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擂台
颖溪一想到往事，不由得以拳砸墙。
尾鸢从后面走来说，“颖溪，看来你很不喜欢白军师啊。”颖溪回头看她，她已经拿起笛子了，颖溪反射性地想毁坏她的笛子，但尾鸢吹响了的几个音符，让她急躁的心安了下来，这溪水般的笛声竟然让她想起了司隐。那被风吹拂的白色的衣袖，以及似乎对她付出全部的表现。
尾鸢吹毕，“这首浣溪能让人心情平静，”她又骄傲地说：“这个世间只有我能吹奏十二宫曲了，你能听到真是托了八辈子的福气。”
颖溪嘴角轻轻一笑，她真诚地说：“你真厉害。”
尾鸢脸红了，她说：“就、就算你夸我，我也不会忘记你之前对我的无礼行为的。”
“是是是，公主大人。”颖溪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尾鸢说：“等等我。”颖溪回头看，她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走来。颖溪心想：还真扭到了啊。
颖溪走过去说：“你想去哪，我背你过去。”
尾鸢撅着嘴，“就你，我怕我们双双翻车，我能自己走的。”
颖溪平时训练能背比她自己还高的一叠叠木柴和沙袋，尾鸢当然不在话下，但这时她看到那边有两个小宫女，赶紧喊过来，尾鸢疑惑地看着她。
颖溪对两个小宫女和颜悦色地说：“这位是尾鸢大人，你们知道吧。”
她们快速看了眼尾鸢，点点头。
“她手脚不便，要去哪里就带她去哪里。”
“是。”
她们走过来想扶尾鸢，尾鸢则生气地对她们说：“到底谁是主子，我都没开口，为什么要听她的话，赶紧离开，否则我让你们好受。”然后尾鸢摊牌了，“你要去哪里？带我去好不好。”
“没什么好去的，我想着随便走走。”颖溪若有所思地说。
“那既然这样，你和我一起去看晚灯宴好不好。”
“可以。”
尾鸢揽住颖溪的手臂，眼睛笑得弯弯的，有光亮在其中浓密的睫毛中闪烁。
晚灯宴其实也是刚刚的擂台所在，只不过上面一条条灯笼穿插而过，小伙计爬上梯子，给灯点上火，在暗蓝的天空下，它们一盏盏亮起来了。
尾鸢说：“真漂亮，如果军师取得天下的话，天下定都是这样的景色。”她看向颖溪，颖溪黑月般的眼睛映不出任何光亮，她最擅长的本事就是自我扫兴，虽然自己快乐不起来，但好的一点是她不会让别人扫兴。
颖溪礼貌地回：“如果真是这样，祝你的军师早日把天下掌握在手中。”但心里巴不得军师事未成，身先死。
下面的擂台依旧热闹，仿佛又是争胜又是切磋又是不打不相识，一打即为友。人群好像一群沙子被无名的水推动，都往左前方去了。
她们在刚完工的高台回廊里走着，一根根柱子一掩一盖住下面鼎沸的人群，颖溪疑惑地看着，转眼间就到了高擂台的最佳观赏点。
颖溪这才知道下面擂台为什么会人气这么高了，因为是两个年轻小将，俊男靓女打架会引人兴奋。少年身穿白衣，头发一丝不苟地束起来，玉冠高束，面容干净清秀，浑身正气。他手拿着剑向对面的少女作揖。
而对面的少女身穿红衣，腰束牛皮漆禾带，护腕是红软鹿皮，手拿着一把细长的剑。脸上戴着一张半脸银制面具，面具边缘有紫纹，颖溪看到后，便知道她是谁了——不久前看到的司隐的宠儿。这个薄翼紫纹银面具就是司隐的面具之一，不过她不常戴。
其实并不是司隐不常戴，而是颖溪每次单独见司隐，她都以真实面容来见她。
颖溪寻思，不过这个少女才进渊影门没多久，就可以出来了吗？那究竟是多么有天赋，还是多么受她喜欢。比武还没开始，尾鸢就说：“这个少女必输。”
确实论下盘稳度，和力量，以及身上所流露的自信都不是那一少年的对手——他应该出自名门正派，且修行多年了。
开始了，少女亮剑，众人在看到剑身的一刻都屏息凝气，一把泛着暗蓝光的窄剑发出仿佛来自远古的回响，从剑鞘中脱离出来。
“好剑，”尾鸢赞叹，又说，“可惜了，这么好的剑被她糟蹋。”
颖溪说：“人家还在成长过程中。”
尾鸢摇摇头，“她和我们一样大，已经不小了。”
两人开始交锋，少年未出鞘。来回几下，果然少女握剑的手开始不稳了。下面响起嘘——的倒喝声。少女的脸颊开始涨红，她往人群某处看去，颖溪也看过去。
在喧闹的人群中，一个身姿纤细挺拔的白衣人站在人群之中，正安静地看着擂台。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抬头，两人面具中的眼睛都对上了，颖溪迅速撇开。颖溪这时候觉得尾鸢抓住自己的胳膊的手格外地烫人。
少女尽管实力不足，但依然不依不饶，少年烦躁得也被迫出剑，尾鸢惊讶地看着，“她和你还挺像的，越愤怒越有力量。而且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有毅力。”
颖溪点头，只赞同后面那句话，但随着两人开始动真格，情况变得不妙，这一少年早就没有一开始怜香惜玉的表现，他因为这打不败的少女，而变得狠辣，打法也越来越粗糙，最后竟把剑当刀使，胡乱砍着。
大家都兴奋起来，尾鸢说：“是我小看她了，越来越精彩了。”
而反观最初愤怒的少女，她越来越冷静，根本不想出剑，只是躲着越来越乱的少年的剑。突然少女没意识到后面有个石头，她摔了一跤，少年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剑直接往下刺。
颖溪赶紧甩线！
这电光火石之间，在下面的观众看到少年的头和他手中的剑都各飞一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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