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篱上血薇
“所以说，什么梦魇蛇、蔷薇女神都是女主为了报仇编造的，她通过心理暗示的方式把这些强行灌入别人的记忆中？喂——”
“啊？嗯。”印循然抖了个激灵，回过神来，“不过那需要很长时间，而且意志力越强的人操作起来越难，时间最长的一个甚至用了五年。”
“她为了报仇，直接间接地害死了薛家六个人，男主作为警察，最后却放了她……一个人真的可以为了爱情放弃信仰和原则、违背良心吗？”
“这只是小说啦！女主一家十几口曾经被薛家害得很惨，一般读者会有同理心，对她的复仇表示理解。而且结局也算是开放式，最后男主虽然开枪了，有没有打中女主作者并没写出来，男主放了她的说法是我个人的主观判断。不管是因为爱情还是因为同情，这样的结局比较好理解。况且小说的时代背景不同，这种结局看起来还算平衡，要是在现在这样的法治社会，肯定是不行的啊！
“电影改了不少内容，比如小说里女主杀每一个人都是精心策划，电影里女主没有这么残酷，死的人没那么多，薛薇的死因也彻底改了。原书薛薇死得很惨很虐，电影里是继母失手误杀，而且她的死，还唤醒了被催眠的继母。嗯……女主戏份也比书里少了很多……还有结局，男主放走了女主，但女主最后自首了，因为鉴定出有精神疾病被关进了精神病院，男主经常去看她，终身未娶，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在一起了。”
“噢——”宋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诶？蘅姐你说，江文明会不会也是被人心理暗示了……”
“那就不是我力所能及的了。”
“唔……蘅姐，你真的会读心术吗？”印循然咬着筷子小声问。
“你又在怀疑我？”
“什么又在怀疑啊？我……好吧，我确实怀疑，你要是真的会读心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问题？”
“在你眼里读心术到底是什么？”
“呃……就是能看出别人心里在想什么，起码是大概在想什么。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诱导和察言观色的能力登峰造极，就是读心术。”
宋蘅挑了挑眉：“我不懂心理学，察言观色我倒是比较在行，算不算会一点读心术？”
“好吧，算……”
纪鸣鹤住在十六层，而且印循然事先打听过了，此人单身独居。
宋蘅找了个绿化带作掩护，趁夜色直接用析灵术上了阳台，一首曲子把纪鸣鹤“哄睡”，然后从室内给印循然开门。
纪鸣鹤家很大，但房间很少，除了该有的配置，只有两个房间。已经夜深，他还坐在书桌前忙新作品——当然，此时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宋蘅的表现很淡定，印循然却被书房中的景象震惊了：这间书房很乱，不是因为摆设乱，是因为墙上、柜子上、书架上贴满了画风怪异的手绘稿，落款有作者姓名——纪鸣鹤。
乍眼一看，这些手绘稿应该是作家对某些场景的描述，不得不说，作为一个作家，他的画功很厉害，虽然不能和专业画师比，至少能让人清晰地看出正在发生的事。
诡异的是，大部分的画稿中，除了一名少女线条清晰细腻，其他的人物线条都随意甚至疯狂。
而那名少女的模样，差不多就是姚唯初了。
宋蘅站在纪鸣鹤身后，金色流光在她的手腕和纪鸣鹤的脖子之间流转了近十分钟后，她收回流光，长长地舒了口气。她的额头和鼻尖都沁出了汗珠，面色通红，看上去刚才所做的不是个轻松活。
印循然站在旁边一直不敢打扰，等到宋蘅转身时，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搀扶。手还没抬起来，宋蘅就抿了抿嘴，兀自走到窗户边的椅子坐下。
她拿着笛子缓缓吹了一支耳熟的曲子，让人身心舒畅。
“蘅姐，你还好吧？”
宋蘅缓缓摇了摇头：“没事，他的灵……算是正常吧。”
“算是正常？那为什么我看他跟别人不一样？”
“因为自身经历导致灵的强弱变化就算正常。”
“哦……他这满室的画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来自于他众多作品里某个有共同点的角色，或者说，他将某个他深爱的人拆成碎片融入了他的作品里。比如薛薇。”
“薛薇？不是唯初？”
“是薛薇，怎么说呢，他对唯初的感情很微妙，我看得不是太清楚，但很确定，他很关心唯初。我猜想哦，他想把自己深爱的角色放到画纸上，但是大概差了一点构思长相的想象力，就用唯初来替代，但他心里的那个是薛薇。他很赞赏唯初这个扮演者，但同时又对别人扮演薛薇感到抵触。”
“这么复杂……这么说，你刚刚对他用了你们的读心术！”
“算是吧。”
“居然能读得这么精确？”
宋蘅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蘅姐你教教我，让我试一下嘛，不管能不能学会，试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宋蘅歪着脑袋看着印循然，佯装遗憾地说：“不是我这个师父小气，如果没有我的辅助，你现在只能感觉到辉光不一样，连灵都看不到，真的没法试。”
“唔……”
“看你这么执着，我就明跟你说吧，所谓的驱灵师的读心术，你可能真的无法学。驱灵师读心，用的是转驻之术。”
“那是什么？”
“把活人的灵转存到自己的灵池中，就是转驻。这是驱灵师最基本、最重要守护力，也是驱灵师区别于普通人的天赋。前提是能感知到自己的灵池，并且把它和自己的肉身分离开。”说话间，宋蘅放出了她的金色流光，流光从她的手指尖飞到空中，盘旋，幻化成各种花的形状。
“这个，就是我的灵池。”流光快速转了几圈，飞回宋蘅手中，“普通人灵池与肉身分离，会直接死亡。”
听到这儿，印循然瞪大了眼睛。
“转驻之后，驱灵师的意识就能接收到那个外来灵的意识，获得对方的情绪、情感，甚至一些记忆片段。这就是驱灵师的读心术。”
印循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哦——所以之前你是用转驻之术接收了我的意识才知道我在诓你？”
“转驻和接收意识的消耗非常大，相当于操控一个活人的灵，消耗程度和难度超过净化或者直接消灭一百个灵，没事儿不会随便用。而且，你也能看见。”
“怪不得你刚才……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诓你？”
“察言观色。”
“那你是明目张胆地在骗我啊！”
“什么？”
“不是，我是说，我也太明目张胆了。”
宋蘅窃笑：“像你这样本来没有天赋，意外得到十二芯强化的普通人，能做到独立净化灵就算奇迹啦！”
“我不是普通人，我是天生聚灵体！”
“噗——本来呢，十二种灵其实是有颜色差别的，可十二芯并没有给你肉眼直接可见灵的能力，所以只能用别的方式……灵主导的是人的情绪和情感，你可以利用自身的意识尝试和外界的灵共鸣，感知它们的存在，这种事用语言很难讲清楚，等你遇到的时候或许自己就能悟透了。”
“嗯——”印循然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离开纪鸣鹤家之后，印循然直接把车开到了姚家的位置，停在别墅正后方。
宋蘅用老办法进了姚唯初的房间，这次呆的时间长了些，下来之后笑得有些怪异。
“她的灵和上次我们离开后没变化，不过，大概因为今天你大哥陪了她很久，开解一下，她的心情倒是真放松很多。”
“呃……今天差不多从出殡开始，我大哥就一直陪着她，我出门的时候我大哥还没回来呢。”
“家长都通过气了吧？”
“嗯。”
印循然咬了咬嘴唇，终究是没把印循韬那晚说的话告诉宋蘅。
葬礼之后，陆芹禾、姚舫持和伍棠聊了一会儿，虽然没有说明，两家基本上都心照不宣了。
他大哥不会把太多时间和精力放在感情上，感情是次要的，这对姚唯初来说可能有些不公平。如果对方是宋蘅的话，大哥是不是依然这样？
那他就更不应该执意撮合大哥和宋蘅了，宋蘅值得拥有更深更真诚的！
宋蘅自然是不知道他这一脑袋的细胞都快摩擦起火了，到家就自顾自地回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宋蘅起得比较迟，下楼的时候母子三人都在吃早餐。
“早上好啊姐姐。”宋蘅微笑着跟陆芹禾打招呼。
陆芹禾有些惊讶：“阿然，小蘅来了你怎么也不说一声？昨晚跟你一起回来的？”
“是啊，我都忘了嘿嘿。”
“这也能忘？这么大个人了，成天像个孩子。”
陆芹禾热情地招呼宋蘅吃早餐，印循韬只是和宋蘅交换了一个打招呼的眼神，客气地点了点头。
“蘅姐，你这称呼不对劲，我和我哥叫你姐，是平辈，你怎么着也得叫我妈……”
“我和姐姐怎么称呼是我们的事，跟你们兄弟俩怎么称呼我没关系！”
“嘶——怎么没关系？再说了，你年龄在那儿。”印循然眉头紧皱。
陆芹禾倒是笑得很愉悦，很明显，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叫她姐姐让她很受用。
客厅的电视播放的早间新闻突然引起了印循然的主意。
凌晨四点十分，知名演员祝某尚在东磐石街涉险危险驾驶，致两名清洁工一死一伤，肇事者神志不清，已排除酒驾、毒驾，疑似疲劳驾驶，具体原因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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