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魂游天外
席-落后山村-out原始人-靳目光不咸不淡的撇过刚才说话的男生一眼,在喉咙里呵了一声,而后将视线移过,径自走到了最后一旁的空位。
刚才还教育他们好好学习,苦口婆心的人此刻浑身没骨头似的,懒洋洋的靠在座位椅背上,大喇喇的姿态自然的这里仿佛是他家后花园,任他肆意妄为。
席靳手臂搭在椅背上,眼尾从下往上轻扫,明明教室里一片差不多的高度,偏生生让他显出些许睥睨的姿态来。
那么不同而耀眼。
许继光依旧是温和的笑,贵公子的姿态温和而儒雅,见平常只看得见一片后脑勺的课堂此刻竟抬起了大部分头,也没多少变化,唯有掠过席靳时,竟有一丝奇异的温度,有了点人间的生气。
“今天开始我们从头开始。”话刚落地,立刻有人疑问出声。
“老师,我们都已经开学一个月了,重新开始会不会进度跟不上啊?”
许继目光落在出声的那个男生身上,声音从容而自信,手落在教桌上唯一一本却依旧崭新的数学书上,反问,“从头讲起而已,我难道会没有这个魄力?”
话一落下,班级里立刻响起附和起哄的声音,“哇,老师不愧是老师,牛逼。”
大家都是青春正盛少年,谁心里没点豪气?谁不佩服憧憬自信的男人?不得不说,这句话,硬生生拉进了许继在他们心里的距离,远比什么看似苦口婆心有用多了。
“好,那我们现在开始讲第一节——函数。”
席靳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明明正当恰如其分的年岁呆在最该在的地方,男人目光回掠间,却全是——格格不入。
上学的年岁啊,离他太遥远了,久到……都记不清了。
男人睫毛微垂,拓下浓密的阴影,骨节分明的右手搭在座椅上,无意识的轻轻敲击,又倏然收回。
罢了。
如果说世界上有个人最了解席颂,熟悉到可以察觉她的一切情绪,那么,一定是席靳。
可他又最不了解席颂,对她的另一面一无所知。
地狱里最任性随意的魔,也会因为在乎的人软了七寸。
也许席靳真的不知道席颂为他上学所做的争取、努力,但他只为了席颂开心,不想让她的希望落空,仅此而已。
很快,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准时响起,大概这是校园里最喧腾快活的时候,到处都冒着属于年轻的朝气,热闹一片。
往常四散的方向都汇杂成一个最大的趋势——食堂。本来不紧不慢悠悠然,哪怕班级里没人也丝毫不担心饭菜抢光的席颂此刻竟也成为了人群中的一个,却是相反的方向。
少女走路时的样子可以说上一句安静浅然,可若离远了才会发现,她在人群中那样明显,在别人大多三五成群谈笑打闹时,她自动的将自己隔绝,因为她总是安静,看上去十分不显,仿佛它也是其中一个,没有人会察觉到不同。
直到,一个人出现。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等到中午席颂在见到他的时候,就看到男人依旧是平常的黑色卫衣,前面一个大大的v字图案,双手插着兜,散漫又不羁的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席颂身上隔绝的气息一下子就散了,登时便笑开,小跑着迎上去,嘴角带着春光明媚的笑意,牵着他的衣角仰起小脸问他,“哥哥,你来找我?”
开心又满足。
席靳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显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但却什么都没说,自顾自领着席颂往食堂的方向走,走的却不快,显然有意迁就他的“小跟班。”
席颂乖乖的走在靠里侧的位置,安心的享受在他的保护范围里,侧目凝视男人微垂的眉眼,知道他此刻的情绪不太好,也没有找话题去烦他。
席靳的性子随意又张扬,有时候给人点无情的感觉,可席颂却知道,他最好。
是真真正正站在阳光下正直又心软的好人。他活的磊落而坦荡,在她从记事起便深切认知的虚假的世界里,他是上苍眷顾的遗落的真实。
在人生万般的旅途中,无论有哪个转折,他都活的通透而恣意,因为,他在做着世间最平凡而难得的事,他在做他自己。
他从不拘泥于他人评价,也不为这个纷杂繁华的社会桎梏,他在按照自己的方式,走他的路。
多少人一生茫然,固自画地为牢不得出,直到年近半百,才算开始“明白”。
而他,酷的自始至终。
他不为别人活,他在内看自己,正式自己过去的所有经历,坦然以对。
可他在对席颂好,那种好,真实,直白,而纯粹。
要想形容,大抵可以用这一段话,
“我见过白日里灿烂炽烈的日光,可那有怎样,它照在我身上,灵魂一片凉。
可在我被困在废墟黑暗之中,腐朽干枯之际,从裂缝中见到了辉煌。
他是我凿壁偷来的一抹亮,暖在我开始跳动的心房。”
如果席靳知道席颂这般评价他,一定会饶有兴致的逗逗他这个乖巧又执拗,最近还有了自己的小心思的“妹妹”,几乎可以想象到,男人嘴角带着一抹痞笑,漆黑的瞳孔直勾勾的盯着你,硬是把你盯到难以承受的转过头,他笑开才罢休。
就在席颂胡思乱想的时候,已经到了食堂门口,席靳停下来,刚想转头问席颂想吃什么,就看到她这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
席靳眸色一瞬间变得幽深,走路还敢走神,可以啊,席颂,以前教你的都忘了是吧?
男人气极反笑,毫不客气的屈起食指敲了一下女孩白皙的额头。
席颂回过神,捂着额头一脸呆愣茫然的看着那个一脸严肃的男人,下意识道:“哥哥,你要打我出气?”
说完这句话,席颂才彻底回过神,心里暗叫不好,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果然看见男人脸色愈发黑沉了。
席颂掐了掐手心,白嫩的小手试探着去抓他的衣角,男人目光一觊,瞥着眼瞅她,往右斜斜一靠,漫不经心的语调,“不准卖乖。”
按理来说,哭泣是最能让席靳心软的手段,一开始她不是没哭过的,毕竟她从小在那里学会的唯一一个生存手段就是装可怜。
不管用什么方式,装残疾亦或是假残疾编故事博同情,天桥上卖花,都殊途同归,以怜悯的方式得到“施舍”。
可她本身不爱哭,也不愿意哭,因为那样,太虚伪。可她厌恶却不得不选择屈服,原因很简单,她想活命,她不想死。
后来,席靳真的是用尽了一切对她好的,他引导着她一步步一点点改变,可他不知道,她的灵魂早就糟烂透了。
他教她坚强,遇到挫折从容,当然,原话依旧是席靳是风格,“席颂,不准哭,哭就能改变结果吗?你想得到别人的怜悯就首先放弃了自己的尊严,心疼你的人不用哭,剩下的,就是让别人看你的笑话。”
“是我的妹妹,就应该是永远骄傲的。”
走路时让她抬头挺胸,教她落落大方,有时候睿智的不像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有时候又随意嚣张像个不服管教的叛逆期的孩子,可他活的最真实。
世界上谁没有或多或少的撒过谎呢,可他偏偏就不一样,他活的洒脱又坦荡。
他是遗留在世间的“托迦”,是席颂唯一爱的人。
男人目光散冷又慵懒,声调带着分不亲不疏的淡,口气随意但不容反驳:“席颂,自己打饭。”
席颂眼巴巴的瞅着他,纤长的眼睫眨了又眨,眼见男人不动,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握紧的手,一步三回头的去窗口打饭。
直到她的身影融入人潮看不见,男人的眼底才露出一点温情,整个人身上的气势似有融化,和谐了餐厅的热闹景象。
“哇,你看那个人好帅啊,比我们校草轮廓还要英朗明削,特别是气质,慵懒痞气禁拽校霸。”
“本来以为江行就是阳光校草加酷帅冷漠校霸的绝佳组合了,可见了他,才知道什么是更胜一筹。”
三三两两的议论传入耳中,可席靳只单单倚在食堂门口旁边的柱子上,神色未动,目光微垂,拓下一片阴翳,整个人带着一股慵倦。
自打脱离席靳目光范围之后,少女身上恬静温馨的烟火气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如往常一派的安静,只有见过这样的落差之后才能看到她不动声色的疏离。
席颂极为反常的在中午的时间去了食堂窗口,因为在门口耽误了点时间,到的时候已经排起了长队,女孩望了一眼,眼眸低了下来,情绪很淡,一言未发的站到了最后面。
食堂里乌泱泱的人群喧杂着烟火气,各种饭菜香气交错着扑鼻而来,席颂心不在焉的跟在后面,时不时往前一步,没什么兴致的模样。
放在男人眼中,就是一副蔫蔫嗒嗒的可怜样。
席靳双手插兜,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脚步交错径直朝她走了过去。
而后立定,极为浪荡随意的揉了揉女孩柔软的发顶,直到揉到乱糟糟的才满意的收回手,颇有那么点捉弄的恶作剧意味。
席颂乖乖的站在原地,任他胡乱揉弄毁了自己的发型,眉梢也丝毫未动,早在席靳靠近她的一霎那,席颂就注意到了他,如果这能让他消气,倒也值得。
席靳单手插兜,懒懒的立在那里,朝着席颂偏着头道:“去找个位置。”
席颂睁着一双大眼睛,疑惑的瞅着他,脚上却下意识的把位置让给了席靳。
男人忽的俯身靠近他,口气随意又调侃:“小孩儿,不是成绩挺好的吗?怎么反应永远是迟一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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