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当年的真相
就在这时，陈与川的手机铃声响了。
等他再次回来时，脸上满是抱歉的笑容，“奶奶，我这边还有些工作上的内容要去处理，可能要先失陪了。”
“工作要紧，下次再来玩，奶奶老咯，就想多见见你们。”
陈与川朝他点点头，“会的，奶奶。”
他和所有人都打了招呼，就连万洋都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唯独在路过左琛身边时，无视了他。
晚风刺骨，屋外头有点冷，陈与川哈了口气，正要跨步，却发现肩头一阵温暖，原来是跟在他身后出来的时寻之贴心地给他披上了外套。
“你外套落在里面了。”
“谢谢…”
道完谢后，他没再开口，时寻之也是，两人沉默地并排走着。
又过了一会儿，陈与川试探性地开了口，“你要跟我回去吗？”这毕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他又捉摸不透时寻之的意思。
他的邀约有些突然，时寻之愣了愣，不明白他的意思。
陈与川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却因为对方是时寻之而没什么底气，搓了搓手道，“你看，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各取所需嘛，不然你开个价吧。”
见时寻之皱着眉不回答，陈与川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如果这些话让你不开心了，我道歉，我知道你不是随便的人，但是我…”
陈与川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总觉得说多错多，干脆住了口，他没怎么被爱过，也不奢求这辈子能有人真心实意地喜欢他，只是想花钱找一个相处着舒服，能让他感到开心的人，仅此而已，更何况是时寻之这样身材、脸蛋好，双商又高的人，哪怕对方只是为了钱演出来骗他的，他也觉得无所谓。
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时寻之并不是听不懂他的话，心底没觉得厌恶，反而有些好笑。
半晌后，他好奇地开了口，“那，如果我同意的话，你出多少？”
“嗯…一个月十万怎么样？”
陈与川没包/养过人，但他看电视剧上大多都是先说好价格的，可他也不知道市场价格，只能继续心虚地搓起了手，时寻之还以为他冷，拉着他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
见对方没有立刻回话，陈与川小心地看了他一眼，“是不是太低了？”
思索一番后，时寻之摇了摇头，“不低，但我不需要钱，我只缺一个住的地方。”
闻言，陈与川倒也没有犹豫，“那你搬来和我住吧，如果你睡不惯客卧，可以睡主卧。”
“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睡客卧。”
时寻之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那你这个金主是不是过得太憋屈了。”
先前陈与川还以为时寻之是个很严肃古板的人，现在看来，谣言并不全然可信。
从时寻之起身说他要给陈与川送外套后，他已经半个小时没有回来了，是个人都知道有问题。
老夫人率先起了个八卦的头，“我感觉那小伙子应该是对川川有意思。”
周榭芷赞同道，“我也觉得，他给人的感觉蛮冷淡的，今天竟然突然主动给人家送衣服。”
江姚难得开口主动参与了话题，“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倒是蛮相配的。”
“看着你们这些小辈都有了自己的归宿，我也就放心了。”
从小看着陈与川长大，老夫人一直把他当自己的亲孙子看待，本来以为将来会是一家人，只可惜缘分已尽，她也不强求了，只希望小辈们都能快快乐乐的和自己爱的人度过余生，不要重蹈她的覆辙。
她们越说，左琛越觉得先前房间里应该发生了些什么，感觉自己一刻也坐不下去了，也不好催促时寻之，干脆给陈与川发去了信息。
可他不仅没有得到回复，还收获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真是见一个爱一个。
情绪上头，左琛忘记了场合，咬牙切齿道，“学长才不会看上陈与川这样的人。”
“你什么意思？”老夫人被他的这句话给结结实实地气到了，拍响了桌子，“左琛，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针对陈与川？他究竟哪一点对不起你了？”
“陈与川是我见过最好的孩子，他配得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爱！”
左琛见不惯祖母总是偏袒陈与川，赌气道，“他才是您的亲孙子呗，但是您可别忘了，要不是他，我妈当年就不会死！”
气急之下，老夫人下意识驳斥道，“你妈当年是吃药自杀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她年轻时候就是个暴脾气，年老了更甚，周围的人根本来不及劝阻。
瞳孔放大，左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意识到气氛不对劲，周榭芷一手拉着江姚，一手拉着万洋，将他们带了出去。
虽然万洋对此感到些许不快，但他一开始留给左琛祖母的印象本来就很糟糕了，此刻也只能不情不愿地离开了餐桌。
说完这句话之后，老夫人就后悔了，很多时候，真相的残酷是她不想让这些孩子们面对的，揭露伤疤也并非她本意。
可她也知道，这并不是陈与川的错，也不是左琛的错，要怪只能怪她生出来这么个不像话的儿子，把一个好好的姑娘逼上了绝路。
她虔诚地做了个祷告，讲起了当年的真相。
左琛的母亲是个伟大的艺术家，她的画作色彩绚烂，曾带给苦难与困境中的人们以无限的希望，但世人不知道的是，她常年囿于困苦和无法解脱的忧愁之中。
左琛的父亲爱她，或者说是，爱她的画作，她尝试过无数次逃离的方法，却在生下左琛之后，被永远地束缚在了高塔之上。
从此之后，她眼中就再也没有斑斓的色彩，只有单调的黑白，即便如此，她的画作依旧受人追捧，反倒是生命尽头那短暂出现过的一点颜色，被人批驳是“江郎才尽”。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是她来到这高塔之后，最快乐的一段时光，看着身旁两个闹腾的孩子，她又觉得她在这人世间并非完全没有留恋。
但她并没能坚持太久，每日被梦魇折磨，实在太过痛苦，于是她偷偷攒了很多药，选了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一下子吞入腹中。
说来也巧，小陈与川在楼顶上找她的时候，身旁一个大人也没有，他不知道这个对他很好的、总是给他糖吃的漂亮阿姨要做什么，下意识地朝她跑去。
等到女人转过头发现他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小陈与川想伸手去够女人的手，却扑了个空，白嫩的手掌心留下了栏杆上的锈迹，大人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晕倒在了地上，脸上满是泪痕，发起了高烧。
等到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从那天之后，他再也没见过那个漂亮阿姨。
听完这一切之后，左琛并不情愿相信，跌坐在地上，以为祖母是在编故事骗自己。
但这个故事太完整了，所有细节都能对得上…
他怨恨陈与川剥夺了自己的幸福，以为母亲是为了救上楼顶玩耍的陈与川而失足坠落，报复性地拿他取乐，对他的爱置之不理，认为他亏欠自己，就是应该用一辈子偿还，认为他这样的罪人不该拥有幸福…
却没成想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这些年，他都对陈与川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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