼眸飘忽闪烁,不敢直视柯誉,稳住呼吸问他:“讨厌我?”
“你认为呢?”柯誉用拇指把下唇的水渍一抹,摁到她唇上,“陈行真是看错了人。”
郁清雾瞳孔一缩,把他的手挥开,挺直腰板,从沙发上下来,理了理衣角,往外走。
背对着柯誉,动作行云流水,像极了在酒店提裤子走人的人/渣。
“你忙吧。”
气没透成,心也没散,反倒更堵得慌。
她在想。
看错了什么?
男人之间少不了谈女人,陈行是怎么和柯誉谈论她的?柯誉是不是认为她图谋不轨,是不是觉得她恶心?
想想刚才,和之前引诱他的一切,是了,她确实很恶心。
洗澡时都还在想,他会过来吗,她要过去吗?
她亲他都不回应,应该也不想和她做了。
“真烦。”
反正她不会过去。
最后还是没锁房门,死困万困的在期盼,结果没熬到十一点睡着了。
柯誉刚刚好结束视频会议在郁清雾睡着的那个点。
等他洗完澡出来才想起刚才他们的对质。
郁清雾住的房间在他书房旁边,也是离他最远的一间房,各在二楼的一边。
走过二楼中央小客厅,没走到郁清雾房门前,已看到门缝下灭了灯光。
这姑娘说话瞎弹奏似的,不靠谱儿。
原本只是逗逗她,谁知她真以为他喜欢上床,也意想不到她没保持矜持,真接受他胡说的那套,还学以致用反将他来维持自己的面子。
既然她想玩儿那就陪她玩儿,但现在早早熄灯又是搞什么?
行了,他才是被逗的那个。
当晚郁清雾做了个她一直担心发生的梦。
梦里她一事无成,毫无作用,所有人都在远离,最终在领导办公室,领导对她说:要不你走吧。
她不知所措,脸上是难堪的笑容。
她说:我还能做其他的。
领导想了想,说:公司缺保洁。
郁清雾睁开眼,眼中毫无生机,像潭死水,空洞地倒映一片漆黑。
拿过纸巾擦拭背后的汗,不断在回想,自我总结这个梦反映了自己是什么心理。
她得出结论,一直以来不被领导认可,宁芮儿生病辞职导致她工作增多,以及同事在背后说闲话,还替实习生但了个锅,再加上为柯誉花心思,也得不到他的关注。
得了,他们是焦虑的源头。
可目前她还不能换工作,她对职业没有规划,只知道做什么事拿什么钱。
柯誉
疏远他。
……
柯誉精神饱满下楼发现郁淸雾还在家里做早餐,过去站在一旁紧盯她的脸。
凑得很近。
郁淸雾疑惑地扫视他一眼,暗骂:有病。
柯誉抬起腕表指给她看:“八点半了,不上班儿?”
郁淸雾瞟也没瞟一眼,关了电炉的电源:“不急。”
“最近没食欲,熬点儿牛奶燕麦带去公司吃。”她边说边把粥盛进碗里给柯誉,“第一次做,你尝尝好吃吗?”
柯誉才刚吃进口,就很不给面儿地摇摇头。
郁淸雾重新拿了个碗盛,细细品味一番,“我就说是你太挑。”呼哧呼哧忍烫吃了几大口,“分明就还ok。”
柯誉摸上她扎了高马尾露出的后勃颈,轻轻掐住:“那我吃什么?”
郁淸雾忙着把自己餐盒装满打包,没空和他大清早玩暧昧:“我没时间了,冰箱有食材,今天你自己做吧。咖啡粉我放进机器了。”
话没说完人已经从他手下溜走。
柯誉侧额,余光斜视她清瘦的背影,收回视线给自己做了热美式,拿回刚才的碗盛粥。
说这粥不好吃他没撒谎,是她做得真不怎么样,但也能下嘴,主要是他现在不想下厨。
郁淸雾下午去了趟医院,若不是工作有问题她是真不想和宁芮儿再有关联。
宁芮儿这个人是真喜欢不起来,入职相识的第一面就开始排斥。
她起初不明白为何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心生厌恶。
后来在宁芮儿各种“婊里婊气”的动机中悟了道理。
远离第一眼看着不舒服的人,不然自己的气场会渐渐衰弱。
“我以为你来会给我带喜欢的玫瑰花。”宁芮儿看着进门就拿出电脑的郁淸雾,忍不住想和她斗嘴。
“别吵,现在是工作时间。”郁淸雾满不在乎什么探病礼仪。
“可我已经离职了哦。”宁芮儿在自鸣得意,扯着嘴皮笑。
郁淸雾白了一眼:“是,但也请你负点儿责任,协助我把你的烂摊子摆好。”
宁芮儿耸肩摊手,扬起眉毛故作无辜:“那又怎样,我离职手续已经办完了,这也不关我的事,想让我帮你得改改你的态度。”
郁淸雾点点头,停下摆弄电脑的手,微微眯了眼,仰首伸眉道:“是啊,你的病也不关我和陈总的事儿,但因为你住院辞职,公司里在变本加厉传我们的谣言,你说我要不要辟谣,嗯?”
她知道宁芮儿不敢告诉别人真正的病因。
“传呗,你们不都无伤大雅。”宁芮儿眨巴两下眼睛,扁了下嘴后,总算坐起身伸手拿过电脑,“什么问题给我看看。”
“宁芮儿。”门口走进一波医生查房,在前头的主治医生起了头。
“在呢,左律医生。”宁芮儿一听声儿就知道是谁,不耐烦的表情立马喜上眉梢。
“明早做一遍检查下午可以出院了,回去先别急着上班,半个月后再来复查。”医生翻着检查表叮嘱道。
“明天国庆放假,谁上班呀?”宁芮儿轻笑。
郁淸雾在电脑敲着字,睨宁芮儿一眼,不满道:“医生会上,因为你,我也会。”
“医生真伟大呀。”宁芮儿没理会郁淸雾最后那句,看向医生,“左医生明天上班吗?”
医生因郁淸雾说话看她的视线转到宁芮儿身上,他只点了下头,领着人走向下一床病人。
郁淸雾结束工作后坐电梯下楼,她缩在最角落玩手机,电梯到13层进来了两位外形精致的男女。
乍一看发型很像肖修泽和肖蕊露,因为太久没见,又戴着口罩不是很确定。
电梯里已塞满人,他们站在最外边,男生把女生宝贝似的护在怀里,曲背低下头让女生贴在耳边说话,之后隔着口罩亲了女生唇部的位置。
这亲密度,是男女朋友关系才能做,而肖修泽和肖蕊露是亲兄妹。
郁淸雾着了魔,故意放慢脚步跟在那对男女后方。
确定了。
他们在医院门口上的车就是肖修泽的。
她好像。
发现了个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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