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大闹琼林宴
朝堂上，文武百官都诧异，今日的殿下似乎有一些不同！
虞宏康厉色地看着虞止：“朕问你如何处理西北这一批难民，你在回答些什么？”
虞止收敛好情绪之后，抬起头冷眼看着虞宏康行礼，又重复说道：“回父皇，儿臣的意思就是，既然难民众多，西北缺粮，不如就把难民聚集到一起，杀了埋了就是！”
朝臣闻言，震惊的表情不一，嘶，殿下怎么转性了？这么狠？
虞宏康呵斥他：“虞止，注意你的身份！”
虞止从善如流的跪下说：“儿臣知错！”
虞宏康看着跪在地上不知道想什么的虞止，没说话。他思考着虞止的转变：病好了立马就把吴王的人送了回去，然后主动上朝。又说出这样狠毒的法子。一时连虞宏康都摸不准他在想什么？
虞宏康心里隐隐感觉，有什么事情要脱离自己的掌控了……
整个朝堂噤若寒蝉，虞宏康思考良久才道：“户部尚书，朕限你三天之内，筹集粮草和银钱，送去西北！”说完拂袖离去！
高公公慌忙尖声道：“退朝！”
朝臣皆恭送他离开！
虞止忽视自己身上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岿然不动，起身理了理衣服就准备回府。
抬头却见虞风禾走到他面前，用责怪的神情看着他，声音不大不小的对他说：“二哥，你怎么这么狠心？那可都是我们大虞的百姓啊！你去和父皇请罪吧！”
虞风禾话音刚落，旁边朝臣都赞同的点头，见此，虞风禾颇有些得意！
“三弟这么孝顺，不若去帮户部尚书筹集粮草吧！”
虞止说完推开他走了！留下虞风禾脸色铁青站在原地！
虞止回到自己寝殿时，傅暄已经坐在软榻上等着他了。
见他进来了，便把桌子上的点心一一打开，看着虞止吃的津津有味，傅暄低笑道：“殿下今日威武！”
显然，他已经知道早朝发生的事了！
虞止被他夸的有一些不好意思了！
傅暄又说：“之前西北动乱一出，我便书信给了我大哥，日前收到了大哥的回信，信上说，那一带是北疆人活动的地方，那帮难民里有北疆人混迹其中，他们定是想趁火打劫！”
虞止吃的心满意足，听了这话，有一点担心傅暄的大哥。
虞止话还没有出，傅暄又道：“我大哥还问我，是不是溺死在京都的温柔乡了，这么久不回我爹那，也不去他那里，等他把这帮难民处置好了，就要回京都打断我的腿。我哥打起人来可猛了，殿下，你到时候要保护我。”
傅暄说着装出一副柔柔弱弱害怕被打的模样！
虞止被他说的一乐，哪有人这样说自己大哥的啊。
虞止难得的打趣说：“那你哥挺宠你的，我不敢拦着！”
傅暄可怜兮兮的说：“……殿下是坏蛋，不帮就算了，还拿我寻开心！”
旋即又说：“……不过殿下也可以喊他大哥，大哥会罩着我们！”
傅暄说着一副哥俩好的姿势搂住虞止的肩膀，用自己肩膀撞了撞他！
虞止心想，他还真挺想见见傅暄嘴里这个打起人来很猛的大哥！
傅暄又说：“所以殿下，下次有人欺负你，你可以再疯一点，有我大哥给你收拾烂摊子呢。对了，殿下，人已经找到了，计划一切顺利！”
虞止叹气道：“父皇今日疑心我的变化，肯定会派人试探我！”
傅暄捏了捏虞止的手指，被他抽开，傅暄笑道：“殿下，你尽管表演，我安排好了，定不会叫殿下受委屈！”
果然，没几天，虞风禾要行冠礼了，祭祀祖庙的时候虞止听了傅暄的建议，没有去。
但是虞宏康在琼林殿设了午宴，专门派了人来请虞止，此时的虞止，还在寝殿里，等高公公快要进入屋子时，十全做了个手势。
虞止便坐到软榻上，捧着本兵法看的津津有味。
高公公进来就看见太子殿下衣衫不整的坐在软榻上看书，时不时大笑！
十全见状去扶起虞止起身，说：“殿下，怎么还没有换好衣服？”
十全说着帮虞止整理衣服。
然后把书抽走，虞止十分不满，直接踹了他一脚。
十全作势就倒坐在地上，高公公吓了一跳，心里疑惑，殿下不会疯了吧？
十全跪过去喊道：“殿下，殿下别闹了，快整理整理，陛下还等着殿下去参加三殿下行冠礼的宴会呢！”
虞止：“宴会？有好吃的吗？”
十全：“有，有好多好吃的，殿下乖，我们收拾收拾，和高公公进宫吧！”
虞止拍手叫好：“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去吃点好吃的吧！”
……
琼林宴会上，虞止一边嫌弃自己没礼貌，一边大快朵颐，吃的津津有味，完全忽视掉身上的视线！
虞风禾俨然东道主的姿态，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朝臣们也愿意恭维他。
虞宏康十分给面子的一直陪柳芙在席上，整个宴会一派祥和，除了虞止自顾自的吃东西！
不多时，礼部尚书安排了歌舞，又有宫女端了新酿的酒上来，经过虞止身边的小宫女把酒壶放下，悄悄地递给了虞止一张纸条，便低头随其他宫女退了出去！
虞止借着众人都在喝酒没有人注意他时，低头看了一眼，只见纸条上熟悉的字迹写着：装不舒服！
虞止沉思：装不舒服？怎么装？
虞止思考的间隙，虞风禾端了酒笑呵呵的到他身边，朗声道：“二哥，我敬你！”
虞止端坐着没有动，只用眼睛看着他，在思考什么时候装晕比较合适！比如现在？
虞止在考虑晕不晕的问题，虞风禾见虞止既没端自己酒杯也没接他递过来的酒，提高音量问道：“二哥，弟弟好心敬你呢？二哥不会不喝吧？”
虞止听着这话，瞬间黑脸，想起他曾经被这个弟弟欺辱的日子，就很烦躁！
“瑾瑜，是你不懂事了，怎么不给你二哥上酒！”虞宏康淡声道！
虞止愣住，想了想才明白，瑾瑜是虞风禾的字，虞止冷笑一声，众人一时之间谁也摸不准太子殿下这声冷笑是什么意思。
只有虞止自己知道，是在笑自己曾经居然奢望虞宏康的关心，他和虞风禾在虞宏康心里的地位就是两个极端！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取名到此为止的、一个取名风禾尽起；一个谨言思之、一个怀瑾握瑜。
真是可笑又可悲！
虞止咻的站起身，盯着虞风禾，目光狠厉，然后直接接过他的杯子，一饮而尽。
未了，把杯子重重的摔到桌子上，杯子砸进碗里，啪的一声四分五裂了。
四周死一般寂静，不明白太子殿下怎么突然敢发脾气！
虞止觉得无趣至极，转身就走，忽然发觉自己的头有些晕？酒有问题？所以要装晕？但是感觉真的有一点晕啊……
“你……”虞止气的伸手，指着虞风禾，还没有说出什么，便朝十全倒去。
十全眼疾手快扶住了虞止，没让他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
“殿下？殿下你怎么了？殿下你说话呀殿下……”
周围短暂的吸气声之后，慌乱中有人喊了句叫太医，幸好，今日宴会太医院院首许柏成也在受邀之列……
等许柏成上前查看的空隙，一直没什么反应的顾烟雨，突然发疯一般指着虞风禾厉声问：“你给你二哥喝的什么？”
虞风禾还处在懵懵的状态，没明白虞止怎么喝了个酒就晕了？
脸色跟涂了面粉一样惨白，嘴角还有血丝？
柳芙衣袖下的指甲都要被自己用力戳断了，却强装镇定的对顾烟雨说：“瑾瑜拿的当然是宴会的酒呀，皇后娘娘稍安勿躁，兴许是殿下身子不好，自己晕倒了呢！”
虞宏康没说话，只是冷漠的瞥了顾烟雨一眼，那一眼分明在说：安分点，别添乱！
顾烟雨却不想再管他的警告，她受够了！
顾烟雨直接冲许柏成喊道：“许太医还没有诊出个所以然吗？”
顾公公见皇后娘娘有一些激动，连忙安慰道：“皇后娘娘息怒，许太医一定会尽力的！”
顾烟雨冷静下来对许柏成冷声道：“要是太子殿下有什么三长两短，别怪本宫容不得你！”
许柏成冷汗直流，思考再三才躬身对虞宏康说：“殿下这个症状不像中毒，像是被什么魇住了才晕倒的，臣再仔细把脉看看是……”
顾烟雨不等他说完便直指虞风禾：“魇住？巫蛊之术？你素来不尊重你二哥，暗地里给你二哥使绊子，如今竟想起这样恶毒的法子了？谁教的你？小小年纪就开始害人？”
顾烟雨此话一出，虞风禾立马争辩道：“儿臣没有！”
顾烟雨却没理他，转头又直指向柳芙，厉声呵斥她：“本宫一向宽容待你们母子二人，你们母子却咄咄逼人，是想逼死本宫的阿止吗？柳芙，你当本宫死了吗？还是觉得本宫没有娘家？”
“够了，皇后，注意你的言辞！”虞宏康脸色黑如锅底，被这些事情搅和的心烦意乱，又不得不出声维护局面！
虞宏康发火，宴会众人更是纷纷跪倒在地，大气不敢喘。
顾烟雨本该像平时一样，平静下来然后默不作声，默许他们欺负虞止。
此时此刻，顾烟雨却扯唇一笑：“陛下也用不着威胁我，这些年我受够了，陛下若是不想要我这个皇后，尽管废了我，赐我白绫也好，赏我青灯古佛也好！”
众人皆是求饶道：“陛下息怒，皇后娘娘息怒！！”
顾烟雨也不管他们，只冷眼看向许柏成，阴测测的问：“许太医，你可把好了？阿止到底是怎么了？”
许柏成冷汗涔涔、吞吞吐吐道：“……娘娘，殿下应该只是受不住这酒，才晕倒的……”
顾烟雨：“放肆，许柏成，你前言不搭后语，糊弄本宫呢？既然你医术不精，那这院首换个人来做吧！”
顾烟雨说完，她宫里的侍卫得了示意，上前一步，想要抓住许柏成就地处决一样。
被虞宏康一个眼神吓退了！
许柏成瑟瑟发抖、跪地求饶：“娘娘息怒啊，殿下，殿下是兴许只是受不住酒力晕倒了。殿下身份尊贵，臣还请陛下另外喊人来和臣商量商量吧！”
许柏成跪在地上，低头粗声喘气，内心惶恐得很：这都是什么事啊，你们宫斗别带上我们啊，我们弱小可怜又无助！
虞宏康头疼得很，只想挥鞭子打人，忍了又忍，才扶额说：“把太子殿下抬到后殿去，高公公，去请其他太医！”
高公公：“是，陛下。”
一场热闹的宴会因为太子殿下这一晕，搞的众人都人心惶惶的！
等虞止被抬进后殿之后，虞宏康吩咐侍卫把琼林殿围了起来，不让出，只让进。然后和虞风禾柳芙在后殿软榻上等其他太医过来诊脉！
许柏成跪在虞止身边还在把脉，摸索着虞止这奇怪的脉象！
一旁的十全内心焦急，傅少爷没有跟他说有这么严重啊？
看着殿下的嘴角慢慢溢出些血渍，怎么真的像中毒了？
看这个架势，似乎不在傅少爷计划内啊？该怎么办才好？
在宫外等消息的傅暄看着宫门口，见迟迟没有人出来，也没有消息传出，不由得皱眉，怎么这么久？
没过一会，有一个侍卫模样的人给宫门口的其他侍卫们笑呵呵的递了水喝，又转身离去，见此，递水喝？这是他匆忙之下设的暗号，用此暗号代表事情不对！
思及此，傅暄心里一沉，殿下出事了？
等其他太医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琼林殿给虞止把脉。然而还是没把出个所以然来。
一干人还是束手无策，没整明白虞止这是什么症状，摇头的摇头，摸胡子的胡子，没有个实在的法子！
顾烟雨见此，知道这帮太医没有用，直接冷哼道：“一帮废物！”
虞宏康在琢磨这件事怎么收场，虞风禾神色不安的看着柳芙，柳芙示意他稍安勿躁。
然后自然的替虞宏康揉肩，柔声道：“陛下，瑾瑜不过是给殿下敬酒，是殿下喝了瑾瑜的酒呢？是谁想害我的瑾瑜啊？”
柳芙说着便低声啜泣起来，虞宏康拍了拍她的手，转头看向高公公吩咐道：“叫几个太医去把宴会上所有的东西再验一次。”
言罢又上下端详虞风禾，确定虞风禾没什么大碍之后，才看向顾烟雨：“此事你想如何？”
顾烟雨气笑了，什么叫她想如何？
顾烟雨好笑似的反问：“陛下，躺在这里的可是你的儿子，你不想想怎么医治阿止，而是问我想怎么样？你到底有没有心？”
虞宏康也冷笑着看向顾烟雨，仿佛在说：你在这里装什么母子情深？
顾烟雨见他眼里全是冷笑，也明白他的讽刺！
顿时就来气，开始口不择言：“陛下，你不要忘记，没有我们顾氏，可没有你如今的龙椅，你想我们阿止死，也要问问我弟弟答不答应！”
虞宏康感觉自己太阳穴被气的突突跳，站起身冲顾烟雨大声喊道：“顾烟雨，你看清楚你在跟谁说话！”
周围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跪下低头，不敢大声喘气，生怕战火蔓延到自己身上。
虽然传闻帝后不和，没想到不和到这个地步！
顾烟雨被他这个架势吓了一跳，想起他挥鞭子抽人的可怕模样，又想起年幼的虞止被他抽的在雪地里打滚，她却无力阻止的画面，顿感心绞痛，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幸好侍女扶了一把！
顾烟雨捂住胸口：“好啊，太好了，虞宏康，你就是想逼死我们，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仁不义，你会遭报应的……哈哈哈哈哈哈……”
顾烟雨仿佛疯了一般，笑声似鬼魅，让人心里直接泛起鸡皮疙瘩！
顾烟雨笑够了，便又平静下来，知道他今日是保定了虞风禾和柳芙。
便冷声吩咐身边的人说：“把殿下抬回中宫！”
顾烟雨说着要离开！
虞宏康全程冷漠，没制止也没赞同。
其他人还摸不准要不要听话，顾烟雨厉声道：“愣着干什么？回中宫！”
顾烟雨身边的人手忙脚乱的抬起虞止上了软架，跟着顾烟雨回了中宫。
虞宏康见人走了，脸色依旧阴沉，也没说话。
其他人见此瑟瑟发抖，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过了半晌，高公公才回禀道：“陛下，太医验了，太子殿下所有的饮食，包括三殿下的酒，酒杯，都验了，并没有什么问题！”
虞宏康沉声问许柏成：“你说实话！”
许柏成行礼道说：“回陛下，殿下脉象很奇怪，脉象紊乱又平和。臣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脉象，像是中毒，但嘴角溢出的血渍没有毒，又像是中了蛊。只是，中蛊应该有蛊虫的，殿□□内并没有……所以殿下为何昏迷不醒，臣……是臣无能为力！”
虞宏康看向其他太医，见他们都点头赞同许柏成的说法，沉默良久，便示意他们都退下。
等高公公把门关上，虞宏康看向虞风禾，问道：“你老实说，此次的事，有你母妃的手笔吗？”
虞风禾看向柳芙，虞宏康声音一提：“瑾瑜，回答朕。”
虞风禾心里一紧，声音颤颤抖抖的回答虞宏康：“父皇，母妃没有！”
虞宏康闻言看向柳芙，柳芙头皮一紧，慌忙表忠心的说：“陛下，你是知道臣妾的，臣妾没有娘家，臣妾只有陛下，臣妾断不会做这样让陛下为难的事，陛下！”声泪俱下，我见犹怜！
但虞宏康不带感情的说：“下不为例，他毕竟是朕的儿子，朕再不喜，也不允许别人置他于死地！”
虞宏康说完便要离开琼林殿，内心冷笑：虞止，你最好命大一点，你可好好活着，这样才有乐趣，不是吗？朕的好儿子，吴王的好侄子，还有——顾氏，呵！
屋内，虞风禾松了一口气，旋即坐到软榻上，看着他母妃！
柳芙眼波流转，似有疑惑，又似有狠厉！
那毒不是慢性的吗？
为什么他发作的这样快？
那些太医是医术不行真的没诊断出来？
还是得了虞宏康旨意，在保她？
柳芙没想通这些，片刻之后又想：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就……
虞风禾看着他母妃的神色，心底不由得发颤，母妃真的下毒了？
但虞风禾没问，只起身扶起柳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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