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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一顿饭吃的不上不下,唯一的收获就是,邬奉可能真的被随便抓去做了替死鬼,来应付东都来的小梁大人。

        两人去成衣铺里又买了几件衣服,为防止突发情况备着,而背包袱的任务就落到了谢玉绥身上。

        荀还是看着一脸严肃的衣架子笑的喘不过气,闷声咳嗽了好久,周围被吸引的目光越来越多,谢玉绥终于不情不愿地帮他拍拍后背,动作间身板依旧挺得笔直。

        过了好一会儿荀还是才缓过气,抓着谢玉绥的胳膊笑道:“走罢,我们得先去趟先前的客栈,然后再去找找那位被开膛破肚的安抚使大人,万一动作慢了,您的那位熊兄弟,可能就要被灭口,来个畏罪自杀死无对证了。”

        谢玉绥不知道他回客栈想做什么,直到看见他在门上贴了一张与原先一模一样的封条时,彻底无语住了。

        荀还是拍拍手:“人在江湖上混怎么能没几个技能傍身?说起来这封条竟然连个章都没有,算了,没有也好,省得我还得找个萝卜。”说完满意地看着跟先前差不多少的封条,“安抚使司我们晚上去。”

        “……”

        谢玉绥看了看门上的封条。

        夜来的很快,两人换了个偏一点的客栈先行安顿。

        这客栈又小又挤,因着这段时间道邕州城的人多,这家客栈坐地涨价,赶了不少客人,这才让他们捡了个漏。

        换衣服时荀还是原本想耍赖不去,推脱说自己拖后腿,结果被谢玉绥硬拖到屏风后面,夜行衣盖了一脸。

        可能是这几天经脉逐渐适应了多出来的异物,所以喉咙各处没那么痒了,虽然偶尔还会乏累疼痛,却也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所以当谢玉绥拉着他翻身上屋顶时,除了内力依旧不太顺畅以外,倒是没有真的拖后腿。

        毕竟底子在那,脚下又轻,落地不声不响,引得谢玉绥多看了两眼。

        他们落在安抚使司耳房上方,距离正堂尚且有些距离。

        整个安抚使司四处灯火通明,四处挂着白色的灯笼,风带着白绫四处游荡,像有许多孤魂野鬼藏匿在暗处,窥视着两个入侵者。

        “你有没有听见哭声?”

        冬日的冷风穿过回廊,里面夹杂着低低的啜泣声,在这样阴森森的环境里看着尤为吓人。

        谢玉绥点头。

        荀还是侧耳辨认一下,指着一个方向:“大抵应该在这边。”

        话音方落,就见一道漆黑修长的身影在面前晃动两下,下一瞬腰间一紧人已经腾空,脚尖点地,瞬息间已经到了他方才指着的院子上方。

        谢玉绥:“你们邾国这样财大气粗,连带着安抚使司都这么奢华?当真是有底蕴。”

        荀还是转头看向他,深邃的眼眸在夜里更加深沉,看不出这句话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暗含讽刺。

        荀还是轻笑一声道:“寻常的安抚使司自然不是这样,全国安抚使甚多,这官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究竟能混到什么地步还要看会不会做人,有没有靠山。”

        “邕州城这位,在东都就得罪了不少人,到了这个地界更是成了土霸王,做人……呵,但是背景好啊,他那个爹你是没见过,那才真是个——”

        “是个什么?”谢玉绥问。

        “嗯——”荀还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话到这里拐了个弯儿,笑道,“是个人才。”

        之后就没了下文。

        谢玉绥没再多问。

        他们身处两个阵营,即便荀还是现在更像是个被他拘着的人质,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开口的主,否则也混不到天枢阁阁主这个地位。

        “哭声似乎没了。”荀还是趴在屋檐边又辨了辨。

        “会不会是你辨错了方向?”谢玉绥说,“而且就算是哭也很寻常,这宅邸里总归有些女眷,如今安抚使一死,没了依靠少不得得哭一哭。”

        “王爷似乎很有经验?不知府上多少女眷要依靠您?”荀还是一不正经说话就喜欢用“您”这个字,他说完这一句又拍拍自己的嘴,“瞧我这说的,您还健在呢,女眷自然不会哭上一哭。”

        荀还是见谢玉绥闭口不言,笑笑道:“不论原因如何,这世上有两件事是最不能被原谅的。”

        谢玉绥挑眉。

        荀还是道:“家国天下,国为栖身之本,这一不能容忍的自然是叛国,遇之当诛。”

        谢玉绥点点头,深以为然。

        “另外一件——”荀还是卖了个关子,成功将谢玉绥的眼神牵引过来后,慎重之极地说道,“便是惹女人哭。”

        谢玉绥:“……”

        话是这么个理儿,但是现在这个环境下,前面又有着家国做铺垫,他总觉得话不是这么说的。

        “这个院子确实有些过于颓败,但是你没发现它靠着主屋很近吗?”

        一墙之隔,一侧假山树木紧簇,几棵梅花在一众白色间红得惊人,另一边的院子里则只有一棵枯树和一个空了的水缸,萧条得不像安抚使司里该有的样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院子,位置却极好。

        院子四下一片漆黑,也不见白灯笼,诡异又格格不入。

        “既然来了便去看看罢。”谢玉绥说着带着荀还是一起落入了院子。

        四周静悄悄的,既没有巡视守卫,也不见得人气,似乎空置许久。

        “你可还辨得清哭声从何而来?”谢玉绥问。

        “似乎是东边的屋子……”荀还是话音一顿,眉毛轻挑,而后没事儿人似的继续道,“院子都破成这个样子,还能将人扔在厢房。”

        说罢荀还是向前走了两步,一股劲风擦着后背紧接而下,剑光正好劈向他先前站着的地方,巧得刻意,下一瞬就是武器交锋的声音。

        荀还是听见异动后连忙跑到谢玉绥身后,拉着谢玉绥的衣袖:“王爷你别乱动,护着我点啊。”

        谢玉绥挡掉那一击紧接着又来两人,三人攻势不弱,直击要害。

        他一边与三人周旋,一边还要管着袖子上多出来的爪子,气不打一处来道:“堂堂天枢阁阁主,怕死不成?”

        荀还是眼看着谢玉绥想要把他甩开,一改动作直接抱着他一条胳膊,眨巴眼睛无辜道:“昂,怕呢。”

        尾音上挑,谢玉绥手腕一抖,武器险些脱手,一个用力将三人击散的同时推开荀还是。

        “滚远点!”

        “好嘞~”

        荀还是一点都不客气,麻溜地跑远了。

        绕过两个柱子,他站到东厢房门口,在廊下冷眼旁观了会儿,确认谢玉绥是真的有几把刷子,并非邾国东都那些草包,遂放了心。

        “你且先周旋着,我进去看看情况。”荀还是说了一句,也没管谢玉绥有没有听见,后退着推开了东厢房的门,一个侧身溜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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