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试图咸鱼的第二十三天
面具女离开沁云阁，一路向西，来到城西羊场内。
“主人，四贝勒近日回府便将自己关在书房，并未和其他人有往来。”
屏风后，诡宴楼的老板正窝在火炉旁，撸着怀中绵羊，享受的眯起眼睛。脸上的木雕面具，在炉火的照耀下，泛着红光。
屏风前的女人弯着腰，双手作揖，等了许久都未等到男人的回答。
她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朝前望去，可惜后面的景象被屏风遮了个干净，什么都没有看到。
屏风后的绵羊似是觉察到什么一般，伸腿用力朝男人蹬去，好巧不好正是要命的地方。
“嘶。”眯眼享受的男人脸上此时多了一副痛苦面具，等他朝身上望去，却发现刚才作恶的绵羊早已经顺着门缝跳了出去。男人窝在榻上，蜷缩着身子，声音沙哑的回道：“年前府中事不用再来给我禀报。若无其它事，你就先回去吧。”
“属下还有一事。”
话音刚落，冥冥之中好似响起一道碎裂的声音。
屋外的年羹尧听到这动静后，咬着手指憋了很久还是没能将嘴边的笑憋回去，只见他弯下腰，将刚才办了坏事的绵羊抱在怀中，脸上带笑的说道：“走，加餐去。”
怀中的绵羊似是听懂了一般，温柔的朝年羹尧贴去。
等年羹尧回来后，屋中只剩下面具男一人。
他轻咳一声，将嘴边的笑给咳了回去。
“一切安好？”
这话一语双关，成功得到了面具男一记刀眼。
“天凉了，该吃羊肉火锅了。”
男人冷着一张脸说着这句话，年羹尧听后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继续说道：“您这算是公报私仇吗？若是算的话，那这羊毛以后可要收费了，不过就是可惜这羊毛毡了。”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只迷你版的绵羊拿在手中，在面具男眼前来回晃悠。
对方看到后，却只是冷哼一声。
见到这反应，年羹尧也不急，“忘了告诉你了，这东西是买羊毛的人送给我的，说是亲手扎的一定要让我收下。哎，要是人人都如她一般懂得感恩，那该有多好啊。”
年羹尧一边说，一边用余光观察着男人的表情，当看到他眼中的神色由冷漠变为羡慕后，才慢悠悠的将羊毛毡重新放入怀中。
“为什么我没有？”
语气中带着几分嫉妒。
可还未等年羹尧开口，就被门外响起的另一道声音给打断了。
“主人，四爷和十三爷去窑厂说是找您有要事相谈。”
闻言，面具男脸色一变，刚才苍白的脸色此时立刻严肃起来。
他站在屏风后，对着门外回了一句“嗯。”
随后便来到铜镜前，打开桌上放着的那个木盒子，将工具从里面掏出，随后伸手将脸上的木雕面具取下，一张清秀的面容便出现在铜镜中。
若仔细去看，便会发现铜镜中的那张脸不是别人，正是城东窑厂的主人--林秦。
一旁的年羹尧斜靠着柱子，盯着正在易容的林秦，语气一改往日的温柔，严肃的问道：
“我很好奇，你这样帮她到底是因为什么？”
正在忙碌的林秦听到这话后，瞥了一眼年羹尧，神秘一笑。
“因为我有病。”
……
三杯热茶下肚，林秦才从城西赶来。
白洛洛端起小厮送来的第四杯，放到嘴边，在胤祥震惊的眼神中又将那杯热茶放回桌上。
“林管事可真是个大忙人啊，见一面还要预约。”
林秦挠挠头，笑了笑，“贝勒爷这话可让草民听的无地自容了。”
白洛洛撇了一眼正在做戏的林秦，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没再接话，而是直接挑明自己今日的来意。
“我打算年后在江南开一家明心园的分店，顺便将玻璃远销西洋，林管事对此时可有什么要说的？”
林秦掉马后是江宁织造曹寅的儿子曹颙，曹家世代作为皇商，生意头脑是一顶一的好，而林秦作为曹家一员，生意头脑更是曹家里的翘楚。好几次明心园推出的活动，都让白洛洛怀疑林秦身体里住着的灵魂是不是穿越来的，可每次问系统得到的都是否定答案。
不过若仅凭生意头脑这一点，白洛洛也不会来找林秦商讨分店的事。她过来找林秦是因为林秦身上有一个最大的优点，是她和胤祥所不具备的。那就是林秦是个自由身，能在江南和京都来回走动，就算将分店来到江南，有林秦看着也不会出多大乱子，西洋生意也是如此。
“草民无异议，能替贝勒爷分忧是草民的荣幸。”
林秦弯着腰，搓搓手，笑眯眯的说着这句话。
看着这么一副谄媚的模样，白洛洛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既然林管事同意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由你来做吧。”
说完摆摆手，示意门外的小厮将箱子抬入屋中。
“这里面是我给窑厂以及玻璃厂工人的一点新年福利，一会儿你派人分发给他们，我今日来找你就这些事。现在事情说完了，我就先走了，你继续忙吧。”
说完抬脚就准备离开，却被林秦拦住去路，只见他站在白洛洛面前，伸着手，“贝勒爷，他们都有新年礼物，那我的呢？”
“也在那里啊。”
面具后的那张脸因为这句话黑的宛若墨水，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贝勒爷让草民做那么多的事情，不给一些有心意的奖赏说的过去吗？”就比如你送年羹尧的羊毛毡。
只不过后半句话被林秦咽到了肚子里。
“说得过去。”
说完直接绕过林秦朝门口走去，可当走到门口时又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从怀中掏出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的羊毛毡扔到林秦手中。
看着手里那只羊毛毡，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心情十分愉悦的开始给工人分发新年福利。
……
马车里，白洛洛将角落里放着的那个木盒打开，只见木盒里面放着一个精美的木雕。
这木雕是白洛洛让木匠用蒸汽机的图纸雕刻出来的，她将木雕从盒中拿出，递给胤祥。
“我思索了很久最后决定将它送给你。它名字叫蒸汽机，日后若是将它成功制作出来，那便是具有跨时代意义的事情。只不过它现在还是个模型，我还没有找到将它变为实体的方法。”
说到这里内心有些失落，蒸汽机制作方法兑换成功已经过去大半个月，还是没有一点儿头绪。
许是系统也知道这东西难制作，特地给了她一年的时间来制作蒸汽机。
“看着确实不错。”胤祥接过模型，放在手中端详许久，还是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干嘛用的，刚想开口提问，就听到白洛洛给出了答案。
“若将它与马车结合，就会得到一个不需要马匹就能走动的汽车，加以改良就能得到一辆蒸汽火车，十三弟你向往自由，喜欢游山玩水，有了这东西，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而且还不用受风吹雨淋。”
听到此处，胤祥心中一动。
“胤祥没有什么可以给四哥的，不过四哥放心，以后四哥想要的东西，胤祥就算豁出性命也会让四哥如愿。”
一废太子时胤祥替她背锅被康熙幽禁的画面在白洛洛脑中浮现。
她立刻板着一张脸，“若真是如此。我就算得到了也不会开心。”
胤祥愣愣的握着模型，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刚才所说的那句话。
……
除夕夜的烟花在空中炸开，转瞬即逝。
烟花下，身着玄衣的白洛洛端着一杯热茶坐在窗边，看着头顶的烟花发呆。
从屋外回来的胤禛看到这一幕，打趣道：“明婵，你说古时的诗人若投胎到贝勒府，此时会做什么？”
这话将白洛洛正在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她一脸疑惑的望着门边的胤禛，摇摇头。
却听得对方噗嗤一声，也跟着她摇摇头。
这下白洛洛更不理解了。
“你学我做什么？你还没告诉我答案呢？”
对方见到她这副反应，又跟着学了她这句话。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白洛洛瞪了一眼胤禛，“好啊，原来你竟将我比做那些触景伤情的诗人了。”
“你若是想额娘了，等过完年，不忙了，我陪你回去看看她们。”
没了刚才的不正经，也没了往日里的严肃，现在的胤禛让人看了不由得恍了神。
察觉到内心这股异样的情绪，白洛洛立刻转头将脸藏到暗处，不再去看他。随后抬起手，摸着发烫的脸颊，在心里说道：智者不入爱河，你只是来这里完成任务的，任务完成以后你还要回去，你和谁都不可能产生爱情。
一旁的胤禛将她这些小动作看在眼里，笑而不语。
蓦地，窗外响起一阵烟花声，新的一年即将来临。
理好情绪的白洛洛转过头。
“爷，新年快来了，许个愿吧。”
“希望来年平安顺遂，皆得所愿。”
窗边的胤禛看着天上的烟花，很认真的许了一个愿。
白洛洛听后，眼中带笑的问道：“哎，你的愿望竟然不是希望新的一年我们能换回来。”
闻言，胤禛蹙眉思索良久，却没开口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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