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东风起
肖华飞并不在乎齐王的死活,这种不成功,则成灰的勇气,不过是可悲的冷笑话罢了。
因为齐王一个人的野心,现在京城中无数百姓哀鸿遍野,不知有多少个家庭因为这次的动荡而破灭。
那些人该怪谁?
至于被齐王关在里面的那几百名官员,这个倒是有些棘手,真有个好歹,造成重大伤亡,这些官员的家属估计能把皇宫掀喽。
就算天天跑到午门前去跪哭,小皇帝将来怕是也受不了吧。
金朋义求助的看向肖华飞,「大人你说这可怎么办,现在这整个皇宫里我就听你的,你要是让我强攻,我现在就命儿郎们打进门去。」
肖华飞心中暗骂,卧槽!塑料闰蜜也比眼前这位大哥要靠谱点啊。
这一遇到背不动的黑锅,马上就叫大人的操作简直绝了。
这亲兄弟俩的交情,怎么还没块豆腐硬实。
肖华飞也露出为难的表情,一言不发,看向金朋义。
谁也不想背上弃满朝官员生死,而不顾的黑锅。
金朋义讪笑着挠着下巴,「要不就按齐逆的要求等皇太孙殿下回来,让他们叔侄俩谈谈,反正都是皇家的那点事,说不准能谈好呢。」
肖华飞冷笑道:「然后殿下就忘了杀父大仇,夺位之恨,与齐王握手言和?按金大哥这么说,咱们算不算欺凌主上,私心满腹啊。」
金朋义叹道:「那兄弟你说怎么办,这打又不能打,放又不能放的,这不是成了烫手的山芋了吗?」
肖华飞无奈道:「齐王现在在哪,还在先帝的灵前?」
金朋义摇头道:「那倒没有,齐王此时已穿上龙袍,就坐在广场上的木柴堆上,你从大门的门缝就能看到。他说只要我们强攻,他就命人把百官杀了给他陪葬,然后再举火自尽。」
肖华飞才不会去看,瞧着那巨大宫门的门缝可不窄,万一让里面人拿枪尖捅坏了眼睛,怪不值当的。
王老虎站在肖华飞身后,不管场合直接开口说道:「不就是一个坐着不动的死物嘛,给我一把强弓,让老子射死这个狗屁王爷。」
金朋义继续摇头,「还是太难,齐逆坐着的地方离墙头还有个七十多丈,人看着比根柴火大不了多少,京营中就算有那么强的弓,也没几个人能拉得动,何况还要一击毙命了,吓住那些叛军,不给齐逆发号施令的机会。」
金朋义冲着王老虎轻蔑一笑,「要是离得近点,我早就让亲兵射死他了,反正齐逆早晚是死,杀他不会有麻烦,反而是大功一件。」
肖华飞在心中估算一下,七十多丈就是二百来米,说着好像不远,可现在的弓箭可没法与后世的大狙相比。
什么弯弓射雕这种事,听听就行,真要是拿着弓比量下,就会知道这有多难。
加上天色昏暗,肖华飞也觉得王老虎的话不是太靠谱。
王老虎最受不了别人看不起他,对金朋义说道:「你亲兵干不了的事,未必老子就不行,不要狗眼看人低,我在山里追踪虎豹时,你那些亲兵还不会吃奶呢。」
这还是王老虎多少给肖华飞点面子,光嘴里说几句并没打算对金朋义动手,要是别人敢讲这话,王老虎早就给他打个满脸花了。
这个世界上,王老虎只怕李雷的眼睛与杜金的拳头。
肖华飞略带歉意的对金朋义解释道:「金大哥别在意我这兄弟话糙,他打小在山里追猫撵狗的,没什么心机。不知道其中的难处,你大人大量,多担着我这兄弟。」
金朋义听着肖华飞话里话外,强调王老虎是他兄弟,自然就不好当场发作,只好先忍下这口气,假装粗犷的挥下手,「老哥我最欣赏直来直
去汗子,大家全是军中的兄弟,话里有些许不妥,不当事,我这转眼就忘了。可这齐逆还杵在这宫里,他又不是你肖老弟的兄弟,总不能不办他吧。」
肖华飞知道金朋义这是心里记恨上王老虎了,不过有他在,想来金朋义也不敢把王老虎如何。
当下就把王老虎言语不敬这事掀了过去,转而讨论起是否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打齐王个措手不及。
挖地道这招显然不行,撞门显然是不行,肖华飞与金朋义商量了半天,实在没有讨论出什么好办法。
时间一点点过去,李雷一个没拉住,王老虎呆得不耐烦,又站了出来,「我说你们这些人当了官,做事咋就这么胆小呢,说来说去没办法,还不如让我试试,不成再换别的办法呗,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金朋义看着肖华飞嘿嘿一笑,「既然咱们这位兄弟这么有把握,要不大人就让他试试,要是真把齐逆一箭封喉,老金给他请功!」
这下就轮到肖华飞为难了,金朋义是逼着肖华飞把这口黑锅背上。
李雷看出肖华飞为难,忙往后拉着王老虎,嘴里不停的对着二人抱歉。
哪知金朋义却不肯善罢甘休,吩咐亲兵小跑找来营中最强的硬弓,当着肖华飞的面交到王老虎的手里。
王老虎二话不说,展臂吸气,将硬弓拉至半圆,然后慢慢的松开弓弦复位,满意的点点头,赞了一句,好弓!
这回轮到金朋义吃惊,这把强弓其实就是他的配弓,不过他一直拉不开,只是带着身边当成装饰品。
上次这把缠丝硬弓开到这种程度,还是他爷爷正当年的时候,就算金朋义他爹,也再没把这张祖传的宝弓拉到这么圆过。
而金朋义则干脆从来没开过这张弓,没有那个能力,就不找那不自在,向来是金朋义引以为傲的品质。
肖华飞看向杜金,他虽知道王老虎是个好猎手,可是这么远的距离,还要一击毙命,肖华飞也不知道王老能否做到。
杜金给了肖华飞一个安心的眼神,王老虎的弓术如何,他还是有底的,李雷其实也知道。
不过李雷猜不出肖华飞的心思,自然不会多嘴多舌,只要肖华飞不问,他也不会主动站出来为王老虎讲话。
毕竟李雷看出来这中间,好像担着了不得的干系,万一王老虎失手,他担心会连累肖华飞。
金朋义这回倒是难得大方,对王老虎笑道:「不想这位兄弟还有这种身手,这事应该能成。如果兄弟真能把齐逆一箭射死,老金做主向殿下保举你当官。」
然后又望向肖华飞,笑着补了一句,「当然这个得肖老弟肯割爱才行,不过不管怎样,只要这位兄弟能说到做到,我就把这张宝弓送给咱兄弟,肖老弟以为如何?」
肖化飞不中金朋义的计,只是向王老虎关切问道:「老虎你先攀到墙头看一眼,觉得要是行了,就给我打个手势,但注意不要让齐王那边发现,然后等我给你消息,你再动手射箭。到时不管行不行,你可别傻呼呼往里面跳,千万回到我这来,不许好勇斗狠。」
等王老虎保证到快要骂人后,肖华飞才让人帮王老虎攀上墙头。
这时肖华飞命令所有包围在此处的兵士开始向着墙里喊话,「只诛首恶,协从不究,保护朝官,无罪有功。」
震耳欲聋的喊话声,回荡在宫中,吵得齐王心烦意乱。
刚才穿上龙袍的那种满足感,这时已化成失落与悔恨。
他后悔的不是造反杀兄,而是后悔没有早点把谷王这一家子弄死,或许还有那位已躺在棺椁里的亲爹。
不过谁又能知道,重熙皇帝是不是早就看透了他这个儿子,所以才不把皇位传给他。
重熙皇帝已陷入永久的长眠,这个答案已无人知晓。
王老虎屏息宁神,在墙头微微探出小半个脑袋,目光落在了场中一个黄袍人身上。
此时要不是黄袍人身边,站着几名举着火把的兵士,就算以王老虎的目力,也无法看到那还站着个人。
果然如金朋义所说,墙头离齐王的距离太远,足有七八十丈。
而且齐王身边堆满了宫中劈碎的家具,多少会挡住羽箭飞行的轨迹。
不过这正是王老虎最熟悉的射箭环境,山森的枝杈可比这里要多得多,他还不是能一箭射中树林中虎豹的眼睛。
王老虎微微侧头,眯起一只眼,瞄了瞄齐王的脑袋,觉得至少有六层的把握。
不过他没急着动手,而轻轻的伏下身子,将身形隐在黑影中,向着肖华飞那里发出了可以出手的信号。
肖华飞心里猛然跳了几下,一旦让王老虎出手,他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万一王老虎刺杀不成,让齐王下令杀了几名被挟持的官员,将来可没功过相抵那么简单。
肖华飞让王老虎那边稍等,他叫金朋义把撞门的巨木准备好,不管到时王老虎能不能射中,他们只得硬着头皮破门了。中文網
开弓没有回头箭,只有拼了!
肖华飞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后悔,这边他让人加大喊话的动静,希望可以让里面的叛军一会下手时收着点。
一边让人防着里面的人窥视,把巨木搬到门缝那边看不到的地方备用。
只等王老虎开弓放箭,这面便要同时破门而入,到时一涌而入,尽快威喝住叛军,让他们不敢轻易杀伤朝中大臣。
肖华飞对抬着撞木的三十名高大兵士,开出了巨额赏银,如果这些人十息内破门,他们便得赏银一万两,每多一息减一千两。每少一息多赏二千两。
不是肖华飞不舍得给更高的赏银,而是所谓的满朝栋梁,在他心中也就值这么多银子。
想要再多就是皇帝的事了,可惜现在小皇帝不在,肖华飞身为臣子,不担收买人心的罪名。
肖华飞可没想过自己出这笔银子,公器私用与私用公器,全是皇帝无法忍受的罪行,肖华飞觉得自己没必要为这些官员出这个头。
再说万一将来小皇帝不认账,这笔银子可能得肖华飞自家出,公与私,肖华飞觉得还是必分清楚点好,否则就会三头不落好。
到时皇帝觉得他阻眼,官员们觉得他不尽心,兵士们追着他要银子,这就让人伤心了。
出力不落好这种事,不是大晋的独有的风俗,遍观史书,这种事可不少。
王老虎再次来到墙头,伸出食指粘了点吐沫,感受了一下风力。
还好,似有似无的东风,正合适开弓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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