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陆哥，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帮学校无偿试药。”
王青的声音逐渐染上了哭腔“明明，明明是他们害得尚疏住院的。”
“我当然不会忘记他们做了什么。”
陆昂凶狠地揪住他的衣领，大声喊道：
“但他妈的现在捅出这件事情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证据不足学校什么也不会承认，只会让我们之前的妥协和努力全部白费！更何况尚疏那对脑子进水的父母签了免责声明，我们根本就不占优势！”
“对，对不起，我没想这么多。可万一检查组能帮我们主持公道呢？”王青嗫嚅着开口。
“就算万一，那也只是你一个人的公道，我要的是所有人的公道。”
陆昂松开手“你在哪个信箱投的信？我去把它拆了。”
“它在学校后门教学楼的墙上，陆哥，我带你去吧。”
说完这句，两个人便相继离开了。
她好像知道原因了，秃头老王不愿意告诉她真相的原因。
丁瓜瓜觉得嘴里有些苦涩。
假使她清楚尚疏住院事件的全部经过，又被告知同班同学还在替学校试药，别说举报信了，她可能会直接冲到教育局去。真的很难做到啊，一边忍着良心的煎熬，一边在犯罪者手下慢慢收集证据。
奇怪，她突然也能理解王青和叶清烨的做法了。
丁瓜瓜胡思乱想着，旁边的舒泽同样陷入了疑问。
伯父伯母为什么要签学校的免责声明？既然是学校的过错，不应该由学校来担责吗？除非……
想到某种可能的舒泽脸色微变“丁瓜瓜，我还有事就先回家了。”
“路上小心，明天见。”
丁瓜瓜挥挥手，也没心思挽留他，自己背起书包走了。
回到家中，丁瓜瓜翻出原主的日记本又重温了一遍：
星期一，十月三
尚疏住院了，我一定会为他查出真相。
时过境迁，看到这行字的丁瓜瓜心中所想已不同于往日。
原主是如何挣扎，愤怒，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崇尚正义的“人间理想”坠入黑暗呢？她曾鼓起勇气在网上写下匿名信，就说明她绝不会甘心沉默于学校的胁迫。
“对了，还有个东西没有调查。”
丁瓜瓜打开电脑，噼里啪啦在键盘上输入几个关键词：
习学高中，学生试药，匿名信。
很快，网页便加载了出来。丁瓜瓜滚动着鼠标，一页一页浏览相关内容，终于在某个论坛上查到了全过程。
事情起源于某个平常的下午，一位名叫“沉默的深渊”的用户在学校论坛上发布帖子，内容便是质疑学校是否在拿学生试药的匿名信。
丁瓜瓜扫了一眼里面主要的怀疑论点：学校里随处可见但需要长时间登记治疗效果的药品、半年两次过于详细的体检，还有学校每次大型活动都有的药企赞助商。
整篇文章抽丝剥茧，娓娓道来，再配上结尾处掷地有声的质疑，很难不让人相信这里的观点。
她倒要看看学校是如何辟谣的。丁瓜瓜兴趣来了，她退出帖子，继续往下翻。
“咦？！”看到后面内容的丁瓜瓜瞪大双眼“学校怎么自爆了？”
月亮高悬，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第二日早晨，顶着一双黑眼圈的丁瓜瓜出门了。
中午放学后，她要赶紧把昨天看到消息告诉舒泽。丁瓜瓜脚步虚浮，闭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丁瓜瓜，早上好。”校门口的白初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好好好。”丁瓜瓜敷衍地点点头，继续往里走。
等等，不太对劲，为什么校门口只有他一个人！丁瓜瓜猛然回过神。
“恭喜你中奖了。”白初在手上的板子处写上她的名字“你是唯一一个哦，在检查组到来期间撞上学校的迟到检查。”
“哦，名单是给班主任吧。”丁瓜瓜不仅不慌，还从书包里掏出了旺仔牛奶递给他“辛苦你了，站岗是不是很累啊？”
“名单给校长，惩罚是下周在全校师生面前说三千字的检讨。”白初接过牛奶，插上吸管吸了一口。
头可断血可流社死不可有。丁瓜瓜拍拍他的肩膀，阴森森地威胁道“快把记录删了，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不然……”
“不然？”白初眼睛里的笑意更盛了。
“不然别逼我跪下求你。”丁瓜瓜没骨气地投降了，没办法，这个老狐狸心太黑她实在是斗不过。
“要我答应也不是不可以，这样吧，你陪我吃一个星期的午饭。”
白初轻轻勾起她的小拇指“好了，现在契约成立。”
喂，我还没有答应呢！丁瓜瓜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白初勾得更紧了。
“以防万一，我先盖个章。”白初把大拇指轻轻贴上她大拇指，微凉的触感从指腹一直穿到她的大脑。
“我我我，我要去教室了。”丁瓜瓜飞快地把手抽回，面色发红地跑了。
“平时呆呆傻傻的，对身体接触竟意外的很敏感？”白初低低地笑出了声，漂亮的眼眸里充满了兴味。
“今天中午我会来班级门口找你，先别急着走。舒泽留。”回到空无一人的教室，丁瓜瓜发现了自己桌子上的小纸条。
怎么办，和白初吃午饭的时间冲突了。丁瓜瓜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唉，只能在课间去高二那边一趟了。
语文课下课，交作业。数学课下课，跑操。英语课下课，上厕所……莫名其妙被小事绊住脚的丁瓜瓜麻了，眼睁睁地看着时钟拨到了十二点整。
“噔，噔，噔——”
铃声一响，丁瓜瓜抓起书包就跑。
然后她就被两个人拦住了。
“丁瓜瓜，你想去哪？”同时说话的舒泽和白初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丁瓜瓜“他是谁啊？”
两人各自抓着丁瓜瓜的两个胳膊，语气里是浓浓的敌意。
糟了，最坏的情况出现了。
看着周围突然聚起来看热闹的人群，丁瓜瓜生无可恋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想去没有社死的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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